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艰难险阻(2/2)
凌云山庄的邻居便是南座王柳玉婉的府邸——楼月山庄,胡克风与柳玉婉的丈夫柳石青是金兰兄弟,两人死与同年同月同日,凶手都是同一个人——狂荡王。
凌云山庄,鎏园,雨一直在下。一个青年男子持剑站在雨中,一动不动,他的对面是一棵粗壮的广玉兰树。在他背后不远处有一处亭阁,亭阁中站着一位冰清玉洁的白衣少女,痴情地望着雨中的男子,倾慕之情溢于脸色,还夹带着几分焦虑。这时,身旁的管家恭声道:“小姐,公子已经在雨中站了三个时辰了,这样下去该如何是好。”白衣少女一脸焦虑,道:“母亲大人不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如我去喊一下……”“别,别,别,千万别!”管家慌忙截道,“小姐忘了,公子自从练了夺命剑以来,神智时而清醒时而错乱,已经有许多门客毙命于其剑下了。”白衣少女紧攥手中的丝绸绢,不知该如何是好。
群芳院是定海城最有名的青楼。连日来的大雨终于使群芳院的姐妹们得到了一丝难得的休息时间。在群芳院高楼阁的一角,一位姿容婉丽的*正透过窗棂望着街道上的雨水怔怔出神,其她的姐妹们则在另一边嬉笑打闹。其中一位姑娘道:“倾国姑娘,过来一起玩啊。”这名*名叫倾国,倾国微微一笑,“你们玩吧,我想看雨。”这时又有一位姑娘揶揄道:“行了花菊,你以为她跟我们一样啊,人家是定海城第一艺伎,卖艺不卖身的,倾国这个名字你以为是白叫的吗。”倾国不理会他们的话语,以手支颐,望着外面的世界,此时,原本空人绝迹的街道上出现了一个人,此人撑着一把破伞,漏进来的雨滴正一滴一滴的打在他的肩膀上、脖子上,而此人似乎并不在意,一脸漠然无精打采地走着,倾国望着这个落魄的男人,一时间,一种莫名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那个男的走到群芳院门前时刚好雨下得更大了,男的见伞已无法遮雨,便来到群芳院门下避雨,但他却没留意他正站在青楼门下,倾国看着他走到屋檐下后,诡异的笑了一下,转身道:“姐妹们,有个呆子在我们楼下避雨呢,不如戏谑他一番啊。”众姐妹一听喜上眉梢,纷纷整理好妆容涌着下了楼。
门打开了,花菊探出头来,娇笑道:“公子,外面雨大,快进来躲躲雨吧。”男的道:“多谢姑娘好意,不用了,我站一会就走。”花菊转动眼球瞥见了他手中的破伞,便又笑道:“伞破了,怎么遮雨啊,我们这有很多把伞,送给你一把吧。”“那真是太好了,多谢姑娘。”“你自己进来挑吧。”“姑娘随便给一把就行了,不用挑了。”“可是我的伞放的很乱,这样吧,你能不能进来帮忙整理一下呢。”男的迟疑了一下,道:“好,可以。”男的跟着花菊进了青楼。
进了楼之后,男的左看右瞧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伞,便问道:“姑娘,你的伞放哪儿了。”花菊道:“在楼上,快,上楼吧。”男的只好又跟着上了楼,越看越不对劲,直到上了楼看到了一排美女,才意识到自己原来进错了地,青楼姑娘个个都盯着他挑眉勾眼,大秀性感,男的显得很不自在,这时,倾国也走了出来看着他,不过只是看而已,花菊笑道:“公子,你要哪一个啊,自己挑吧。”男的尴尬地笑答:“姑娘误会了,在下不是来寻欢的,只是避雨而已。”花菊笑道:“在青楼屋檐下避雨。”话音刚落,一排姑娘跟着道:“假正经。”男的脸刷一下红了,“我真的是避雨。”