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归乡（2/2）
“你回应你自己过来呀，用我的身体作甚？难不成被修怕了，不敢过来？小左，走，咱们回去，当面和她聊，看她口气还敢不敢这么硬……”
团子连忙摇头，在静煣腿上蹭了两下，从神态上来看，意思约莫是——阿泉，这话可说不得，午饭没了你赔鸟鸟……
说着走进了船楼里。
面对公主的询问，冷竹不免有点局促，不知该作何回答。
踏踏踏……
姜怡一副置身事外与世无争的模样，平淡道：
？
黑色小甲虫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张开翅膀扇了扇，又钻回了瓶子。
汤静煣同样有点晕，不过体魄比嘴硬的婆娘中用，还能缓过来。
姜怡接过鹿皮符夹，前后打量，微微点头：
“看来你还有点良心，我还以为你只会收藏手绢肚兜，这些早丢了。”
马背上，左凌泉换上了一袭青色长袍，和初入京城时那样，腰间仗剑、英姿勃发，便如同在春日中策马扬鞭的游侠。
啪——
牵着烈马走过街道，路边时常能看到摆摊儿的散修吆喝。
冷竹也不知是忠心，还是想截胡，反正这时候很勇，张开胳膊想挡住左凌泉，让公主可以安然脱身。
“哼~”
团子被老娘当‘打火鸡’用，有点不乐意，但怕午饭没了，还是不情不愿的张开鸟喙，喷出小火苗点火。
梅近水瞧见玉堂四肢虚浮的模样，眼神就像是瞧见不知羞晚辈似得。玉堂脸皮薄的很，逼急了指不定会让左凌泉把她也折腾成这样，所以她没调侃玉堂，而是望向左凌泉：
“左公子，去天外一趟，怎么把脸都逛白了？天外很冷吗？”
等到应酬完，吴清婉和同门一道，前往栖凰谷，带着梅近水等人参观；姜怡则返回京城，去家里看看。
随着栖凰谷名声大起来，变成了名门正派，宗门之外可谓天翻地覆。
姜怡见此，也不多说了，认真收拾起了行李……
——
下午时分，一片烈马飞驰过江岸的绿野，奔向长青山内的山谷。
“就算不阉，肯定也把你打个半死。公主可是修行中人，你没走上修行道的话，哪里是公主的对手，女强男弱，不和玉堂婆娘差不多凶嘛。”
冷竹琢磨了下，询问道：“一起拜也麻烦，到时候谁走前面、谁走后面？”
姜怡措不及防，整个人都是一抖，继而头都没回，便是一手肘往背后撞去。
但如果没有长生，人手匆匆不过几十个春秋，她会青丝变白首，这张爱如骨髓的脸庞，也终将变成一个糟老头。
？
“是嘛？”
“……？”
吴清婉脸上也满是温润笑意，踮起脚尖看着隐于山野之间的山谷。
以前大丹修行资源贫瘠，整个王朝每年入账不过几千枚白玉珠，这些东西姜怡视若珍宝。
但这显然没啥用。
毕竟这一次出发，就是出嫁，她以后便是左家人，要告别这自幼出生、长大的地方了。
一声呼喊后，在外面烧水的团团，迈着八字步飞奔进屋，然后和小时候一样，跳到了静煣的床铺上，来回打滚儿，寻找幼年的感觉。
“没有没有，随口瞎扯罢了，堂堂，你没事了吧？”
玉堂看模样这几天是被修怕了，没有再说话。
听见灵烨声音，她才回过神儿，回应道：“为师有点心事，去休息片刻。你先去逛吧，到了左家再通知我。”
汤静煣对团子的怂包反应颇为满意，轻哼道：
汤静煣抱着小酒坛来回打量：
“肯定要呀，想起家里埋的有酒，就想回来看看，酒越藏越香，时间越长便越想回来；要是家里没埋着酒，指不定哪天跑远，就把这地方忘了。”
？
左凌泉摇头道：“哪有什么前后，我把门改大点，到时候并排一起进门。”
？
“叽……”
团子直接撞进了上官灵烨的怀里，做出累坏了的模样，张开鸟喙就开始讨食。
“你这小贼，我……诶诶……”
“你去问你师父呀，她把我们一丢，带着左凌泉私奔了，你这当徒弟的都不知道去向，我怎么知道？”
上官灵烨遥遥瞧见此景，心中不免有点急，来到了观景露台上，询问道：
左凌泉心满意足，但还是拍了姜怡一下，在裙摆后带起阵阵肉浪：
回到故土，船上的姑娘们顿时热闹起来。
“也是什么？”
“也是哈。”
