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又来了（1/2）

第284章 又来了

没有召开盛会的时候，铁簇府的铁河谷人烟寥寥，中心地带存放九宗卷籍的圆楼，更是人迹罕至，独留八尊巍峨雕像，肃立在圆楼八方。

天上明月幽幽。

银白月光照在雕像和老旧青石地砖上，偌大圆楼内无灯无火，自然也没有一个人。

但随着一阵香风从北方吹来，落在一尊女子神像之上，空旷寂寥的圆楼内，却响起了声音：

“都说了我不掺和你们的事儿，还把我叫来作甚？我说话你们又不当回事儿……”

话语不耐烦，还带着醉后的懒散，以至于神像的脸庞，都好像在月光下显出了几分红晕。

圆楼中心的广场上，只有八尊雕像投下的倒影，雕像一动不动，地上的影子却好似活了过来，甚至隐约能瞧见衣袍和长发飘动的痕迹。

桃尊主旁边的一尊雕像，是伏龙尊主陈朝礼，听见桃尊主的言语后，出声道：

“盟约既已缔结，就要按约定行事，事关九宗全局，八位尊主必须在场；你可以不听不说话，但是不能不来。”

九宗彼此结盟，正常情况十年才碰一次头，但这并非硬性规定，若是有了什么突发状况，各宗当家也会私下聚首商讨对策，就比如现在。

汤静煣又不是老祖，岂会知道这么清楚。她迟疑了下，摇头：

“肢体接触的话，应该感觉不到，能感觉到的是情绪，喜怒哀乐，她只要生气、委屈、得意什么的，我感觉就很明显。”

她和冷竹连忙站起来，心惊胆战地看着两人，生怕两位尊主在这里打起来。

“……去年奇袭荒山抢走魔神窃丹；今年幽萤四圣之一的梅近水，甚至亲自跑来玉瑶洲与我等‘叙旧’，照这种情况下去，明年发现我们之间的某人，是异族首脑也不无可能……

好在两人紧张没多久，面前的上官老祖，就收回了心神。

另一侧。

左凌泉刚刚滑到锁骨下的手，默默收了回去。

“……”

姜怡虽然不认识来人，但从来人的口气，就猜到此人是九宗唯二的女尊主之一。

“华钧洲和南屿洲的仙家，已经对我等产生怀疑，面向玉瑶洲的港口，皆暗中安排了人手巡查来往修士，仇封情的闺女回宗门，都受到了映阳仙宫的查问……”

帝诏尊主商诏，眼见众人沉默下来，开口道：

冷竹以为自己听错了，悄悄睁开眼睛，壮着胆子探头看了下。

“但我也不能老吃亏，她要吃那什么九凤残魂，我又没强迫她，现如今两个人绑一块儿，怎么解开都不知道，我总不能为了她着想，一辈子守活寡；我退了一步，不和你天天亲热，她也该退一步，让我们偶尔亲热一回，你说是不是？”

汤静煣脸色泛红，摇了摇头，正想言语，但又皱了皱眉，仔细感觉了下：

“她现在就挺生气。”

左凌泉缓缓点头，眼中不乏意外，又问道：

上官老祖睫毛微动的瞬间，脸色就已经恢复如初，她睁开眼帘，露出那双含着星河日月的双眸，回头看向两人：

“我注意什么场合？我不来你们非把拉来，来了我一说话，你就骂我，你这不是倚老卖老是什么？”

左凌泉见此，俯身捞起汤静煣很有肉感的腿儿，放在双膝之上，帮忙取下绣鞋，动作很温柔。

“不好好打坐，瞎聊什么？”

“看起来不像，神色有点像……像……”

左凌泉觉得在理，所以又把手放在了鼓囊囊的衣襟上，想了想问道：

“我也是跑船的，内陆没我地盘。”

“是啊，就是上次她跑去打梅近水那次。她嘴上说得凶，其实心底可委屈了，嗯……无依无靠、无可奈何的感觉；那个疯婆子越骂她，她就越委屈，但还是硬着心肠说狠话，我当时都感觉受不了想哭了，她硬是没红鼻子。”

“这死婆娘……”

