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你也配叫小剑妖？（1/2）

第354章 你也配叫小剑妖？

残阳如血。

随着一道人影出现，八方斋外的街道上，人群静默下来，不过一瞬之间，就多出了几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肃杀。

街口，十二郎身着灰袍，倒持银色佩剑，锋芒毕露的双眼，望着三层高楼外的那道人影，悄无声息，散发出的气势，却让周边行人全部驻足，跟着回望：

“是十二郎？”

“他怎么出来了？！”

“八方斋外面那位是……”

……

楼阁铺面之类，修士小声窃窃私语，街上行走的剑侠、仙子，都小心翼翼退到了街道两侧，目光在绝剑崖十二郎，和那位不知名的俊美公子身上来回打量。

八方斋上方，从窗口后旁观的鲍向阳，神色尤为激动。

左凌泉身份已经暴光，跟着桃尊主到绝剑崖来，没必要遮掩，走到这条街上，就被一直找‘偶像’的鲍向阳认了出来。

这份等待，不过半息时间。

如果不是山后有个老剑神当定海神针，绝剑崖万千弟子的心情，恐怕不会比落剑山好上多少。

“这……”

左凌泉转过身来，面向长街对面的十二郎，眼神平静：

“‘剑妖’这绰号，我只当个笑谈，外人怎么叫，随他们。不过你如果当了真，并为此和我论‘高低’，我只能提醒你一句：你因为剑术和我形似，被冠以‘小剑妖’之名，和我相提并论，我没觉得你玷污我名声，已经算客气；你若是真以为你和我之间，只差一个‘小’字，那你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左凌泉转眼望去，却见绝剑崖的顶端，一座观景亭内，站着个身着灰袍的老者，看不清面貌，但遥遥望着他。

“左剑仙输了？”

这点细微差别，在老剑神这种仙君眼里，已经高下立判。

踏踏踏——

左凌泉不为所动。

方才的一剑很快，第一剑确实旗鼓相当，谁也不比谁慢一点。

而左凌泉是拔剑再前刺，怎么拔的剑，在场能看清的恐怕不过一手之数。

一道剑气爆裂的闷响之后，身着白袍的左凌泉，停在了十二郎方才所站的街口，如往日一样把剑缓慢收入剑鞘，但收到一半，却忽然抬手捂住口鼻，闷咳了两声：

“咳咳——”

鲍向阳不知道左凌泉带伤，觉得双方要打，那在八方斋外面打，八方斋以后也能跟着沾光，所以就和绝剑仙宗说了一声。

但马上，十二郎眼底就显出了错愕。

众人觉得这是废话——剑妖左慈不敢接战，那还是剑妖吗？

叮当——

既然望尘莫及，‘小剑妖’三个字，他何德何能当得起？

踏踏踏——

听见左凌泉的回应，不少人抽了口凉气：

“这谁呀？在绝剑崖外口气这么横？”

左凌泉不动如山，并未托大，右手放在剑柄上，做出拔剑的前置动作，除此之外再无异样。

最后这一下，足够杀他一百次了。

因为到绝剑崖来的剑修，除开那个新冒出来的‘剑妖’，没人敢在‘小剑妖’之前说话这么冲。

沿街两侧的修士，乃至二楼的鲍向阳，哪怕对左凌泉的口气已经见怪不怪，瞧见这‘目中无绝剑崖’的态度，还是觉得赏心悦目。

此言一出，在场修士总算明白的胜负，但依旧搞不懂，剑妖左慈打赢了，怎么看起来比十二郎伤得重。

寂静街道上，响起些许惊疑低语，一时间没看出结果。

声音沧桑而平和，却带自带一股让九洲胆寒的压迫力，瞬间让山上山下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鸦雀无声中，左凌泉和十二郎擦肩而过，回到了八方斋的门口，继续往楼里面走去。

左凌泉风轻云淡的神色始终没变，往前踏出一步，旁边的静煣却拉住了他的胳膊：

“小左，你……”

街上的无数修士转头看去，才发现街道中央烟尘散尽，身着灰袍的十二郎，愣愣站在街道中央，望向前方，双目失神。

本就带伤？

“这……怎么回事？”

众人惊疑的目光中，左凌泉从街对面走回来，神色平淡：

而左凌泉和他打，最差的情况才是平手。

这话依旧狂得没边，但战后说出来，却没人再觉得不合适。

“左兄看来太年轻，不知道剑道的水深水浅。想请我师父指点，看你自己本事，现在你我先了结私事。我十二郎成名近二十年，左兄才刚刚冒头，只因你我的剑术大同小异，我就被诸多道友戏称为了‘小剑妖’。剑客只争第一，哪有不战而屈居人下的道理；左剑仙既然来了绝剑崖，那谁大谁小，总得用剑来做个定论。”

“他不认识十二郎？”

