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 皇嗣武轮（1/2）

通过宣容的介绍，谭悠悠顺利进入了停尸房，观摩杵作如何验尸。正值隆冬，尸体的保存状况非常完好，没有一点腐烂，基本维持着刚死时的状态，更未出现任何尸变，但为防止有病毒传染，谭悠悠和杵作都头戴口罩，手缠布条，活脱脱两尊木乃伊，全副武装地树立在摆放尸体的灵桌前。

“姑娘，你真的不想回避？”杵作好心询问。

谭悠悠强忍住呕吐的冲动，告诉自己，这是为科学献身，是一件神圣而光荣的事情，硬着头皮道：“我要亲眼找出他的死因，暴毙不能用来解释他的骤然衰老，其中一定还有别的内幕，你就动刀吧，我做好准备了。”

杵作点头，谭悠悠没等瞧清他手里的工具，雪亮的刀光便如穿花蝴蝶般，从死者颈部划至腰间，数秒工夫就将他上身衣物剥了个jīng光，露出满是褶子、尸斑的皮肤，以及枯瘦得仿佛骷髅的躯干。一般来说，人死后2～4小时会生成尸斑，24～36小时不再转移，尸斑是因体内血液长时间沉积而形成的，如无搬动，位置应该集中在尸体背部，但他似乎遍布全身，肌肉的干瘪收缩程度也非常严重，像被风干多年似的，很是诡异。

仔细观察完尸体表面，窗外的光线慢慢黯淡下来，不知打哪儿钻进屋里的寒风，一直往谭悠悠脖子里猛灌，灌得她手脚冰凉，心尖乱颤。杵作这回要动真格了，手里柳叶般的薄刃下一秒便将剖开死者胸腔，想到这儿，谭悠悠心跳又快了数拍，感觉一阵阵毛骨悚然。

就在刀尖抵上尸体腹部的那一瞬，外面陡然传来“咣啷”一声钝响，绷紧的神经受到剌激，吓得谭悠悠尖叫着蹦离了原地。

“哎哟我的姑娘嗳，这里可是义庄，你一惊一乍的，想把小老儿吓死啊！”上了年纪的杵作差点因此而脑溢血。

谭悠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指指门外，“声音……那个声音……”

“那是巡街侍卫在交接班，每天都这样，真搞不明白你怕个什么劲儿！”手起刀落，他在谭悠悠毫无心理准备下，蓦然展示了一幕冲击xìng过强的画面。但见残阳如血，勾勒着杵作扭曲的嘴角，他手托数物，凑近谭悠悠道：“你看这心、肝、脾、肺、肾，样子不太对呐！”

“……”意识不由分说，自动飘离。原来实物与电视纪录片之间的距离，不仅仅隔着一块荧屏，那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等她终于明白这点，人却已经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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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不能让麦络知道这件糗事……自恍惚中醒来，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呕吐，而是如何维护社长尊严，第二反应才开始大吐特吐，恨不得把留在脑子里的可怕印象统统吐掉。

“来，漱漱口！”杵作递来一杯茶水，看样子他们仍在义庄之内，不过离停尸房稍稍远些。

默默接过杯子想冲淡嘴里的味道，一低头，发觉衣服上竟也沾了不少秽物，心情愈加低落，“我还以为这跟生物课上解剖青蛙没什么分别，可毕竟……人是不同于动物的。”

“女儿家本就不该来这种地方，不干净。宣大人也交待，姑娘若有不适，命小老儿立刻送姑娘回去，验尸之事并不非得亲历亲为，小老儿干这行几十年，绝不会遗漏任何有用线索，姑娘放心便是。”他大概早想赶她走了。

忿忿然拆光所有防护布条，既不服气自己如宣容所言般无能，又恼恨自己怎么真这么没用，一肚子郁闷无处发泄，只好使劲擦拭着衣物，末了干巴巴道：“行了，我现在就走，不用你送！”

“可是……”

“回去的路我还认识，劳烦你明rì将验尸结果呈给宣大人，还有，下次别再把死者的内脏挖出来了，太恶心！”言罢，头也不回冲出义庄。

身后的杵作嚅动着嘴唇，声如蚊呐地自言自语：“可是，外面已经宵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