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2)
以至于在后来的许多年里我都对这红墙充满了厌恶,厌恶那墙后的血流成河,更厌恶宋延提及先祖英烈的自得,大概是北漠从未带给我一丝的荣光。
还有七日便是除夕了,辞旧迎新。四国向来是会互派使臣道贺,其实不过是趁此机会与细作接应查探敌情罢了,却美名其曰互通有无,同求昌盛。
我并不在乎那些,我只念着北漠的使臣来是否会捎来一句父皇的口信说接我回去,又或者说是商讨一番我还需要在这里住上多少时日。
其实上位者都算得清楚,我久居一时便对东昭多一分利,同理、北漠便多一分不定。这是两国的博弈,其中不免夹杂着西域南阳的势力,而我寒盛的性命实则并不重要。
于是我掰着手指头数着何日除夕,何日年宴,那时的寒盛还不曾谋算,只是想回家罢了。也并非那家有多么温暖,只因至少在那里我就只是寒盛,而不是一个被豢养着的金贵阶下囚。
那几日在书塾听学时我也不再装着走神了,我会常常看向窗外的云彩,想着自己飘零已久。
很奇怪的,你不去念的时候日子好像眼一开合就过去了,可偏偏在你计较快慢时,那月不出东山,夕阳不西下。
从书塾至侧殿的一路我已走过多次,那高墙还未刷完,我在心里笑着他们口中的细刷成敬意,敬意哪在表面呢?就像公道自在人心一般。
大概宋延见我盯这高墙良久,他看着我坚定的开口道:“日后我血必染这殷红,马革裹尸。”
那一刻宋延的坚毅,足够我一生铭记,我确定日后的他定是骁勇大将,然此般相识便也注定我不是他的君,无谓可惜,立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