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你也配叫小剑妖？（2/2）
左凌泉偏头笑了下，继续往前行去。
面对生死之争，对手不会等你伤养好，哪怕断去手脚，也得想方设法全力以赴。
此时十二郎过来，光看场面就知道大战一触即发，鲍向阳调整好了镜中，大气都不敢出，目不转睛盯着街道两侧的两人。
不过他们还是低估了左凌泉。
至于差别在哪里，剑意这东西很难描述，反正就是不一样。
八方斋的青藤石台阶下，左凌泉和静煣并肩行走，谢秋桃则在后面悄悄拾掇着说她胸脯小的团子。
一句开场白，确认了‘剑妖’的身份；所有人的目光，自然都集中在了‘小剑妖’十二郎身上，眼神从敬畏变成了古怪。
左凌泉一听这话，就明白对方是来找回‘面子’的。他来华钧洲后，没少了解剑道高人，因为剑术风格大同小异，经常被人拿了和十二郎对比，他自然也听说过。
话音落，围观修士皆露出匪夷所思之色。
十二郎不再言语，脸色的神色全数收敛，化为了沉静，一股无坚不摧的锋锐剑意，在街口节节攀升，仿佛身形都在迅速放大，慢慢压下了街面的所有嘈杂。
“我带不带伤，结果都一样。你天赋尚可，不必自暴自弃，再练个几十年，说不定真当得起‘小剑妖’三个字。”
“剑妖的天赋悟性，我们怕是琢磨不来，说不定说的是真话……不过叫‘后备剑神’沐云山出来，是有点狂过头了……”
察觉到锋芒毕露的眼神，两个女子都是眉头一皱。
语气自然谈不上和善。
而余下修士，哪怕目不转睛盯着，也只看见两道剑光一闪而逝。
此法打速度慢的对手毫无区别，但遇上他这种靠硬实力把体魄堆到极限的对手，这点差别就是生与死！
叮——
赵玲珑娇美面容上也有点不悦：
“在绝剑崖都这么狂的剑侠，史上没有第二个，他说出这话，待会要是打不过，东洲的脸面可就被他丢干净了。”
因为与真正的剑道巅峰相比，他不过是个刚学会走路，就认为自己能鸟瞰苍生的蝼蚁。
“是又如何？”
两人都是走‘快剑’路数，追求在对手肉体反应的极限之外一剑必杀，根本不用去寻找对手破绽，谁慢谁死。
所有惊疑的修士，一瞬间化为惊喜，嘈杂声也以极快的速度往外扩散，不过眨眼间，就有远方的修士飞奔而来——这还是在‘集市不能走人头顶过’的规矩限制下，如果能御风，恐怕瞬间抵达的人群，能遮蔽天上的残阳。
此言等同于说‘十二郎给他提鞋都嫌弃’，已经不是狂了，是完全不把十二当人看，
书楼二层的鲍向阳，猛地一拍膝盖，直接就来了一个：“绝！”字。
虽然这声‘小子’听起来有点狂，但剑神不狂，还有谁配狂？
能当面对话，已经足以说明剑妖左慈的潜力，连赵玲珑、沐云山等人，都吃惊老祖对一个小晚辈如此兴师动众。
“嗯……年轻人吗，气盛很正常。”
剑江两岸的集市，仿佛凝固下来，所有人都望着街道上背对的两人，茫然不解。
“嚯……”
“绝剑崖十二郎，阁下可是剑妖左慈？”
十二郎不要剑鞘，就是为了把出剑速度提升到极限。
鲍向阳皱眉道：“剑意之强横相差无几，为什么我感觉左剑仙更可怕一些，嗯……就像被剑指着眉心，马上就得暴毙……”
黑崖剑鬼楚毅在雷霆崖看直播，感觉不到，脸上全是抓心挠肺的意味，恨不得从水幕里钻出来仔细感受、品味。
但这其间也有区别。
“哇！老剑神……”
“这豪横的口气……怎么听起来有点像剑妖左慈？”
十二郎锋芒毕露，让人感觉下一瞬就会被一剑封喉，产生想躲闪却又躲闪不开的感觉。
见十二郎找上门来，左凌泉眼神淡漠：
水幕里的黑崖剑鬼楚毅，倒是神色认真：
左凌泉方才闷咳，他们以为是切磋时不甚中招，还疑惑胜负来着。
“两人确实大同小异，但从剑意来看，差别又很大。”
不过往日都是一笑置之。
“哗——”
这种路数毫无问题，遇见同境对手确实是一剑秒，当的起‘剑一’二字，甚至不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情况下，能突破极限比左凌泉还快。
左凌泉身上是有伤，但有伤又如何？
该出剑的时候，左凌泉根本就不会把身上有伤当作避战的借口。
左凌泉碍于同境肉体极限，是没法比十二郎快，但他的剑道理念中，还有一个‘准’字——用最快的速度，刺在最准的地方！