众姑娘又是哄堂大笑,倾国站出来道:“好了,姐妹们,别再戏弄她了,公子,贵姓啊。”“云无踪。”男的说道。众姐妹扑哧一笑,“云无踪?还是江湖名人啊。”云无踪心底掠过一阵惊慌,他一时竟忘了自己是江湖上人人追杀的对象。“你敢冒充云无踪,当真是有胆量啊,就不怕惹来杀身之祸吗。”倾国淡淡地说道。此话一出,众位姑娘笑得更加厉害了。云无踪道:“打扰各位了,告辞。”刚转身欲走,这时老板娘上来了,后面跟着几个打手,“想走!”老板娘一声厉叱,“进了我们群芳院却不花钱就想出去的,至今还没有一个是活着的。”云无踪辩道:“我又没嫖。”“没嫖也不行,只要进来了,就得给钱。”“多少钱?”“五十两。”“啊?那么贵。”“虽然你没嫖,但你却要定海城第一*倾国姑娘跟你聊天,知道吗,全定海城只有凌云山庄的胡少爷有资格和我们家倾国姑娘一起聊天谈心,而胡少爷出的是一百两,我让你出五十两算是便宜你。”云无踪两颊直冒热汗,“可我没有钱。”“什么,给我上,狠狠地揍他。”几名打手上去就对云无踪拳打脚踢,云无踪本想还手,可转念一想,这里毕竟与凌云山庄有关系,而且还手很容易*自己的真实身份。因此对云无踪来说,只能抱着头挨揍了。倾国在一边看不下去了,便走到老板娘身边,道:“干妈,这样下去,就算打死他也不会得到钱的,不如让他在我们这里做小工吧,带功补偿,这样一来不是还省了不少工钱吗。”老板娘思考片刻觉得有道理便命令罢手。云无踪听了老板娘的苛刻要求后无奈只能先答应下来再做打算。很快,夜幕降临了。
晚上,云无踪被关押在柴房,脚上带了镣铐,想想白天的遭遇,云无踪哭笑不得。
第二天,天刚放亮,云无踪便被叫醒,开始了他一天的劳作。先是劈柴、烧水,然后是端盘子。因为雨停了,所以群芳院的生意又火起来了,门客络绎不绝,云无踪自然也没机会偷闲,好不容易到了晚上,本想有空休息,厨师却甩给他一大盆碗筷。无奈之下,云无踪只能默默遵从。
终于把一大盆的碗筷洗刷干净,云无踪倚在墙角闭目休息,忽听到小二们在交谈,其中小二甲道:“喂,你们知道吗,今晚凌云山庄的胡公子又来找倾国姑娘了。”另一个小二乙道:“是吗,听说胡公子每次都是晚上来,而且都是听倾国姑娘弹琴,哎,你还别说,倾国姑娘的琴技的确是出神入化,令人飘飘欲仙啊。”甲拍了乙一下,道:“你会听琴吗,倾国姑娘的琴声那是疏疏帘外竹,浏浏竹间雨……”云无踪睁开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了倾国姑娘的花容,“哎,小兄弟,出来听琴了。”小二甲对云无踪道。云无踪笑脸相对,然后缓缓撑起身子,走了出去,很多客人都围在群芳院的阁楼上望着不远处的一处庭院,庭院很宽阔,在庭院的中央有一个青年男子盘膝而坐,“胡公子好帅啊。”几个姑娘相互议论着。没错,此人便是胡克风的儿子胡亦远,云无踪望着庭院心下暗道。很快,仆人们摆上了红木刻花桌椅,奉上了龙井热茶,胡亦远一脸端庄,气定神闲。不一会儿,倾国一身妩媚婉丽的打扮,款款入场。几个仆人利索地摆好方桌,放好七弦琴,楼上的仆人示意大家安静,果然,全场都肃静下来,倾国欠身施礼道:“倾国有礼了,胡公子近来可好啊。”胡亦远淡淡道:“一切都好,倾国姑娘,再谈你那首‘红尘曲’吧。”云无踪暗道:她竟然会弹红尘曲。倾国轻轻坐了下来,伸出纤纤玉手,纤指轻轻触动琴弦,清灵悦耳的悠扬琴曲幽幽传来,顿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仿佛坠入了梦中,和着清灵的琴音,胡亦远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开始品位这蕴意非凡的曲调。