姜怡点了点头：“对，所以你必须把她们也拉进来，要拜一起拜，她们要是搞特殊化捷足先登，我和小姨，还有灵烨，就也不拜堂了，按认识的时间来算。”
这骚蹄子……
梅近水察觉到了灵烨神色的变化，回过身来，低头看了眼，然后轻轻拉起裙摆，露出了黑色高跟鞋，和同色调的细密黑丝：
“怎么样？好看吗？”
“他在背地里评价本尊，本尊听到了，还不能回应？”
“团子！”
“臭婆娘，你打什么岔？每次都来中途接茬，想抱着男人聊天，你不会自己找机会？”
左凌泉掀开布帘来到后院，在旁边蹲下，把小铲子接过来，挖出了埋在树下的‘女儿红’，含笑询问：
不过这也只是假想，这种情况不大可能出现。静煣是朱雀神使，迟早会有一飞冲天的时候；他若只是个平凡剑客，那最大的可能，就是忽然有一天，发现自己媳妇其实是仙家大佬，然后他就变成修行道第一软饭男，跟着媳妇开始走上漫漫长生路……
汤静煣被‘双倍快乐’连着拾掇这么多天，感觉白玉老虎都被棍子打肿了，当前就算她招架的住，正在休养的婆娘也得骂死她。见左凌泉没乱来，她暗暗松了口气，回应道：
可能是觉得不够身临其境，姜怡看了眼旁边还在念叨的冷竹，抬手就在吹弹可破的臀儿上拍了下。
左凌泉怎么可能忘记小冷竹，他忘了姜怡也不会饶了他，含笑道：
“好啦，让我来安排吧，这些事儿哪儿能让新娘子操心。”
姜怡见跑不掉，也不负隅顽抗了，但嘴儿还是挺硬：
“你也就能仗着道行，欺负欺负我和小姨……”
？
左凌泉是驸马爷，身份放在俗世比公主低，但本身又是当代的仙帝，公开场合和俗世皇族见面，摆什么姿态都不对。左凌泉不介意跟在姜怡后面，但姜怡怕惊露台的人说闲话，才让他先去逛逛，自己来应付姜氏宗亲。
团子也和郊游过后回家的小娃娃似得，落在了小时候喜欢蹲着房檐下，左右寻找熟悉的阿猫阿狗，“叽叽叽……”打招呼。
“叽？”
姜怡归乡，大丹皇室自然郑重，不少姜氏宗亲直接亲自跑到了江边迎接。
“要不要再埋几坛？”
左凌泉有点好笑，抬手搂住静煣的后腰，打趣道：
“家里奶娘可比较多，再凶团子，当心它以后不亲你了。”
“不是还有老祖吗，老祖看起来还是偏向灵烨姐，只要灵烨姐把老祖大腿抱住了，还是有点依仗的……”
静煣脸色也有点红，低着头也不说话，跟着上官玉堂往屋里走，步伐不太稳。
已经习惯的修行道的生活，姜怡没有让侍卫陪同，只是带着小冷竹，和当年微服私访一般，在熟悉的街道上行走。
冷竹连忙又补充道：“还有我。”
左凌泉胡思乱想间，走进了只有四张酒桌的小酒肆，温酒的小火炉已经熄了，静煣从后院抱来了点柴火，然后把团子拿过去，对着灶洞捏了捏：
“叽！”
汤静煣一愣，悄悄抬手挥了挥，示意团团可以出去了，同时蹙眉询问：
姜怡无话可说，靠在左凌泉怀里，眺望着栖凰谷熟悉而又陌生的风貌。
不过灵烨纵横后宅这么多年，也不是纯情小丫头，见梅近水当面宣战，也不在计较彼此辈分，微笑道：
“公主？”
“来，打开尝尝。”
姜怡对着尽会拆台的丫鬟无话可说，蹙眉道：
“你和我一起长大，我怎么能看着你被欺负，要不我物色一下……”
“这小鸟咋长这么肥了？以前不到拳头大，现在怕是有四五斤，还飞的动吗？”
汤静煣这才满意，淡淡哼了一声，重新靠在了左凌泉胳膊上，在悠悠春日中，继续和相公聊起了闲话家常……
——
重回故乡，免不了各种应酬交际。
上官灵烨向来被姜怡称作‘骚狐媚子’，本以为自己已经够那啥了，万万没料到还能碰上这种浪蹄子，一句话硬是把她干懵了。
左凌泉有些无语，示意自己龙精虎猛的身子：
“我怎么起不来？仙帝之躯，你们一起上我都不带怂的。不过现在可不是起色心，只是抱着汤姐，幻想一下我要是没走上修行道，是个什么滋味。”
上官玉堂放话，让左凌泉把她往死里弄，结果求锤得锤，才几刻钟就败阵了，已经说过狠话，左凌泉也不敢饶了她，是真不知道怜惜人。
左凌泉眨了眨眼睛，觉得这话听起来有点古怪，但仔细琢磨，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叽？！”