“最近几年，玉瑶洲异事频发，接连有高境修士叛逃，光是今年都不下十余位；幽萤异族入九宗招揽部众，如入无人之境，人去楼空之后我等才能发觉……

其实自从窃丹被从荒山劫走后，八位尊主都有这个猜测，也以铁腕手段自清自查过，但只揪出来几个小角色，其他一无所获。

汤静煣把胭脂盒抢了回去，轻哼道：

“姐姐在临河坊待了二十多年，你是第一个送我胭脂的男人，这么重要的信物，自然得留着。”

“哦……”

清渎尊主李涧杨是铸剑师出身，云水剑潭的弟子也都是铸剑师，半步幽篁左右的弟子，正是批量铸造飞剑的骨干劳力，抽一千个走，就相当于每年少铸造几万把飞剑，换算成神仙钱，连尊主都得肉疼，他率先开口，希望名额能少些。

以上官老祖的修为，吹口气都能把她们俩弄死，冷竹自然心惊胆战，连忙摇了摇姜怡的肩膀：

“老祖还委屈过？”

但修为最浅薄的冷竹，练着练着就发现，前面的气息好像不大对——准确来说是她感觉到了上官老祖的气息。

涟江之上波光鳞鳞，临江的渡口则灯火绚烂，渡口外一处临水阁楼上，清脆的琵琶曲调在夜风中回荡，更让江畔的夜景，多了几分寂寥。

冷竹刚摸到灵谷的屁股，和上官老祖之间恐怕差了几百个左凌泉，以前就算上官老祖站在她面前，她也感觉不到任何气息波动。

眨眼之间，两个位列山巅的女子，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桃尊主当众被骂一顿，气得胸脯都快炸了，新仇旧怨一起来，她哪里能放过上官玉堂，又追了上去。

但让姜怡意外的是，向来‘有进无退’的上官老祖，一改往日的盛气凌人，此时竟然怂了，发现桃尊主追过来，身形就凭空消失，不知去了哪里。

“人都到齐了，开始吧。”

荒山尊主仇泊月：“……”

跨洲驰援清剿异族，至少得会御剑，不然过去是送死；派千名弟子，就是抽调千名灵谷八重往上的年轻骨干。

望海尊主温夜庭道：

言语之间，一道身着碧绿春裙的虚影，从火海外围飘了过来，视烈焰如无物，直接来到了黑色巨盾上。

虽然几人不用吃东西，但左凌泉还是在渡口上弄了一桌下酒菜，取出仙人酿，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喝了一顿。

“玉瑶洲已经被异族渗透成了筛子，尊主之下所有人的行踪，都难以逃过有心之人的眼线；能做到这一步，内应必然身居高位，很可能就在我们八人之间。”

“你不怕死婆娘过来找你麻烦？”

结果这一看，不得了！

上官老祖洁白如玉的脸颊，好像都被火烤红了。

叽里呱啦……

上官老祖少有的没回对桃尊主，默然无声片刻后，开口道：

“你们不会怀疑我吧？你们知道我的，我从来不掺和九宗正事儿，宗门事务都交给了弟子，天天在家里喝大酒，哪有内应这么不务正业的。”

“……”

左凌泉并未动手动脚，坐在旁边，拿起静煣放在枕头旁边的胭脂盒，翻来覆去看了两眼，摇头道：

“公主，公主……”

陈朝礼待所有人安静下来后，说道：

“倒也是……”

“听起来像是老祖责备了这位女仙长，被人家找上门了。”

……

——

荒山，神火洞天。

一群人自我澄清完，事情等于回到原点，什么都没聊出来。

“公主，这是怎么了？”

因为谢秋桃在场，酒桌并未演变成修罗场，说说笑笑很温馨，但暗地里的较劲儿也免不了。

无边烈焰如同赤色海洋，有阵法庇护的黑色巨盾，就好似海洋中的一叶扁舟。

“嗯……仙尊之间的事儿，肯定内涵玄机，凡夫俗子看不明白……和我们无关，继续修炼吧。”

但静煣出身市井，往日很少出远门，几个月独自舟车劳顿实在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