很快,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闭上了眼睛,都仿佛失去了意识一样,唯有云无踪仍然保持清醒,但他也觉察到了这首曲子暗藏玄机,全场都安静下来了,唯有倾国跟云无踪还‘醒’着。倾国用余光瞥见了没有陷入幻术的云无踪,心底一凛,似乎明白了什么,接着嘴角一翘,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突然间,胡亦远睁开了眼睛,道:“听着这首曲子真是一种旅行,尤其听到这里,我就想舞剑。”说罢,胡亦远抽出利剑在空地上挥舞起来,剑锋时而凌厉迅猛,时而婉转悠扬,百转千回,荡气回肠。几招过后,胡亦远突然僵住不动了,手持利剑怔在原地,这时,倾国觉察到了胡亦远的神态变化,迅速变换曲调,曲调瞬间变为缓和悠扬,渐渐地,胡亦远心神回转,收回利剑,再一次盘坐下来,和以前没什么变化,曲调渐渐变慢变弱,最后完全停了下来,倾国起身行礼,这时在场的每个人也如睡梦初醒一般都睁开了眼睛,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果然是好曲,倾国姑娘,名不虚传啊。”胡亦远略带笑意淡淡地道。“公子过奖了,公子才貌双全,又是名门之后,能得到公子的赏赞真是荣幸备至啊。”胡亦远淡然道:“我来过几次了。”倾国微笑道:“算上今晚是第十四次了。”“哦,十四次了。”旋即道:“老板娘。”老板娘满脸堆笑,快步奔开,招呼道:“胡公子有何吩咐啊。”胡亦远道:“倾国姑娘的赎金是多少?”老板娘一惊,接着又笑道:“这个,这个,倾国是群芳院的招牌……”“一千两怎么样?”老板娘笑容依旧,但看的出实在犹豫着,“那就五千两。”胡亦远接着说道。“好,行。”老板娘连忙叫好。胡亦远望了倾国一眼,倾国俏立原地,神情淡定,胡亦远表情也很淡定,道:“七日后,我会派人来下聘礼,让倾国姑娘好好准备一下吧。”说罢,胡亦远洒然而去,老板娘在一边滋地开了花。云无踪心里一阵好奇,此刻,倾国正翘首盯向云无踪这里,神情令人难以捉摸。
夜深了,云无踪独自一人打扫大厅,楼梯上有轻盈的脚步声,抬头望去,倾国身着宽松朴素的白色纱衣袅袅婷婷地走了下来,走向云无踪,随之而来的还有淡淡的幽香。
脱去华衣浓妆的倾国仪容清秀,倒有一份清纯脱俗之美,全没青楼*之气。看着倾国含情脉脉地走来,云无踪多少有点不自在,只能故作镇定继续干自己的活,倾国靠近了云无踪,幽幽的香气压的云无踪喘不过气来,云无踪展颜强笑道:“倾国姑娘,还没睡呢。”倾国微微一笑,又继续盯向云无踪,云无踪脱开她的目光,倾国道:“公子,请问贵姓。”云无踪一震,“在下名叫李怀。”“那云无踪真是你编出来唬人的了。”云无踪背着她笑道:“是啊,没想到江湖上还真有其人,而且是个通缉犯。”“你差点就酿成杀身之祸了。”倾国柔声说道,“我弹的曲子好听吗?”“好听,好听。”“知道叫什名字吗?”“还请姑娘告知啊。”云无踪恭敬地说道。倾国浅浅一笑,继续说道,“那你喜欢音乐吗?”“喜欢。”两人交谈了一会儿,倾国道:“以后我叫你叶公子吧。”云无踪一笑,道:“可我不姓云。”“这我知道,人在江湖,还是不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真实姓名为好。”云无踪道:“倾国姑娘叫我云无踪,只管叫好了。只是我怕引起别人的误会。”倾国迟疑了一下,道:“放心,我只叫你叶公子就是了。”说完,倾国转身上了楼,云无踪伫立半晌,思索良久。
