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贫血(2/2)
左手边有三个抽血点,视力检测和身高体重等检查都分布在右手边。
她重重呼出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迈着步子向左手边走去。
选了一个人不是太多的队伍,但始终没敢抬起头看身穿白大褂的医生。
她试图分散注意力,尝试想过去一些开心的事情,舒缓自己的紧张。
也就没有注意到身后何时站了个人。
俞然回头时,正好撞上邹茂的目光。
因为过去有些不愉快,俞然有些尴尬,但出于礼貌还是笑了下。
邹茂回了句:“快到你了。”
两人就再也没有下文。
这种空气中略带尴尬的氛围结束,已经是俞然抽完血的时候了。
刚抽完从座位上站起来时,俞然眼前一瞬间发黑。
但是无大碍,她缓了几秒,忍者不适去做后面的检查。
等出来体育馆门口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回教室的路上,俞然面色苍白,眉头紧皱,倍感头晕、恶心。
撑不住,她在路边找个台阶坐下来,身体蜷作一团。
耳边有路过的脚步声,俞然头埋在臂窝间,能听见自己细微的呼吸声。
身边像是有人坐了下来,俞然侧头,看到邹茂关切的目光。
“你怎么了?”邹茂询问。
还未等俞然缓过劲开口讲话。
“你脸色有点不好。”他说。
俞然声音有点涩:“有点贫血。”
邹茂像变戏法一样,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个棒棒糖,阿尔卑斯的。
“拿着吧。”他把糖放到俞然手上,起身就要离开。
“谢谢啊。”
俞然对他说,邹茂脚步没停,但是俞然确定他听到了。
牛奶味的棒棒糖在口中化开,直冲味蕾,浓郁的甜像似一个人心底处的柔软。
没被世俗硬化。
俞然这一天算是昏昏沉沉地过去了,好不容易回到家,跟林姐打个招呼上楼睡觉去了。
等醒来时,天将黑未黑。
房间里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来自窗外的路灯。
室内幽暗,空气静悄悄地。
俞然却感到无比的安心。
这一刻,全世界都好像是自己的。
这一觉睡得相当沉,俞然从桌子上摸出手机,已经快七点了。
简单洗把脸下楼,饭菜都已上桌,但所有人都在沙发上坐着。
段式逸眼尖,瞧见俞然下楼:“醒了。”
柳清秋听见,关掉电视,站起身走过来:“初初,快去洗手吃饭了。”
俞然应了声好,加快脚步去厨房洗了个手。
柳清秋盛着红枣粥询问说:“林姐说你回来脸色难看得很,是不是今天不舒服啊?”
俞然接过碗:“今天早上抽血了。”
段式逸宽慰道:“我妈特意熬的红枣粥,你多喝一点。”柳清秋:“你今天抽了血,多喝一点,以形补形。”
俞然手捧着温热的碗,心里暖暖的:“谢谢舅妈。”
柳清秋打趣她:“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俞然不好意思地歪歪头,没看见舅舅的身影,便问:“舅舅还没回来吗?”
提起这一茬,柳清秋就止不住抱怨:“姓段这东西什么时候早回过家,我看这破公司,不要也罢。”
早年段景峰还是个小律所的律师,自从段式逸上小学以来,他嗅到科技行业的春风,开始辞职创业。
早几年忙的昏天黑地,脚不着家。
以柳清秋的性子还为此闹过离婚。
不过就是夫妻之间的小打小闹,却把段景峰下的不轻。
从此段景峰很少加班,白天基本完成工作。
也幸得那时候公司渐渐走上正轨。
最近公司忙着融资上市,段景峰几乎住在公司一般。
说起来,俞然也有很长时间没见到段景峰了,倒是有几次半夜里睡得迷迷糊糊得,听见他回家的动静。
柳清秋放下筷子,嘴里依旧在念叨。
段式逸见状,赶忙说道:“我爸这是为了咱这个家呀,在外辛勤打拼。”
见柳清秋没什么反应,段式逸凑过去搂住她的肩膀:“我的妈妈也很辛苦,为了这个家辛苦工作,你说谁不知道我们柳大律师超强的辩护能力呢。”
段式逸说的话倒不怎么样,但是柳清秋很吃这一套。
柳清秋装作嫌弃般拍掉段式逸的手,脸上笑盈盈的:“德行。”
段式逸接着贫:“你儿子我说的都是实话。”
他转头朝俞然使个眼神,贱兮兮地说道:“妹,你说对不对?”
俞然立马坐正,数个大拇指,正义凌然般:“我哥说的太对了。”
“你俩这德行。”
俞然嘿嘿笑。
段式逸突然瞥见墙上的钟表,回房间换了身球服,说要去打球。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俞然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初初啊,你知道嘉诚家在哪吧。”
周嘉诚?
这突如其来的名字,让俞然心中一紧。
她点头:“知道,暑假去过一次。”
那次是和周嘉诚第一次见面。
“那就好,你周阿姨东西落我车上了,吃完饭你给周阿姨送去。”
柳清秋不知从哪儿提出几个购物袋,俞然感叹这两人到底买了多少东西。
俞然放下碗筷就要站起来
柳清秋忙止住她说:“不急,你吃完饭去就行。”“没事,我吃饱了。”
“好,稍微有点沉,你路上小心。”
柳清秋将大包小包递给她,俞然废了些劲儿才提住。
“舅妈,那我先去了。”
俞然走的很急切。
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