街口，十二郎持剑而立，满眼怒色。

说起来，一剑的时间也不过转瞬，但这一瞬，却改变了整个绝剑崖的气氛。

八方斋背后是豪门八臂玄门，铺子开在仙家集市最繁华的街道，沿街两侧的行人很多。

本来双方是争‘剑妖’的大小，但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没那么简单了。

“我一向有礼数，从不靠羞辱对手来争锋，说的是实话。不过有时候实话不好听，被人当成羞辱并不奇怪。”

左凌泉往日都不把十二郎放在眼里，就是因为听说过十二郎的大概路数。

而绝剑崖的数千剑修，大半茫然，只有山巅的几位高人，有的惊艳，有的摇头。

跟在旁边的谢秋桃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发现场合不对，又连忙捂住嘴。

但山崖上下的芸芸众生，显然还没看出双方的底细，只是屏息凝神等待。

往日剑修切磋，遇上非常惊艳的晚辈，老剑神也最多在后山开口评价一句，说给外面人听，这种直接在山巅露面的场景，众人还是头一次见。

不光外人，连谢秋桃都有点震惊，连忙小声提醒：

“十二郎的师父，是绝剑崖执剑长老……”

左凌泉瞄准他的剑尖，他在速度提到极致的情况下，尽力偏转，想错开，从而两败俱伤打成平手；但剑尖却好似被对方咬住了一般，无论他如何努力，最终还是撞上了。

十二郎毫无保留全力以赴，把速度提升到极限，刺向冲来的白袍剑客。

此言一出，街边上的修士显然惊了下。

两道剑意在半空交汇，压在所有人头顶。

左凌泉皱了皱眉头，按住了玄冥剑的剑柄：

十二郎对左凌泉的态度显然有所不满，皱了皱眉，不过没直接动手，先开口道：

左凌泉甚至懒得再出一剑羞辱他，只是双剑相接之后，在他根本无力回防的情况下，从身边冲了过去。

“你身上带伤？”

绝剑崖上下的人，闻言都有些茫然，不明白这话啥意思。

鲍向阳脸色煞白，有点惶恐无助，看起来是完全不相信，自己亲眼看着成名的偶像，就这么塌了楼。

“最近，左剑仙风头正盛，绝剑崖上下无人不知，既然来了绝剑崖，绝剑崖以武会友也是老规矩，不知左剑仙可敢接战？”

飒——

和更强者切磋是机缘，输了也能有所领悟，他能争取到，心里还挺高兴；和十二郎这种‘同境’的对手打架，他连拔剑的兴趣都没有。

“哗……”

几个倒霉蛋被不知何处的高人拉开了些，和剑气擦肩而过，等反应过来，吓得面如死灰，直接坐在了地上。

这场打完，左凌泉输了，直接身败名裂，变成了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十二郎输了，估计得从‘小剑妖’变成‘小瘪三’。

而左凌泉则是剑指眉心，明明白白告诉你——啥都不用想，你已经死了！

一声近乎刺耳的脆响！

十二郎低头看着落在地面的佩剑，有点失魂落魄，因为他刚才真真切切，明白了老祖为什么骂他‘废物’。

而面对同境的十二郎，一瞬间已经足够了。

十二郎右手持银色佩剑，左手轻抬掐诀，可见双腿、四肢有清风萦绕，吹动了衣袍。

所有人都是心惊胆战，望着风轻云淡的左凌泉，和被激怒的十二郎。

能到这里来的修士，不是剑修对剑也感兴趣，从扮相上都认出街口的无鞘剑仙是谁。

……

黄潮老祖和上官老祖是一个层面的人物，左凌泉再横，也不会横到不把站在世间顶端的人放在眼里，转过身来，抬手一礼：

“黄前辈。”

……

沐云山稍微不满的表情，变成了沉默，看了眼旁边满眼惊喜的桃尊主后，转身离开了迎宾亭。

闷咳过后不过刹那，长剑掉落在青砖上的脆响，又惊醒了所有人。

平稳的脚步，踩在带有青藤纹的街砖之上。

而站在书楼外的左凌泉，因为听桃尊主和上官老祖说了很多，倒是明白黄潮老祖此言的意味：

黄潮老祖能专门露面，亲自和他说一声，是认可他的剑术，而且很赞许。

因为两人同时出手，到街心交汇，冲刺的距离分毫不差，速度竟然不相上下！

十二郎只求速度，为了堆到肉体极限，预先施展‘风法’，强行把自己推到了同境的山巅。

随着手按剑柄，集市剑拔弩张的气氛，攀升至顶点。

只听两声合为一体的凄厉剑鸣，响彻整片街市。

执剑长老又如何？在宗门外单挑论剑，他有谁不敢打的？老剑神能出来，他都敢拔剑试上一试。

随着身着白色公子袍的左凌泉缓步行走，一道锋芒骤起，指在了所有人眉心，让距离仅几丈的修士，都毛骨悚然，往后退出了几步。

但那又如何？

左凌泉被桃尊主施加‘风雷咒’时，就已经明白，当速度超过体魄承载能力时，就注定没法再保持‘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