回到闺房,倾国放飞了一只信鸽,信鸽拍翅飞去,留下了一片羽毛。
终南山,雨停。连续昏迷几日后,踏海终于幽幽醒转过来。映入眼帘的是张倩欣喜的表情,“你终于醒了,知道吗,你已经昏迷七天了。”张倩边说边起身去端放在桌子上的药汤,踏海顿了一下,轻揉了一下眉头,微声道:“我这是在哪?”“这里是终南山古墓,我家主人便是名传江湖的女神医白姑前辈。”踏海霍然惊道:“云无踪呢,他在哪?”“谁是云无踪?”“就是背我来这的那位公子。”张倩微笑道:“噢,你说那位公子啊,不过他不是背你来的,而是抱你来的。”踏海脸泛微红,道:“他人现在在哪?”“走了。”“走了!”“嗯,走了。”“什么时候?”“七天前。”踏海大惊,随即翻开被子,刚要下床,张倩连忙制止道:“你要干嘛呀,你还没痊愈呢。”“我要去找他。”踏海说的很坚定。“可云无踪去哪儿了,你知道吗?”“不管他去哪,我都要找到他。”踏海眼中噙满了泪光,不知是幽怨还是思念。这时白姑走了进来,张倩行礼,踏海望着这位鹤发童颜的老人,道:“您就是白前辈?”白姑微微点了点头,踏海连忙跪下行礼相谢,白姑扶起她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和蔼地道:“姑娘,你姓夏?”踏海点了一下头,道:“前辈怎么知道?”“你的那位公子告诉我的。”踏海激动道:“他去了哪里?”“这个嘛,我也不知道。”踏海黯然的低下了头,忧心忡忡。白姑说道:“夏姑娘,你腰间的铃铛真好看,这是祖传的吧。”踏海摘下铃铛放在手心,望着出神,白姑道:“它对你是不是有特殊的意义啊。”踏海道:“自我记事时起,就有它了,我也不知道是谁送的。”“你父母叫什么名字?”“我从小就没有父母,是师父把我带大的。”“噢,你师父又是谁?”白姑继续问道。踏海略微一顿,说道:“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是一个隐居世外的道人。”白姑思索了片刻,道:“这铃铛上是否刻着字?”踏海眼睛一亮,“前辈怎么知道?”白姑道:“一颗铃铛刻有‘天长’,另一颗刻有‘地久’是吗。”踏海惊讶道:“真是哎,真的是‘天长地久’。”白姑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怅然道:“你知道吗,我曾经也有一颗跟你的一摸一样的铃铛,而且,我有一个女儿,可是在我女儿一周岁时,她跟铃铛一起消失了。”踏海眨了眨眼睛,道:“不会是您女儿吧。”白姑拭去眼角边的泪痕,笑道:“刚开始,我以为是,可后来觉得不是,我的女儿如果还活在世上,应该比你大,而且,在她的右肩上有一个梨花状的胎记,而你没有。”踏海道:“前辈这几年一直在找您的女儿吗?”“没有,我都快忘记她了,可能,她已经不在人世了。”踏海将铃铛递到白姑面前道:“前辈,这铃铛就送给您吧。”白姑摇头笑道:“算了,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我已经不再需要它了,它只会让我想起痛苦的事情,你还是自己保存好吧,说不定,它是你父母留给你唯一的信物了。”踏海听后微微一笑,便又收了回去。“你跟那位公子是情侣吗?”白姑问道。踏海脸颊微红,“谁说的。”白姑看了她一眼,笑道:“从他慌慌张张地抱着你来找我时,我就看出来了,那小子对你一往情深哪。”白姑顿了顿说道:“他托我收留于你,你意下如何?”踏海一听,神色一惊,道:“他为什么要你收留我啊。”“他说他有要紧的事要办,不想再连累你了。”