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梅开二度（2/2）
但很快，他们的眼神就是一僵。
“震南！……给我追！还我儿子命来……”
但想要抹除修士脑海中的记忆，却难比登天，这和直接攻击神魂没区别，会触发神魂的自卫反应，把修士惊醒。
“嗯？”
“入了极境，必然有可取之处，若是不慎被荀甫等人围殴至死，可是损失，要不要想办法干涉一下？”
按照两人的境界，可以直接苏醒，但那样在其他梦中人眼里，他们是凭空消失，仙藤没法用逻辑来圆场，会扰乱梦境出现诡异变数。
“给我死！”
左凌泉刚才一刀剁了那少庄主，是以为自己在做梦，又‘记得’那厮三天前揍过他，顺手一刀宰了。
作为仙家豪门的天之骄子，上次没记忆被砍死，尚能解释为失误；这次保留记忆有备而来，还一个罩面被凡人砍死，毫无招架之力，说对方没作弊谁信？
嘭——
郑犼还是头一次从徐元峰口中听到这种评价，他只是个大管家，谈不上有多高的武道造诣，询问道:
“此子难不成还和堡主处在同一层面？”
利器入肉的闷响，随着荀甫’嗷嗷’惨叫一起传出，原本肃杀的场面，瞬间崩坏。
徐元峰道：“刚刚入梦就斩杀荀甫，适应这么快，武道造诣必然达到了天人合一的‘极境’；只有这种人，才能在忘记一切招式功法的基础上，随机应变无招胜有招。”
左凌泉虽然不知道此人是谁，但被对方发现异样，肯定会有麻烦，当下只能急中生智，按照当前身份怒吼道：
“黄瓜瓜是老子的女人，老子为了娶她苦练多年，百刀庄凭什么夺我所爱？今天来一个老子杀一个，来两个老子杀一双……”
“就算现在不是，未来也有和我比肩的潜力。”
左三圈、右三圈……
“慢着！”
以荀甫的仙二代火候，即便保留记忆，也不可能找到左凌泉的破绽。
正常情况下都是当做上辈子的经历，不去回想了，连梦中亲眷是谁都不会过问。
左凌泉以为对方是为兄弟来寻仇的，但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对方的眼神有些古怪，嗯……就像是看一只愚昧无知的猴子。
左凌泉对这种眼神很不爽，他抬刀指向荀甫：
“是吗？”
而仇大小姐则很无语，看了半天有些不耐烦了，就开口道：
双方正在对峙，远处忽然响起一声冷喝。
左凌泉手中刀旋转一圈儿，分毫不差磕偏了刺来的长刀，继而左手抬起，五指如勾抓破雨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锁住了荀甫的喉头。
所以送一个新人进入梦境，编造一段过往让所有人记住即可；但一旦进来了，就没法把此人存在的痕迹，从其他人脑海里抹除。
左凌泉倒是明白缘由，有些无语，直接来了句：
“阁下倒是讲究人，知道不做饿死鬼，吃饱了好上路。”
徐元峰也找了根绳子，搭在房梁上，然后踩着凳子开始上吊：
“他想自取其辱，让他去即可，给他一百次机会，他也别想讨回脸面。”
左凌泉单手掐住荀甫的喉咙，用力提起再猛摔到泥泞地里，倒持刀锋抬手就往胸口扎了下去：
荀甫看似态度嚣张，但刚才被一刀秒的记忆尚在，他刚才都没看懂左凌泉的出招路数，现在自然要找到对方的破绽，再动手。
“一个包子十几口没吃完，比女子都斯文，你到底打不打？”
这就和灵烨类似，灵烨哪怕是术士，幼年也是老祖亲手打的底子，武道造诣绝非寻常武修能媲美。
铛——
郑犼踢掉凳子，和徐元峰挂在一起，脸色憋得青紫，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堡主，下次咱们用刀抹脖子吧，这死法是真难受……”