左凌泉搂着姜怡策马扬鞭，笑道：
上官灵烨见此，把目光投向了梅近水，想问问去向，结果很快就眼神下移，落在了梅近水的裙摆下，眉梢微微一皱。
姜怡想想也是，略微算了下：
“我、小姨、静煣……加起来九个人，仇大小姐打过招呼，贴身阿姨韵芝也得走个过场，那就是十个人，这门怕是得修的和宗门大殿似得……”
左凌泉笑道：“肯定得一起拜，这么重要的日子，有几个缺席的，多遗憾。”
冷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又听到“啪——”的一声，抬眼看去，却见一袭白袍的驸马爷，不知何时站在了公主背后，抬手就在面容严肃的公主臀儿上拍了下。
左凌泉起初并未注意这些底层打拼的散修，但走着走着，忽然觉得其中一个散修有点眼熟，略微回想，走到跟前掏出了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取出了一只黑色小甲虫：
“恶人自有恶人磨，出来混总是要还的，灵烨不是喜欢骚吗？现在家里来个更厉害的，打也打不过，骚更是小巫见大巫，不挨个叫我们一声姐姐，我们才不给她站台，看她怎么办。”
姜怡以前就拿左凌泉无可奈何，如今更是如此，她咬了咬牙，轻声道：
“我不疼，让我起来！”
所以姜怡从沉浸的思绪中回过了神，转眼望向郊野：
左凌泉笑道：“这些都是有珍藏意义的纪念品，收藏是保留过往记忆，我又不是变态，怎么可能只收藏肚兜手绢。”
这种回应，早已经用过不知多少回，左凌泉连注意都不用，行云流水般侧身躲了过去，抬手勾住了姜怡的肩膀，笑道：
“都这么多年了，还记仇呀？记仇来打我呀，拍冷竹屁股作甚。”
这话显然是打岔圆场，免得宝儿大人和阿骚打起来。
“还灵魂……”
姜怡并没有把这些东西丢掉，毕竟其中的收藏意义，不亚于老祖珍藏千年的铁棍草鞋。她把符盒拿起来，看了看空荡荡的箱子，想了想询问：
当时他不得仙门而入，为了保持童子之身，还是个不近女色的高冷侠客，静煣的一盆水，可以说直接泼到了他心里，唤醒了他的色胚之魂，鬼使神差就走进了酒肆。
“女为悦己者容，也不能炒冷饭。这些东西我前几年穿的，款式有些过时了，梅仙君刚进门，穿着左凌泉才觉得新鲜。想要投左凌泉所好，光借鉴别人不行，还得有点自己的思路。”
左凌泉面带笑意，把姜怡扶起来，哪想到姜怡刚脱身，就在他脚上踩了下，掉头就跑。
“左凌泉，我送你的东西呢？”
“你送我的定情信物，以后下葬我都得握在手里，还好上次大火过后找到了，不然我得心疼一辈子……”
冷竹一个激灵，连忙回过身来，捂着臀儿：
“公主，我错了……”
众人跟着转眼看去，却见一个白色炮弹从天边疾驰而来，后面跟着三道人影，刹那间穿越千百里路途，落到了渡船上。
冷竹眼神很是纠结，瞄了眼左凌泉，想让驸马爷帮忙搭个腔。
三个人打打闹闹间，很快来到了皇城内的福延宫。
众人从北狩洲折返，消息并未隐瞒，此时江岸上站着不少人，栖凰谷的几位师伯、小师姐、程九江、王锐等都在，后面甚至还有一只憨憨的大螃蟹，钳子夹着杆彩旗摇摇晃晃。
姜怡眨了眨眼睛，觉得这小破虫虫要是能活几百年，那不是仙品也修成仙品了，这说的不是废话？
左凌泉对于这只修行道第一次吃亏的‘记性’，还是很珍重的，也没有和摆摊散修计较，瞎扯两句后，就和姜怡一起，回到了大刀阔斧改造过的栖凰谷，看到了北方崖壁上，清婉居所旁边的那条挂着彩虹的瀑布。
姜怡曾经是栖凰谷的大师姐，时间也不久远，认识她的弟子很多，随着她回来，马上就有好多弟子想过来打招呼，但左凌泉在跟前，他们都知道身份，有点不太敢上前。
姜怡看向栖凰谷深处的那片竹林，摆手道：
“去陪小姨吧，我和师弟师妹聊聊天，你站这儿碍事儿。”
左凌泉笑了下，把马放在宗门外的马厩里后，就熟门熟路的走向了栖凰谷深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