踏海气道:“什么要紧的事啊,他是诚心在逃避我,我一定要找到他,他一直深爱着我却不敢说出口,我一定要找到他问个明白。”说完,踏海佯装更加生气,白姑微微一笑,道:“好吧,我放你走,可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不知道,但我会一直找下去的。”踏海坚定地说道。“好吧,现在得到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啊,张倩,帮她收拾一下。”踏海见自己终于可以‘逃出’这个陌生的地方,心底暗自称快。
出了终南山,踏海径直往南而去。古墓寺中,张倩道:“师父,真放她走了,我总觉的他们两个背后有点故事。”白姑望着窗的天空,淡然道:“十年了,看来,我该出山了。”
群芳院,七日后。
迎亲的花轿抬到了群芳院楼下,倾国钦点云无踪为陪送之人,云无踪推辞不下便答应了,其实云无踪也有了自己的打算,借机逃走,最起码不是从群芳院里逃走,自己也感到体面一点。新娘红妆裹身,在姐妹们的扶涌下进了花轿,云无踪则上了一匹马跟在花轿一侧,老板娘哭的一塌糊涂,鼻涕擤了一地。待花轿走后,立马回楼上开聘礼箱去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花轿已抬到了江口码头,一艘白帆大船早已等候多时,云无踪略感奇怪,但还是随花轿上了船,因为他知道凌云山庄在哪,根本无需坐船,他本想逃脱,但想到亲娘的安危,他还是决定留下来。大船安静地驶离了江岸。
群芳院。老板娘正满脸堆笑地瞧着摆在眼前的聘礼,这时,花菊突然跑进来喊道:“干娘,又来了一批迎亲的人。”老板娘笑容戛然僵住,正懵着,迎亲的人已经进来了,待花菊把先前的事述明后,站在门外的胡亦远一脸诧异,他径自走了进来,老板娘惶恐地怔在原地,不知所措。胡亦远从聘礼箱中挑出一块璞玉仔细地端详了片刻,轻轻一笑,转身出了群芳院。上了马,胡亦远面色冷峻地说道:“马上给我备船。”
新娘失踪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定海城。楼月山庄的大小姐柳纷飞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便马上去了凌云山庄,又从下人那里问到胡亦远已经去了江口。柳纷飞便又马不停蹄的赶到江边,此时,胡亦远正要登船,柳纷飞大声喊道:“亦远哥,等等我。”听到喊叫,亦远回头,看到了站在江边的柳纷飞,面对后者急切地叫喊,亦远一如以前,冷漠相对,淡然道:“纷飞,回去吧,我有急事。”“回去?我娘临行前让你好好照顾我的,你去哪,我就去哪。”亦远不再理会她,回身上了船,一旁的手下道:“少爷,小姐怎么办?”“不用管她,她自己会回去的。”说着亦远进了船舱,船起动了。亦远刚进船舱没多久,一名下人突然进来神色慌张地说道:“少爷,小姐跳江了。”亦远大惊失色,忙掀开帘帏奔出船舱,只见几个水手正驮着溺昏过去的纷飞向船这边游来。上了岸,几个水手把小姐放躺在地,亦远也跪下帮忙,按了几下腹部后,纷飞终于咳嗽了一声缓过气来,睁开疲弱的眼睛,望着胡亦远,亦远开口道:“你真傻,万一出了事,我怎么向姨妈交代。”纷飞眼角流出一滴泪花,幽幽地道:“你照顾我只是为了应付我*托付是吗?”亦远微微一愣,随即淡然道:“不,你是我的表妹,我有责任照顾你。”“真希望没有你这个表哥。”纷飞深情幽幽地说道。亦远语顿,一时默然。一名水手道:“还是先给小姐换衣服吧。”亦远没再说话,抱起纷飞进了船舱,纷飞心中的委屈顿时焕然消失,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亦远依旧表情淡漠,目视前方。一滴雨滴打在了一名满腮胡髯的水手的额头上,水手一抬头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自言自语地道:“该死的鬼天气,大雨又要来了。”
