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假扮新娘(1/2)
红轿子从云城来的,天没亮就出发,轿夫到了阳城已是气喘吁吁。
媒婆嘴角有颗大黑痣,喜眉笑脸开门迎上来:“大红披五绿优优,麒鳞送子在里头。一朝喜结千年侣,百岁不移半寸心。新娘子,新郎来闯门了!”
楚凌疏盖着盖头看不清路,媒婆讨好的拖着她的小臂,“新娘跟我走,明朝不回首。”
一口一个吉祥话,不知说了多少次,嘴皮子利索得很。
楚凌疏在新娘的引导下,迈出门槛,下了楼梯,跨过火盆。
火盆专门设计过,盆身喜红色,外身凤磷舞爪,内身双龙戏珠。怕烫着新娘,火势很小,楚凌疏跨过时脚踝还是感受到火的温热触感。像魔鬼炙热的舌头舔舐,叫人心惊胆战。
跨过火盆,轿子早已放下,轿身前倾,供楚凌疏迈进去。
楚凌疏看不见,仍感受到有一束目光紧紧盯着她。
江失骑上高头大马,白马威风凛凛,气派十足。他一身红衣,艳丽无比,目光从楚凌疏出门后再没移开过。围观百姓窃窃私语。
“这是谁家少年郎,这般俊俏。”
“我从云城采购回来瞧见的,新郎天还没亮就往这走。”
“猛虎山大当家抢新娘,还敢这么招摇过市的出嫁?”
“你看周围不是围着许多守卫嘛,人家有钱人家里出嫁女儿都把闺女里三层外三层围起来的,用得着你咸吃萝卜淡操心。”
有人感叹:“新郎都这么好看了,新娘要有多么俊美才能配得上啊?”
有人酸:“说不定啊,新娘家里有钱,养的小白脸。新娘子指不定多丑呢!”
“哎我说王寡妇,你能别酸了吗,就你这样谁还敢娶你?”
“那也比你这个鳏夫强!”
身边听他们说话的人打趣道:“要我说,你们俩干脆凑一对得了!”
那二人脸一红,齐道:“你闭嘴!”
到了轿边,媒婆不再搀扶,在一旁高声念到:“新娘上轿,月老缠绳。喜结连理,百年好合。”
楚凌疏伴随这道声音摸索着上了轿。刚坐稳,就听媒婆又道:“起轿——!”
轿起,轰轰烈烈的来,风风火火的走。
楚凌疏从始至终都未曾瞧见江失红衣翩然的模样。
刀疤脸被安置在县衙大牢,一时半刻跑不了。
轿夫和举旗的互换位置,共同承担这一块路的重担。
这么大的体力活,新郎给的银子多出平常好几倍,他们接的任劳任怨,还异常兴奋。一想到干这一趟下来抵得过一个月的酬劳,他们力气就上来了。就这么摇摇晃晃出了阳城,到山谷中,霎时狂风大作,沙石飞起眼迷离。众人站不稳脚跟。
楚凌疏提前了解过,山谷有一处通风口,日常堵着巨石,风是吹不进来的。但若是将石头都挪开,塞上的风顺着刮进来,那风度可不是闹着玩的。
现下风这么大,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挪了巨石。
楚凌疏几乎瞬间就想起——是猛虎山的盗匪!
众人乱作一团,轿子被放下,摔了楚凌疏一屁股墩。
轿子内坐的地方是木头做的,没有任何铺垫。楚凌疏揉了揉坐麻又摔疼的屁股。
山谷上方传来阵阵回音,有上百道:“冲啊——!”
“杀——!”
