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人间烟火（1/2）

第309章 人间烟火

咻~~~嘭——

烟带着余尾从院墙外升起，在夜空上迸发出绚烂光芒，照亮了大宅里的角角落落。

远处推杯换盏的欢笑，和墙后稚童跑跳的声响混在一起，共同营造出了山上人很难体会到的人间烟火。

落着薄雪的庭院里，一袭鹅黄冬裙的上官老祖，坐在石桌旁，举目望着天空，努力回忆起上一次这样看烟的时刻。

但上官老祖回想许久，才猛然发现，在世上浮浮沉沉数千年，看尽了山上人间无数事，像俗世女子一般坐在家里这样望着烟，却还是头一回。

桃尊主出生富贵之家，童年远比蛮荒山岭走出来的上官老祖幸福，但再次坐在后宅之中，望着天上的绚烂烟火，也有几分恍如隔世的感慨：

“我记得爆竹造出来，是俗世百姓用来吓唬妖魔鬼怪的吧？以前没注意，现在看着，还真漂亮。”

“是啊。”

“修行中人要不忘初心，不能把自己不当人看，现在想想，我们还是离凡间越来越远了。”

“那是你。”

？？

桃尊主刚感慨没两句，酝酿的意境就被上古老祖怼得烟消云散，她转过头，不满道：

“堂堂，在这里我可是你大姐，你说话注意分寸。”

正屋里，姜怡躺在床榻上，手里握着珠钗，没有半点睡意，一直在侧耳倾听西厢房那边的动静，柳眉轻蹙。

吴清婉瞧见左凌泉的眼神，就明白什么意思。

左凌泉听着老娘苦口婆心教他如何拿下两位山巅老祖，老老实实给他生娃奶孩子，心惊胆战，却又不好打断老娘的话语，只能不停点头：

“……那可是你几个婶婶的心头宝，东西都送了，你可别不争气。”

……

……

——

另一侧，廊道之中。

上官灵烨心智是真坚韧，表情硬没有任何变化，拉着左凌泉回了西厢，“嘭——”地关上了房门。

——

房门关上，外面的嘈杂声也安静下来。

虽然隔着数道庭院围墙，两人还是能看到左凌泉从东院出来，走到了游廊之中；左夫人则站在游廊拐角，给丫鬟安排事情。

左凌泉心里感动得无以复加，目送老娘离去后，才转身来到了游廊的入口转角。

上官灵烨想起刚才的条件，心底有点慌，吸了两口气后，转身想走：

“这次不算，你问清楚了，我再答应你。”

“额……”

许久后，庭院内亮着灯火，但已经没了任何声音。

“……”

“要还的。”

“乖！”

上官老祖也笑了下，眼神却有些复杂——准确来说是羡慕吧，她记得小时候贪玩，回家晚了的时候，娘亲也会这样揪耳朵，只可惜如今连娘亲的模样都记不清了。

上官灵烨不想在两个妹妹面前露怯，轻轻吸了口气，拉起左凌泉的手回房：

一想到那羞人的场面，上官灵烨就浑身不自在，努力保持镇静道：

“换个条件，我……我自己来，你不用动，我伺候你，行不行？”

“你没打招呼，娘怎么知道谁给谁不给？把人家姑娘亏待了找你闹，你不还得怪为娘？下次带着姑娘回家，再不打招呼，娘也不管了，你自己想办法……”

左凌泉笑了下，抬手搂住灵烨，手摸向腰后：

“乖，拿出来。”

“你没瞧见你几个婶儿那模样，根本不想给，还是我好说歹说要来的。光你一个人，就把首饰送干净了，老五老六，还有你那就几个堂弟带媳妇回家怎么办？”

上官老祖轻轻“哼~”了一声：“左夫人看人真准，怪不得能有左凌泉这样的儿子。”

“叫好相公。”

“这还用问？娘自然都喜欢，你奶奶就送了四件首饰，为娘以前都舍不得拿出来戴；你几个婶婶那几件儿，更是她们的命根子。”

桃尊主正说着话，忽然有所感知，看向东院的方向。

桃尊主瞧见此景，忍不住“噗——”地笑了一声：

“这小子，活该，让你好色……”

左凌泉不敢躲，偏着头让老娘揪耳朵，陪笑道：“娘，我这不是为左家的香火着想吗，你以前经常催我带媳妇回来……”

左夫人见天色已晚，也不再叮嘱左凌泉，挥了挥手：“好了，下去休息吧。”

“谁从了？我……”

“……”

桃尊主听见此言，眼中露出惊色：

“你这老不死又要破境了？不对啊，你再破境……”

“我没答应他当着你们面，今天他是我的，你们别过来凑热闹。”

“谁说的？我是拗不过凌泉……那种事很遭罪的，你以后试一下就知道了。”

桃尊主看向老祖手里的镯子，又讥讽了一句：“给儿媳妇的东西，你也好意思要。”

“废话。”

“谁知道，说不定呢。”

姜怡才不想凑这热闹，虽然很想看上官灵烨的委屈模样，但也知道这不现实，就摆了摆手：

“娘，也不用全给……”

……

上官灵烨瞧着那条狐狸尾巴，心智再冷静，这时候也慌了神，偏过头来，焦急道：

“别光知道，要记在心里。”

“你……”

吴清婉躺在旁边，身上盖着薄被，也在偷听外面的动静。见姜怡心事重重的模样，柔声询问：

“姜怡，你怎么了？”

“总比你们没得玩强。”

“我是觉得难熬，但她不一定呀，小姨那种时候，不也挺……挺乐在其中的嘛……”

“对了娘，你送的那几件首饰，最喜欢哪件儿？”

廊道之中，左夫人声音陆续传来：

“呵呵，乖……”

两位尊主听见这话，眼底都有点惭愧——她们知道见面礼的寓意，本来不想收，但在山上打交道久了，这种推红包似的客套实在不适应，拗不过左夫人，最后只能接下，连谢秋桃都拿了一个。

上官灵烨私下里满足一下左凌泉就算豁出去了，哪里敢当着几人面扮演狐狸精。她从左凌泉怀里跳下来：

左凌泉知道老娘能看出来，笑道：

“呵呵，这个……”

“我不！”

左凌泉满意点头，躺在了身侧，把白色狐狸耳朵带在灵烨发髻之间。

左凌泉恢复了冷峻的神色，来到灵烨面前，单手撑着墙壁，居高临下：

“宝儿，我问了，你听到了。”

“害羞了？以前你不是很厉害吗？不敢就老实巴交当妹妹，和我争什么争？”

“给了啊，娘又不晓得你们是啥关系，人姑娘自己上门，还能当客人对待？”

“我……我还是觉得不对。说是拾掇她，为什么我躺在这里，她和左凌泉住在一起？这不还是我吃亏？”

“准什么准，我像是对男人百依百顺的人？”

“知道啦知道啦……”

左凌泉微微蹙眉，也没制止，只是道：

上官老祖不想听他人私下闲谈，但距离这么近，对她来说和在耳朵边上大吼没区别，想不听到都难。她表情平静如常，回应道：

上官老祖有点心事儿，沉默片刻后，开口道：

左凌泉抬手把灵烨横抱起来，走向东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