大雨倾盆而下,无情的击打着江面。
望着外面的大雨,云无踪问旁边的一名侍卫,“兄弟,我们这是去哪儿啊?”侍卫道:“九江。”云无踪又接着问道:“那迎娶我家小姐的官人是哪位啊?”侍卫惊讶地看着云无踪道:“怎么你还不知道,那可是九江城镇海山庄大名鼎鼎的钱大官人啊。”云无踪一震,“莫非是钱兵圣。”“那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排场。”云无踪扫视了一下全场,果不其然,这船可不是普通的船,四周站满了侍卫,里面另有多处大大小小的房间,囤积了大量的新鲜蔬菜,并有专门厨师做饭,各种桌椅杯具一应俱全。
云无踪正四处瞧着,这时,走过来一位管家,对着云无踪笑眯眯地道:“客人请放心,我家官人已经安排妥当,绝对不会怠慢小姐。”云无踪还礼道:“钱大人精心于细,安排周到,我替我们家小姐感谢钱大人。”管家笑着说道:“公子不必客气气,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换好衣服后的柳纷飞望着倚在船窗边的亦远道:“你早就喜欢*了对吗?”亦远没有回头,沉默了片刻,道:“是。”“那端木姐姐呢,你对得起她吗。”亦远闭上眼睛,良久道:“不要再提她了,我已经忘记她了。”“你忘得了吗。”纷飞见亦远没有回答便又续道:“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亦远睁开了眼睛,道:“纷飞,你永远是我最疼爱的表妹,所以……”亦远顿了一下,道,“不要再为我浪费青春了。”纷飞陷入了沉默,船内异常安静,只听到外面哗哗的雨声。
倾国在丫鬟的服侍下脱去了红装,换上了粉红的丝绸薄纱,刚踏进大厅,众侍卫齐跪下喊道:“给夫人请安。”倾国显得有些局促,管家上前道:“夫人请放心,不日即将到达九江城,途中若有什么要求,夫人尽管提,老奴一定全力办到。”倾国微笑相谢,“有劳您了。”管家受宠若惊,忙道:“不敢当,应该的,应该的。”
雷龙教教
门开了,一位赤发紫袍人缓缓走了出来,众弟子俯首称道:“恭迎师父出关。”“都起来吧。”教主的声音很沙哑。端木恭敬地道:“师父出关,雷龙教教必将再次称霸于江湖。”众弟子跟着齐声喊道:“称霸于江湖!”教主微微一笑。此人有五十多岁,却没有一根胡须,嘴边泛红,眼眉赤色,同样一头赤发散披肩头,再配有一身绣有红色祥云的紫色大氅,骇人的感官视觉油然而生。雷龙教教教主名唤武无边,其成名武功为一种邪术——血影神功。身体可以任意变换,但这一绝技需要不断补充新鲜的人血作为支撑。武无边拖着沙哑的嗓子道:“怎么没见灵血跟小踏海啊。”大家鬼祟地相互看着,端木拱手道:“启禀教主,灵血师弟在执行任务期间不幸身亡了。”“那小踏海呢。”“踏海师妹夺得了‘雄霸天下’,却占为己有,如今已经脱离雷龙教教了。”武无边一愣,“不可能,小踏海不会做那样的事情,你们是不是搞错了。”端木跪下道:“师父,现在江湖上到处有人在捉拿她呢,您出去一走就知道了。”武无边闭目沉思了片刻,又睁开眼睛道:“灵血是被谁害死的。”“是天下会的人所为。”端木道。