人之神魂很特殊，给人留下记忆很容易，所有感官都是入口，黄粱福地能通过各种方式，把虚假记忆神不知鬼不觉投射到修士脑海。
荀甫再次入梦，保留了记忆，此时的心理状态，肯定不一样了。要形容的话，约莫就和穿越客差不多——这个世界全是愚昧无知的土著，只有他一个是天外仙人，多了一股‘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优越感。
骑马飞驰而来的，自然是赤乌星君荀明樟的孙子荀甫。
对于赵霸、黄家护卫等人来说，场上的气氛很压抑，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
而受害者荀甫，人都傻了！
原本的黄粱福地，只有人间的柴米油盐、喜怒哀乐，江湖氛围比重很低，是正儿八经渡红尘劫的地方。
修士在梦中渡劫，封印了记忆，但‘天赋悟性’不会变，在江湖仇杀中摸爬滚打，很容易悟出曾经会的武学路数，也可能开创新的武学理念。
左凌泉见此才收刀，飞身跃起翻上了马背，和仇大小姐一起，往郊野上冲去。
荀甫身份虽高，但黄粱福地背景深厚的修士不止他一个，该低调还是得低调。
荀甫也是真小心眼，冷冰冰望了左凌泉一眼后，翻身下马，从马侧的行囊里，取出了一个肉包子，边啃边提着刀走来。
但这位二世祖进来，也入乡随俗的封印了记忆，所以当前赵霸‘老来丧子’的悲痛，和对凶手的仇恨，可半点没作假。
赵霸提着双刀，带百余门徒气势汹汹杀到县城外，双目圆瞪须发皆张，怒骂道：
“好你个黄世英，敢杀吾儿……”
？？
围观众人，包括仇大小姐，眼神都有些异样，觉得这个荀震南脑子不太正常。
“糟了，是百刀庄赵霸赵爷，怎么办？“
“我带你走！”
一波人在城门口你冲我拦，尚未拉扯多久，城外的郊野上，再次响起雷霆般的马蹄身。
“啊——噗——”
狂妄之语气，让黄家众护卫表情惊悚。
监兵神殿在福地里安插了不少自家人，以凡人身份跟着高手拜师学艺，高手在‘寿终正寝’之前，都会毫无保留倾囊相授，而后这些求之不得的武道理念，就变成了监兵神殿的东西。
噗——
黄家领头的护卫，哪里敢在这尊江湖老枭雄面前拔刀，连忙开口解释：
“赵爷别误会，小姐得知少庄主出事儿，悲愤之下带我等先行杀来，已经拿下了凶手，这就交于赵爷处置……”
……
——
酒楼之中，郑犼瞧见这一幕，虽然料到荀甫可能打不过，但死的这么干脆，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这么就死啦？这么大个活人，衣角都没碰到……”
黄粱福地可以让修士在梦中经历轮回，确实是事实，但监兵神殿作为福地的掌控者，又岂会只满足于靠福地赚取些许神仙钱。
左凌泉砍了几刀，就从荀甫眼神中发现了不对劲儿——他刚才砍的四个人，眼底对死亡的恐惧很明显；而现在这个，眼底有落败的错愕，却完全没有对死亡的畏惧，好像知道自己不会真死。
黄家护卫面无人色，其中几个还给仇大小姐使眼色，让她快躲起来。
现在得知梦里不止他一人，也不知道有没有观察者，这个心血来潮的答案显然不适合当理由。
徐元峰目送左凌泉远去后：“让他自行发挥，别干涉，等有所建树，再安排人到身边学艺；此人是一座金矿，必然能学到让宗门收益的东西。”
郑犼站在背后，负手仔细打量，开口道：
……
——
县城内，距离城门不远的一栋酒楼里。
“驾——”
话没说完，屋里就没了声音，只剩下两具尸体，挂在房梁上摇摇晃晃。
吱呀——
吱呀——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