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病逝（1/2）

建德帝没法下床，去不了兴明堂，大臣们便隔三差五的去他床前争论该立谁为太子，可说来说去，竟没有一人考虑过建德帝的身体是否受得了他们整日的聒噪。

元王，楚王，宁王，五皇子更是削尖了脑袋往他面前凑，无非是想让他高兴了封个太子。

倒是难为祁宸怡日日带着公主们给他说故事，逗他开心。

可他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他迷糊的抓着祁宸怡喊皇后的闺名，那是他这一生最爱的女人，柳蓉在旁边偷偷抹着泪。他看见兄长会有些拘谨的喊父皇，他好像又回到当太子的那段时间，一见着左相嘴里就蹦出“之乎者也”。

但大部分时间还是睡着，醒着的时候就抓着身边的人问南边的洪水治的怎么样，大漠有没有继续来犯，京中的疫病有没有控制住……

明明才继位十九年，可他的鬓边已生了许多白发。在他当皇上的十九年里，他为了百姓殚精竭虑，刚继位那两年为平定战乱，亲自带兵在外征战，留下了大大小小一身的伤病。

他真真正正做到了兴明堂龙椅上方那四个大字，他让这天下河清海晏。

建德十九年的除夕，过的平淡，不仅是宫中还是宫外，各地的百姓自发组织去寺庙为他们的天子祈福，各宫妃嫔也都在柳蓉的带领下诵经祈福，谁都不愿看到这样一位为国为民的君王死去。

建德二十年的第一天，建德帝恢复了些许清明，可大家都知道这是回光返照，他的床前跪了乌泱泱的一片人，殿外是妃嫔止不住的哭泣声。

“昨…昨天是除夕吧…”他睁着混浊无光的眼问道。

祁宸怡噙着眼泪，抓住这个宠了她十六年的人的手，强扯出笑容，声音却不住的更咽：“是啊父皇，我早起听人说昨夜百姓都在为您祈福，您、您是受人爱戴的天子，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一定会…”眼泪滑过她的脸颊，她又慌忙擦掉。

建德帝看着他的动作，鼻子发酸：“我、我死后…咳咳…别叫人陪葬…咳咳咳咳咳…”他没法完整地说完一句话，不停地咳嗽。

“别说这样不吉利的话…”祁宸怡哭着摇头，“您会长命百岁的…一定会…”

“还、还有…别、别劳民伤财的修…我的陵寝…百姓、百姓最重要…”他说着看向皇后，缓缓朝她伸手。

皇后走上前握着他的手，一言不发，只一个劲的流泪。

“别、别哭…”他吃力地想抬手给她擦眼泪，最后发现是徒劳之功，他叹了口气，“蓉儿…我、我对不住你…”说着便是一滴泪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