武无边精光一闪,脸泛阴气,“天下会,又是天下会,如今我神功已成,是时候除掉天下会了。”端木起身呈上一信笺道:“这是天下会东座王范仲山的来帖,他愿追随教主一起剿灭天下会。”武无边接了过来,“范仲山,居然跟我联手,想做天下会盟主吧。”端木道:“教主可以利用他灭掉天下会,然后……”“没有他,我也能灭掉天下会,不过。”武无边顿了一下,续道,“既然他想效忠与我,那就给他个机会,他们有没有出什么计策。”“有。”“说。”“里应外合。”武无边一听笑了笑道:“哼哼,里应外合,范仲山这个家伙真不是简单人物啊,好,就跟他来个里应外合,不过,事成之后,不要忘了将他一并除掉。”“徒弟明白。”端木又道:“那小师妹的事怎么办。”武无边沉思半刻叹了口气道:“以后再说吧。”
云无踪守在倾国卧室门前站岗。过了一会,倾国推开门道:“叶公子,你进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云无踪迟疑了一下,走了进去。门关上了。云无踪正色道:“倾国姑娘,你早就知道迎亲的是镇海山庄的人是不是?”倾国摇头道:“不,我不知道,只是这贼船已上,且在这茫茫江中又无法脱身,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倾国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叶公子,我现在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就只有你了,你不会抛弃我吧。”说着,倾国明眸中已有泪光闪动,云无踪心一下子软了下来,道:“姑娘放心,既然是我护送姑娘,那我一定不会让姑娘受任何伤害。”
凌云山庄新娘被抢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定海城,最后也传出了新娘被镇海山庄的钱兵圣‘抢’去了,而叶公子这个人物也被附带着传了出来,大街小巷、客栈茶楼都在议论此事,终于传进了正在客栈休息的夏踏海的耳朵里,自离开终南山后,踏海一路南行一直到达了定海城。可天公不做美,大雨下个不停。便找了个客栈休息一下,不料却听到了此事,还牵扯到了一个姓云的男人。夏踏海斟酌半晌,决定赴身前往镇海山庄打探一个究竟。于是便踏上了前往九江的客船,而此刻,南座王柳玉婉的帆船正缓缓班师归来……
连日来的大雨终于停歇了。不知不觉,帆船已经到达了九江口。码头上早已人头攒动,锣鼓震天,彩旗飘飘。船靠了岸,管家第一个出来高声大喊:“新娘到喽。”只见几名丫鬟搀扶着满身雍容华装的新娘缓缓走了出来,云无踪跟在后面不远处,对面眉目儒雅、额角饱满的新郎官负手而立,俨然一种领袖群伦的气质,此人四十出头,颔首微笑,正是镇海山庄的庄主钱兵圣。钱兵圣走上前一步,拱手施礼道:“娘子一路劳顿,请入教回府休息。”丫鬟们扶着新娘进了花轿,钱兵圣则上了一匹健硕的黑马在前面带路,锣鼓喧天,九江城中户户挂彩,家家贴红,一路上挤满了旁观的百姓,花轿所到之处都引来震天的跪拜祈福声,云无踪骑马在尾,暗自佩服钱兵圣的威望。
来到镇海山庄府邸,两蹲巨大的石头狮子分立左右,威严庄重,云无踪在门人的引领下进了内院,院中奇花异草、绿木怪石比比皆是,俨然是贵族名门气派。绕了一大圈,云无踪才被带到休息的房间,房间宽敞明亮。但云无踪显然无心欣赏,他要想办法怎样才能就出倾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