左凌泉偏过头来，看向站在街口中间的那道人影，对这种好战的目光很不满，平淡开口：
“你瞅啥？”
两道人影同时消失在原地，在场九成九的人看不清细节，余下山巅高人，则是眼神惊悚。
书楼二层的鲍向阳，哪怕早有心理准备，还是抽了口凉气：
“左剑仙是不是不知道十二郎师父是谁？这怕是横过头了……”
而造成这种差别的关键，在于一个‘准’字。
十二郎愣在原地半晌，围观修士也是鸦雀无声，直到左凌泉准备离开时，十二郎才惊醒过来，回头难以置信道：
余下所有修士，反应和谢秋桃其实相差无几，因为老剑神这种仙君，没事儿百来年不公开露面都正常。
左凌泉眉毛都没抬，示意后面的绝剑崖：
“你太嫩，回去再练几年，现在想以武会友，叫你师父来。”
谢秋桃消息极为灵通，这些天在阁楼里没少看各种仙门八卦。她听见名字，眼前一亮，悄悄凑到左凌泉身后：
“十二郎是绝剑崖的翘楚，好像剑术和你差不多，最近被道上人戏称为‘小剑妖’……”
如血残阳之下，两道人影距离百丈站定。
不过此举并非狂妄自大，而是真不怕。
街心骤然爆发出强劲气浪，黑、青二色剑气同时爆裂，瞬间把长街割断，将两侧房舍一分为二。
老者站在山巅，声音不喜不怒：
“洗剑池不能借你，你自寻出路。”
发现对面速度和他一样快，十二郎心中大定，因为都是同境肉体极限，那两式‘剑一’过后，两个人必然同归于尽，这场只能打平。
绝剑崖上，沐云山开口道：
！！
此言一出，街道上的修士顿时恍然大悟，对这话没有半点怀疑的意思。
左凌泉闷咳两声后，重新把剑慢条斯理收入剑鞘，回头看了眼：
“让你回去多练几年，现在信了？”
绝剑崖上方，数千剑修都在远观，闻言则直接爆了粗口。
虽然两剑相撞依旧是平手，但彼此差距已经显而易见——他哪怕身怀‘剑一’，和左凌泉打一百次，最好的结果也只是平手。
就在左凌泉踏上台阶之时，一道声音，又打破了绝剑崖外寂寂无声的气氛：
“小子。”
十二郎自己听起来，甚至觉得这是在安慰他——哪怕伤势不影响发挥，以方才所见来看，他这辈子也不可能再追上剑妖的步伐。
因为他的剑，刺的是左凌泉心口；而左凌泉的剑，刺的是他的剑尖！
街上惊呼声四起，连不少宗门长者，都表情错愕。
万众瞩目之下，十二郎见对方口气如此狂妄，甚至到了‘无礼’的地步，抬起的手自然放了下来，挽了个剑，剑锋斜指地面：
十二郎前刺的姿势和左凌泉几乎一模一样，因为这是人族把速推堆到极限的最优解，想快到这一步只能如此出剑，剑一‘独龙’的名字，就来源于这种独龙出海，势不可挡的剑势。
而更让在场高人，乃至十二郎惊悚地还在后面。
所有人也是在此时，才发现两名路数差不多的剑客，彼此之间的差别。
身为已经悟出‘剑一’的剑仙，心中岂能没点傲气；黄潮老祖骂他废物，他心服口服，左凌泉一个刚冒头的同辈人，有什么资格用这种口气羞辱他？
十二郎微微抬头，冷声道：
“姓左的，言语羞辱他人，岂是剑客的作风？可敢用剑说话？”
闷咳声低沉，整片街区的人却听在耳中，听得出是受了内伤，表情不由错愕：
带伤的情况下，还敢和全力以赴的十二郎单挑，十二郎还打不过，这能叫旗鼓相当？云泥之别还差不多……
“谁赢了？”
围观修士自然希望十二郎来一句‘瞅你咋地？’，然后直接打起来。
左凌泉的反应，也没让鲍向阳和聚精会神观望的黑崖剑鬼楚毅失望。
桃尊主已经很了解左凌泉，但听见这话还是有点心惊：
但十二郎站在自家宗门外，有再多不服、不满，也得考虑宗门气度，面对左凌泉的‘询问’，十二郎倒持佩剑抱拳：
站在迎宾亭里的沐云山，负手而立皱着眉：
“崔道友，你是不是没告诉你这晚辈，这是什么地方？”
十二郎只要‘剑一’失手，就再无后继之力。
左凌泉不说伤已经好了大半，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能用这仅剩的一口气，发挥出一瞬间的巅峰光彩。
不借洗剑池，是因为他坚守的‘心中之道’，没法让黄潮老祖放心，所以不会给予帮助。
左凌泉心中的道，是他自己的道，不需要别人放心，上官老祖相信他就足够了。
黄潮老祖既然不行方便，左凌泉自然不会强求，拱手一礼：
“明白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