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2/2）
牧马人的前轮被狙击步枪一枪打爆，在这么快的速度下，车体立刻失控，车身整个翻转过来，在马路上如从山顶翻滚下来的巨石一般剧烈翻动，车中的几人在一瞬间失去了意识。
……
“我，在那？”
不知过了多久，王重阳的意识慢慢回归身体，他眼前一片模糊漆黑，全身感觉很怪，既不是疼也不是酸，只是头异常沉重。他大口喘着气，不断通过摇头来加快意识的恢复。
“似乎是倒立着的。”
王重阳察觉到身体的错位，手朝前挥了挥，碰到一个膨胀松软的物体。气囊！看来是气囊救了他的命。身上的触感逐渐开始恢复，疼觉也随之来临，如同潮水一般的剧烈疼痛将他拉回了现实。他尝试着检查四肢，万幸的是没被变形的车身卡住。
王重阳侧过身子猛撞了几下将门踢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驾驶座爬了出去，跪在地上。雨水打在身上，意识变得清醒了些，试着爬起来却又马上瘫倒在地。
他吐了几口鲜血，全身除了剧烈的疼痛以外一点力气也没有。跪在地上看着身后已经破烂不堪的牧马人，想去救人可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咚！咚！”
又是一个门被打了下来，钱景瑞血迹斑斑的爬了出来，然后直接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等了片刻，见刘辉洋还没有动静，王重阳心中有些着急，用意识强行驱动着重伤的身体站起，颤颤巍巍的向车厢爬去。
同样满身血迹的刘辉洋闭着眼睛倒在车里，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呼吸！
王重阳小小的激动了一阵，尝试将他从车厢中拉出，可发现他的右边小腿被变形的车厢完全卡住，怎么拖动也不见效果。
此时，已经能听见丧尸那专属低沉又可怕的嘶吼声，并且似乎正在缓慢靠近！
这可是夜晚的南京，如果任凭时间这么耗下去，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死亡的结局。
再者，就算强行拖出来，凭借现在的医疗条件，即使人能治活，这条腿八成也是保不住了，还不如…王重阳当机立断从腰间抽出砍刀，思索了片刻，一狠心朝卡住的右边小腿处砍去，手起刀落，刘辉洋立刻从座椅上掉下，落入他的怀中。
“啊！！”
刘辉洋疼的惊醒过来，不过瞬间又晕了过去。王重阳将他紧紧的搂在怀里，站起身来朝远处走去。断腿处鲜血喷涌而出，如同瀑布一般，洒落在地面上触目惊心，像是用刚蘸过朱红墨汁的毛笔勾勒出的笔锋。
刘辉洋脸色变得越发苍白，嘴唇发青，冷汗直流，不用想都知道已经濒危，这种失血量如果不及时止血的话，不出半个时辰必死无疑！这种时候，王重阳也没有别的选择，在一旁因车祸散落的火堆中，用桌椅皮具包裹着捡出一块烧的通红的车身外板。不管三七二十一，朝着断腿伤口处就按了上去。
这可就苦了刘辉洋，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夜空，想要挣扎却被王重阳死死的按住，直到炙烧的烤肉味逐渐散开，才又晕死过去。
王重阳也不管天气寒冷，将身上还剩的衣物全扯了下来，将唯一还能算干净的内衣作为底层，勉强将他的伤口包扎起来。
放眼望去，附近除了几个被吸引过来的丧尸之外，似乎还算安全。
王重阳顾不得揪心，挣扎着又起身去将钱景瑞给搬了过来。躲在街边角落，用一个垃圾桶当做掩体，在一棵树下暂作休息。事实是他实在没有力气再动了，更别说另外两个昏迷的人。
雨下个不停，尽管淋雨只会使身体状态变得更加糟糕，但是至少会掩盖气息，不被大规模的丧尸发现，死亡与痛苦，这是一道非常简答的选择题。
王重阳已经尽力了，在这种状况下，他已经做到了极致。
雨雾笼罩街道，视线逐渐迷离，他想起过去的每次绝境，李滨都会现身救援，不知道这次他还会不会出现。他用最后的意识点上一根烟，试图驱赶困意与疼痛，但最终还是没能阻止困意的蔓延，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重阳逐渐醒来，烟早已被冻雨浇灭。所幸并没有发现被附近的丧尸发现，它们只是围着车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或许是被车内充裕的新鲜血液味道所吸引。不过也多亏这一觉恢复了许多体力，他此刻至少能勉勉强强站起来。
“没事吧？”
王重阳将一旁的钱景瑞推醒，这小子明显还没缓过来，一个劲的直摇头。
见小钱似乎并无大碍，王重阳也没有再多追问，而是背上刘辉洋准备另寻生机。
他上半身裸露着，冻雨淋落，敲打着他铁一般的身躯，但似乎没有产生任何影响，反而因为他肉体的高温升腾起一缕缕蒸汽，看来南京帮中近战无敌的称号绝非浪得虚名。
三人互相搀扶着往前走去，不过没走多久，雨雾中隐藏的丧尸变得越来越多，它们似乎发现了这三个敢在大街上大摇大摆步行的活人！
“看来我们今天是非死不可了。”
前方的路已被堵死，王重阳露出悲壮的脸色。他此刻已经力竭，不得不放弃反抗，木楞的站在街道中间，等待被丧尸群吞没。
“突突突突！”
就在此时，两辆吉普车从街角杀出，发动机的轰鸣声呼啸传来，沉重又急促的机枪声显示着强大的火力，狂暴的收割着路面上的丧尸。刺眼的led车前灯从前方射来，给王重阳等人拉出长长的影子。
一部陆地巡洋舰，一部仿悍马的国产东风猛士很快便在三人面前停了下来，从中走出十多名黑衣男人。衣服整洁没有一丝褶皱，高档的毛料材质细腻柔和，就连黑暗也遮蔽不住其浑身散发的华贵。
“不想死的话就上车！”最为高壮的男人发出不可置疑的命令。
“救救他！他快不行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看见了一线生机的王重阳率先考虑的是重伤队友的性命。
然而对方只是斜眼撇了刘辉洋一眼，便冷冷抽出手枪，毫无迟疑的对着伤者头颅开出了致命的一枪。污血夹带着脑浆瞬间洒在王重阳身上，即使早已布满鲜血，但这新加的染料让他如同沐浴在火焰中一般，显得更加刺眼。
是敌非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