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冷冬(2/2)
轻揽轻笑,帝,怎么样?
“也许吧,做他的帝后,也不错。”
“你······凭你?!一个连孩子都不会有的女人,怎么可能做······”阮秋水接下来的话语,却消失在轻揽冷寒的视线里。
“你如何知晓我不能生孩子?”轻揽皱眉思索,缓缓起身,注视着她。
这几年的右相,不是白当的,嚣张跋扈又愚蠢至极的阮秋水在她的目光里闪闪烁烁,“谁···谁不知道?天下皆知!”
“天下皆知,也总有源头,是凌君告诉你的?”轻揽问道。
“对啊,秋水,是我告诉你的吗?”不知何时,凌君已经站在了二楼的围栏处,此时正脸色不善的看着她。
“不··不是,是···是义父告诉我的!”阮秋水慌忙作答
“他不会告诉你这些。”凌君已经走下楼来,冷冷地看着她。
阮秋水看着兄长的神色,她太了解他了,知道此刻他已经起疑,连忙找借口道:“兄长,真的是义父告诉我的,有次他喝醉了,跟我说的,兄长,你一定要相信我。”
凌君冷冷看了她片刻,“留你在身边,是念你母亲当年救他性命之恩。”
“兄长,你一定要相信我。”阮秋水求饶道。
“来人,”凌君对着外面唤了一声。
进来一个护卫。
“将小姐送去圣河城,不得再踏入我医宗任何地界,若再私自进入医宗堂,不必留了。”凌君吩咐道。
“是,宗主。”
那护卫敲晕了还要说话的阮秋水,将人带了出去。
轻揽这才转身,看着凌君,神色露出些许生气,又意味深长道:“你在保她?”
凌君收起轻揽手中已经出鞘的揽月,将人揽入怀中,“我会去确定,如果是,人,我来杀。”
“你说过,你不再手染杀戮。”轻揽记得他说过的每句话。
“为你,可以。”凌君言简意赅。
轻揽不再言语,他终究不是心狠之人,轻揽收了揽月,低头穿好披风,心里将泛起的恨意和不甘再次压了下去。
凌君,若是,我不愿了?
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你不愿意成为的人,我又岂会让你去沾惹血腥?
轻揽缓缓呼出一口气,“走吧,去鹿城吧。”
“好。”凌君放下茶杯,匆忙答应着,跟了上去。
两人骑着马,带着护卫,往鹿城走去。
但是半路却遭到袭击,本来区区几百人,在凌君眼里,并不算什么,而他早已做了万全准备。
但是若是西支军团的精锐赶到了?
若是凌复身边所有的高手都来了呢?
若此时自己浑身无力,无法护轻揽周全了?
是阮秋水给揽揽的那杯茶吧?
走的时候自己又要咳,怕揽揽担心,喝了那杯茶。
“揽揽!”凌君被绑军前,看着几人将轻揽绑了,扔在马车上,怒吼出声:“凌复,你究竟想怎样?”他竟然出动了兵团和身边所有的高手······
凌复冷冷地看着他,“你若听我的,她无恙。”
“你不要伤害她。”凌君浑身无力,看着要远去的马车,几近乞求。
“这要看你怎么做了。”凌复不知为何,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放了他,不必绑着。”
两个士兵放了凌君,凌君已经难以站稳,看着一旁同样被制住的护卫,都是身负重伤,凌君挣扎着要去往马车的方向移动,那里,揽揽正被捆着双腿和双手,不言不语,凌君想去她那里,带她远离这些是与非,远离西支,但却无力地跪在地上。
“你自幼聪明绝顶,该知道什么时候认输。”凌复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恨铁不成钢,“也不必费力气了,你找不到她的,但是也可以试试,什么时候放弃了,就来找为父。”
凌复手一挥,那马车的车帘已放下,将只是看着马车顶的轻揽掩盖了去,凌复便要离去。
“在我放弃之前,不要让秋水去看她。”凌君最后的清明,还是尽力保轻揽的平安。
“秋水?”
“当年父亲,可还下了寒毒?”
“寒毒?为父还没心狠到那地步。坏她名声,便宜了南曳那小子,算是为父给你的脸面,给她的结局,不是说南曳那小子也喜欢她吗?”凌复虽然为人狠厉有野心,但是绝不会赖账。
“那请父亲在我放弃之前,不要让秋水靠近她。”
“五天吧,五天后没回来,我便让秋水去见她,若你回来,我便杀了秋水。”
凌复说完,带着兵马,退了去。
凌君跪在地上,神色自嘲。
父亲?
父亲······
自己还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揽揽······
轻揽睁着眼睛,不声不响,躺在狭小的马车里,心里却有一百种杀死凌复的想法,但此刻受制于人,只能承受着。想到离去时,凌君的神色,又闭上了眼睛。
轻揽上一次受伤,是无助,是悲伤,是两难。
这次被绑,却只有愤怒!
极致的愤怒!
出离的愤怒!
倾城覆国那种!
分鼎十八年冬
凌君母亲温婉而病逝,凌君感念母恩,回凌家,重掌建楼,为建楼楼主,西支国相。
不到十日,西支国君孙离退位,让贤凌复。
凌复告天下,为西支新国君。
凌君被封为王世子。
同时,太师陆文渊病逝鹿城,临终赐天下来年新的年号:逐鹿。
太学院休院,待少师轻揽归院,各国学子自愿归国者,可归国。
太学院封院,各国按惯例,各派了大军守鹿城一方,护天下典籍。
同时,西支王宫遭受了几次刺杀,但都很快偃旗息鼓。
而北漠国突发大军南下,被凌君拦在幽灵河岸,僵持不下。
“这次又要什么?”轻揽看着那人,语言轻巧,仿佛被关了将近一月的人,不是自己。
“贴身的饰物就可,再加一封信。”那人答道。
轻揽写了两个字:没死!
然后又看了看自己,从腰上卸下了烈焰鞭,“给。”
那人显然没料到她连这防身之物都给了。
“看什么看,揽月都给了,逃也没用,不是没试过,”轻揽语气轻松,“今天可以去晒晒太阳吗?”
“可以。”
轻揽整理了衣裳,没了烈焰鞭在腰侧,一时还有些不习惯,推开门,入眼的是水,再看远点,还是水。
轻揽在那竹椅上躺了,晒了会冬日的暖阳,很奇怪,自从吃了赤焰丹,自己倒很少怕冷。
那人拿了菜刀,倚在门口看着她,丝毫看不出来一个人是绑架者,一个人是被囚禁者。
“凌君去干吗了?”
“去幽灵河拦北漠兵去了。”
“打了吗?”
“没打,只敢拦着。”
“太学院太师的丧事办得如何?”
“天下悲恸。”
“凌复死了吗?”
“还没,不过阮秋水死了,凌复杀的,杀在了来害你的路上。”
“你这样的人,为何要听命于他人?”
“我这样的人,很适合助纣为虐。”
······
“今天有红烧排骨吃。”
轻揽没有回答,摸了摸自己的腰身,不再说话。
那人笑了笑,“多吃点,不怎么胖。”
轻揽冷冷一笑,“不管你把我当成谁,你知道我并不是。”
那人沉默了片刻,又回去做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