楚凌疏心头警铃大作,掀开盖头,拽开帘子朝外一露头,一道鲜血直冲她的脑袋。楚凌疏立马放下帘子,心底扑通扑通跳。
因张冠抢新娘的嗜好,周围人家都不敢嫁女儿,实在不行出嫁就一切从简,条件好一点的家庭雇许多打手,生怕女儿被抢去。
江失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打手,和猛虎山的盗匪打起来了。那一道划过空中喷溅到楚凌疏花轿帘子上的血就是打手的。
楚凌疏掀开帘子的一瞬间瞧见了江失,眼中划过一抹惊艳。
闲云野鹤,徒惹风流。红衣回首,惑人思服。
少年一袭红衣,时而冷眼旁观,时而杀伐果断,不禁令人叹哉,叹哉!
一群打手没有盗匪功夫好,也没有他们嗜血如命,更没有他们人多。不多时,败下阵来。
逃的逃,死的死,站着的没一个。媒婆早就察觉不对劲,脚底抹油老早就开溜。
楚凌疏门帘被挑起的时候,江失不知躲在哪里。她重新盖上红盖头,像猴子一样被人观赏。
熟悉的声音传来:“军师,怎么样?”
军师此刻正一手挑着帘子,观察帘内女子动静。女子太静了,安静的不像话,让他有种莫名其妙的抵触感。
“还在。”
军师一边纳闷一边答。
张冠大笑上前,油腻的声音令人发恶:“小媳妇儿,相公来接你了。”
楚凌疏忍着恶心假装害怕,身体颤抖着抽泣。
军师道:“老规矩吗?”
张冠:“好。”
军师拽着楚凌疏的袖子将她提出来。轿子坏的不能用,楚凌疏被迫上了一匹马,身后有小匪与她一同,骑着马带她回山。
山上留下的匪盗早已准备好了酒宴,就等张冠上山庆祝。
“大王又带了个美人。”
“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大王第九任压寨夫人出炉了!”
张冠心情好,笑着接纳:“今晚我后山抢回来的美人都开放了,供小弟们乐呵乐呵。”
盗匪的哄笑声顿时响彻云霄。
楚凌疏听了眉头淡淡皱起。后山还有被抢的女人?那她的包袱在哪?
张冠的后山好像是不能进人的,那这么说财宝是不是都在后山?
厅堂。
好几张大木桌子拼在一起,从堂内拼到门前,有酒有肉。
楚凌疏被带到主位。
位子上铺着狐裘,张冠一坐,楚凌疏和江失两个人能共同坐下的位置被他一个人坐满了。张冠拍拍腿:“新娘子,你相公贪生怕死跑路了。你还不弃暗投明坐这里来,让我好好疼爱疼爱。”
小弟们跟着起哄。
楚凌疏默默退了两步。
张冠也不恼,站起来到楚凌疏跟前,一把掀开红盖头,想要看看自己刚抢上来的新娘长得怎么样。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盯着这张绝世容颜,张冠看直了,眼珠瞪得老大:“是你?!”
军师本来低着头,听到这话抬起头来也看像楚凌疏,眼珠聚焦后大惊。
在座大多是都是没跟着下山的,不知道张冠指的是谁:“大王认识她?”
“不会是大王成匪前的老相好吧?”
“有一说一,这姑娘长得还挺俊俏。”
少数见过楚凌疏的都像知道什么惊天大秘密般,浑身透着一股神神秘秘,互相传着她的故事。
楚凌疏眼含泪住,楚楚可怜,腿脚发颤不敢说话。如此梨花带雨,百炼钢也化为绕指柔。
张冠见此情景,心底那丝疑虑化解:“小娘子,和老子叫板,你想过今天没有?”
楚凌疏眨眨眼,委屈的噘嘴:“小女再也不敢了。”
懦弱的小女子模样,让张冠怜心大发,禁不住心软:“这还差不多,小宋,带她去洞房。”
军师看着不对劲,提醒道:“大王,小心是府衙派来的奸细。”
张冠日常敬重军师,对他的话还是听几分的。
“你……”
楚凌疏打断:“我从小没了父母,孤苦无依,四处漂泊。如果大王肯收留我,我感激不尽,任劳任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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