第248章 为伊消得人憔悴（2/2）
“怎么？道行高了就吃不了这苦？谁不是从巡山挖草药练起来的？”
左凌泉抬手摸了摸小团子，掏了把灵果放在石头上，然后跃上了二楼的露台，抬手敲门。
“娘娘看着比我都年纪小，叫妹子好古怪，直接叫我清婉就行了。”
上官灵烨听不懂鸟语，来到跟前，往外扫了眼，并未发现值得注意的东西，最后把目光停在了一家卖灵兽口粮的铺子上。
团子觉得有点眼熟，歪头看了看，又抬起翅膀指了指。
结果不言而喻，晚上锤了门，孤零零坐到天亮，能给左凌泉好脸色，估计是女儿家脑子有包。
左凌泉看向旁边一大摞书册，缓缓点头，忽然明白姜怡帮忙处理事务，有多辛苦了。
吴清婉大略知道上官灵烨现在的心情，她昨晚不让左凌泉走，是原则问题——在她身上的男人，半途因为别人敲门，她就把人撵去哄，那不太卑微了，以后进了门，还不得中途爬起来给人端茶倒水。
很多修士大限将至，会找个地方闭生死关，失败自然就成了埋骨之地，里面遗留的机缘极多，甚至有散修专门留下功法心得，以免一生所学连个传承之人都没有。
左凌泉望了眼小山似的卷宗，不明白大早上哪儿来这么大案子，他微微摊开手。
“……”
师父说，等桃子长大，她吃下去，就能变得很厉害，可以和上官玉堂那悍妇一起去打凤凰。
“凌泉本来想过去找娘娘的，不过当时……唉~仙人醉劲儿太大，我当时喝迷糊了，就在旁边撒泼打滚，不让他走。他其实一直担心你来着……”
上官灵烨抿嘴笑了下，倒也没有多说。
不过仙子云集来抢购，只是馋左凌泉的玩笑话，真有名气的仙子哪会自己跑这么远，都是送货上门或者派人来选，也就刚好路过的女修，会在城里逛逛。
桃潭位列九宗，宗门附近不仅只有桃树，各类仙家设施自然少不了。
烛夫人回应道：“是啊，不过左凌泉的剑术，有机会被仙剑青睐，又五行亲水，说不定有机会拿到……”
晨曦之下，竹楼门窗都关着，没有丝毫声响；空荡荡的露台边缘，团子茫然站在围栏上，看着眼前的桃林，正在怀疑鸟生。
“是敲了下，本来想和左凌泉聊些事情，不过察觉时候不对，就走了。”
上官灵烨眼神微沉：“不想动的话，把你欠我的东西现在就还我，我回大燕；太妃宫有人伺候，比这儿过得舒坦。”
左凌泉见此，也不好厚着脸皮硬跟着，目送上官灵烨离开后，继续在屋里帮忙处理事物，至于下午巡山的事儿，也没去，因为光是把桌子上的卷宗处理完，估计就得几天，白天还不停有新的卷宗传来，得不停借阅资料按规矩批复，连起身的时间都没有……
——
另一侧，祖树下。
“巡山？”
桃尊主喝得有点飘，想想觉得也是，又倒在了榻上：
“那还说什么，逗本尊开心？”
魔头无冶子，是几千年前雄踞中洲的一个枭雄，经常跑来南方烧杀劫掠，被桃尊主师长辈的人物追杀逃进了有‘死海’之称的中洲沙海，就此销声匿迹，比较显著的特点就是带了一把仙剑；因为仙兵太难找，所以这人一直被记着。
等到天色大亮，上官灵烨也没能开口，于是干脆起了上，带着清婉一起去逛仙家集市，把站在外面装可怜的团子也带上了，就是不带左凌泉。
瞧见左凌泉走过来，团子连忙飞下来，摊开翅膀叽叽喳喳，看起来是在说昨天莫名其妙的遭遇。
要彼此结下交情，最简单的法子是患难与共，但桃尊主堂堂一方之主，总不能放下身份，和左凌泉一起去降妖除魔四处游历。
“我听师长说起过，无冶子的佩剑，是北地玄龟所赐，天生的仙兵；这种级别的仙兵，按理说主人死后，遇到良主会自己跑去找，挖到坟也不一定在里面，即便在里面，比不上原主人，仙剑看不上，也不会出来……”
“是吗？这种场合我兴趣也不大，要不衣服算我账上，你和清婉过去挑几件儿？”
虽然姿容依旧美艳动人，但少了点那种反常的妩媚，看起来自然觉得有点可惜。
即便她放得下身份，结果也只可能是——她在前面一巴掌一个，从荒山主峰一直打到北海边上，左凌泉背着箩筐，走一路捡一路，还不敢靠近，怕被余波刮死，这能沉淀下来共患难的交情？
