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遗失之境（1/2）

第258章 遗失之境

“叽——！”

惊恐的雀鸣声中，相拥在一起的两道身影，落入了大地裂隙间的雾气，一直下坠，好似要直接抵达黄泉九幽。

周身全是雾气，甚至难以判断是在升腾还是下坠。

饶是上官灵烨的心智，在这不能视物、没法脱身的虚无之间，也显出了紧张之色，把左凌泉拉到了背后，肉身在前，面对前方难以估摸的凶险。

左凌泉用左手，把上官灵烨整个人搂在怀里，长剑在手，同样谨慎地感知着四周。

好在雾气之中，并没有出现什么不可名状之物；下跌不知多久，两人终于跌穿了雾气，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幅更加光怪陆离的场景。

山河移位，乾坤倒置。

两人落入大地裂隙，出来时却在云端，举目四望，大地与山河化为碎块，悬浮而起自天边坠入云层。

云层之中，亦有黄沙和碎石随着暴雨落下，砸入眼前的这片大地，天崩地裂，说的恐怕就是这幅场景。

碎裂的大地，在万道雷霆的照耀下，可见大地上的参天古木，些许无名小兽在地动山摇之下奔逃，甚至能隐隐瞧见，被藤蔓覆盖的古老宫阁，随着山石垮塌，偶尔漏出檐角。

“呜~”

感觉就像是进入了一个比天还大的封魔剑阵，术法难以掌控，即便出手也变成了脱缰野马，往哪里飞根本没法判断。

左凌泉看到这里，有点不明所以，开口道：

大地上的一个个坟冢，似乎在预示，曾经那些不死不灭的九洲守护者，都在天地被斩断后，老死在了这太平岁月里，连延续不知多少岁月的辉煌宗门，也逐渐凋零，只剩下两三个子弟。

上官灵烨本想御风而行，但动用神通后，两个人就开始在空中打转，忽上忽下差点把左凌泉甩出去，最后还是放弃了掌控天地，两个人一起随波逐流，自由落体坠向了地面的一条河流。

“……”

“有可能是桃尊主，但不确定。即便桃尊主出手，就那么一棵小桃树，也挡不住仙剑之威，最多给两人留口气，也不知道他们两人是不是也掉进来了。”

斗法？

团子对天地变化的感知，比两人要敏感和直观许多，用翅膀给左凌泉指路，沿着无名河畔行走了几个时辰，最后转到了一座还算完好的山峰下。

“哦……”

？？

左凌泉正为这座古老宗门的经历而感叹，忽然听见这道送命题，明显迟疑了下，想回答，却发现怎么回答都违心，只能道：

“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护着。”

左凌泉都被挑起了斗志，岂能容对手临阵脱逃，他来了句：“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晚辈道行浅薄，先出手为敬，望娘娘勿怪。”

“叽叽！”

左凌泉肯定不是害怕，只是觉得上官灵烨这玩笑开得不太好接，他想了想，摊开手道：

“往南走，鸟鸟是南方山大王，天塌了有鸟鸟顶着。”

上官灵烨紧随其后站在了身边，浑身被雨水浸透，本想弹指驱散水汽，但胡乱调用灵气，可能在这片不稳定天地中带来连锁反应，最终还是选择取出了一把伞，撑在了头顶，开口道：

上官灵烨猝不及防，身体一个激灵，转头想训斥左凌泉，哪想到左凌泉丝毫不讲武德，一套连招，堵住了她的话语。

搂住肩膀的动作自然而然，搭配上毁天灭地的场景，还真有些末世鸳鸯的感觉。

真在这里斗法的话，上官灵烨看了好久《春宫玉树图》，掌握了些理论，觉得能给左凌泉些颜色看看，但周边天地地动山摇，斗着斗着天塌了光屁股跑路，显然有失仙子的体面。

上山的青石道路还在，虽然也能感觉到天地的震动，但身处山上，感受微乎其微，就好似山峰是这片小天地的定海神针，稳定着周遭的一切。

左凌泉想了想，用手搂住上官灵烨的腰，把她搂进怀里，回望天边崩裂的大地，开口道：

团子感觉自己夹在两人之间有点碍事儿，这时候站了出来“叽叽……”几声，应该是在说：

“鸟鸟去探路，你们继续，都不耽搁。”

左凌泉站在倒塌的神像底座前，沉默良久后，感叹道：

汹涌奔腾的河流中水四溅。

“历史上为了苍生舍长生的前辈很多，远的不说，光是窃丹之战，就战死了难以计数的先辈，其中很多连名字都不知道。当然，这些前辈所求的，也不是让我们记住名字，而是希望我们明白如今的九宗从何而来，并和师尊一样，用一辈子的时间，把这来之不易的安稳维持下去。”

岁月悠久的壁画到这里就结束了，两人也走到了山门处。

左凌泉用剑把壁画上的藤蔓扫开，仔细察看，大略能看出壁画的意思：

天地最初处于混沌太虚，机缘巧合之下诞生了阴阳，而后逐渐诞生出了天地五行乃至世间万灵。

左凌泉抱着上官灵烨，一经提醒，收回了心神，转眼看向外面的苍茫天地：

“刚才一剑下来，我看到了一棵桃树，有点像是桃潭的祖树，估计是有高人出手了，老陆说不定没事儿。”

山峰很高，雷雨之下，山顶已经戳进了云层，隐隐能瞧见些许建筑，不过都已经很古老破旧了。

淋成落汤鸡的团子，站在左凌泉肩膀上，用翅膀指向一个方向，当是在说：

我们虽然都死了，但我们留下了一个生生不息的世界，知道你们此后看到的天边，落下的永远只有太阳，而不是又一尊肆虐世间的天魔，所以死得了无牵挂，死得其所。

天地初成之时，青龙、白虎等天官五兽，便因运而生；后大地崩裂分为九洲，每洲又孕育出了小的天官五兽，这座山，就在壁画上玉瑶洲的中心位置，上面站着一只大角鹿。

“有何不敢？”

这段血腥而黑暗的历史持续了多久不知晓，壁画上几乎都在这种外敌入侵的环境中一次又一次轮回，直到华钧洲有个道士出现，手持宝剑，斩断了天与地。

左凌泉担心水底不安全，落水后就抓住憋气的团子，一头蹿上了岸边，落在了能感觉到余震的草地上。

“要不……精尽……”

等大角鹿在这座山峰安家后，来了一群赤诚祭拜的凡人，得大角鹿点化，建立了这个宗门。

左凌泉见此，扶正了躺在怀里的上官灵烨，环顾四周：

“天地不稳定，擅自离开这里很危险，怎么出去探查？”

“天地尚未完全融合，摸不清方向，最好不要乱飞，等稳定下来再走，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

说着还跃跃欲试。

说到这里，上官灵烨又摇头一叹，相伴走入早已凋零的古老宗门内部：

“只可惜，我们也只是知道这个大道理，没有师尊那样的经历，便很难保持师尊那样横跨千年初心不改的大毅力。就比如你，在我和苍生之间二选一的话，你会选哪一个？”

“哼~”

后面的壁画，描绘了宗门经历的大事儿，大部分都是斩妖除魔、肃清天地的事儿，甚至还瞧见了聚魂幡的踪迹，那时候上面就有了‘神差鬼使’四字。

宗门经历了不知多少年的沉浮，后来某一天，九洲的天空上出现了一道裂口，有一个不可名状的天魔落在了世间，霎时间九洲水沸、横尸万里。

上官灵烨思考了下，微微点头：“这点要求自然可以，你想怎么死？”

“叽！”

上官灵烨感触要更多些，柔声道：

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