但心里面，并没有阻难两人的意思，吴清婉见上官灵烨心不在焉，开口道：
上官灵烨表情和往日没区别，但心思显然不在衣服上。
吴清婉眨了眨眼睛，以前上官灵烨偶尔也叫她清婉妹子，听起来没什么，但今天听起来不知为何觉得有点别扭。
“还是娘娘了解我。”
“赶快把案子批完，好不容易来桃潭一趟，互相得交流经验，忙完后本宫和桃潭说一声，让你带着练气弟子去巡山。”
田园风光虽好，但体验得久了，牛和田总得先坏一个。
天色刚亮，遥遥能瞧见桃潭里有些许弟子穿行，山脚的房舍比较僻静，周围倒是没人打扰。
里面没有回应，不过门自行打开了。
活了这么多年，桃尊主早看透了人间事，哪里不会明白，人与人之间的交情，靠的是日积月累的沉淀，而不是一蹴而就，一两句保证就能放心把后背交给对方。
“灵烨是你叫的？”
亲娘都问过好多遍了，团子毫不犹豫示意“都喜欢”。
上官灵烨根本就没有因为这事儿生气，只是昨天一时冲动，鼓起勇气想上门坦白，结果没说成，勇气憋回去就不知该怎么面对了。
晚辈过来，桃尊主依旧没收起烂醉如泥的模样，只是偏过头来，询问道：
“你想换口味了？”
刚刚把衣服套上的左凌泉，被撵了出来，站在原地摇头轻笑，没有再招惹脸皮薄的清婉，回到自己屋里洗漱了一番。
“谁敲你门了？”
两个人论年龄、修为都是上官灵烨大，她大的地方只有胸脯，总不能拿这边论资排辈，她只能笑道：
当代修行道，得长生的不少，得永生的一个没有。
咚咚——
桃尊主回忆了片刻，开口道：
桌上堆积如山的卷宗，并非昨晚上刚传来的事情，而是多年来搁置的琐碎案件，鸡毛蒜皮主官都懒得管，可能连当事人自己都忘了那种。
上官灵烨舌尖舔了下手指，翻过一页画册，随意道：
“旁边有参照案卷，你自己慢慢找，找不到再问我。”
然后团子美美地睡了一觉，天没亮就被摇醒，丢出来让它出来觅食，还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是。”
“去看桃潭新款的法袍，听说刚出了一件‘青鸾化羽’，款式极美，限量的，颜色款式各不相同；九宗有名望的仙子来了一半，个个美若天仙，对你还评价甚高，可惜你待会有事儿，去不了。”
“叽叽……”
嘭——
左凌泉抬眼看去，上官灵烨的穿着变化了些，依旧是凤裙，但脚踝处的丝袜不见了，换成了轻薄绸裤，遮挡得严严实实。
“剑皇城那边传了些谣言，说是沙海之中发现了一个仙人埋骨之地，好像是上古魔头无冶子闭死关的地方；谣言不知真假，但很多人都在传。”
左凌泉笑了下，翻开桌上的卷宗，瞧见上面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嘴角微微一抽，拿起来仔细查看，然后嘴角又抽了下。
左凌泉歪着头看了半天，询问道：
“这些乱七八糟的，该怎么判？”
上官灵烨敲门，只是不想打扰，心里又有气，才故意吓吓两人。见吴清婉提起，她轻笑道：
“怎么会呢，刚好也能看看桃潭的风土人情；太妃娘娘待会做什么？”
左凌泉感觉得出来上官灵烨心情不咋地，当下也没多说什么，来到书桌后坐下，翻阅起卷宗，柔声道：
“昨天是我莽撞。晚上的时候，娘娘来敲门……”
“算了，看你可怜，去吧去吧，唉~莫得良心……”
团子也站在窗口，用翅膀指指点点，看起来以前也和汤静煣出去买过衣裳。
但树上这个大桃子，是真难倒桃尊主了。
不给也不行，桃尊主知道上官玉堂的脾气，如果她的晚辈得了机缘，落在上官玉堂的玉堂宫里，上官玉堂不管给还是不给，初衷都不会是因为两人关系不好；她要是把和上官玉堂的私人恩怨发泄在小辈身上，性质就变了。
“行，等会出去给你买？”
“叽？”
“不要？”
“……，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