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伤痕(2/2)
因此,李歆一直处于这样的矛盾之中;倒底老爷子是对的,还是李遴是对的;或者说不过就是为了这漠府的家业,这都将亲情给抛弃,真的值得吗?尽管这时候的李歆也可以算得上经历颇多,也可以算得上一个无情的人;可这关于自己家的事儿,这便无法不去理会;
特别是这其中还夹着李爱,这个她最喜欢的小弟;这更让李歆有些难以接受,于是这李歆便开始经常的一个偷跑出去,还学会了以酒解愁;直到她遇到渝闲这个与她有着相似经历的人,这便一见如故;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李歆了解到那是渝闲的家族内斗,这其中也关系到与长辈之间的矛盾,于是李歆便决定去山城,除了给渝闲搭把手之外,这也想知道渝闲怎么处理这样的家族内部矛盾;
而在看到渝闲的处置方式之后,这李歆也算是找到些安慰,但是并未下定决心要如同渝闲一般,坚决的以家族为重,所谓长辈不过只是家奴而已;而在伍标传来老爷子遇袭的消息之后,这李歆的第一反应便是愤怒;
尽管在这之前李遴已经有对老爷子有过动作,可毕竟没有这次来得严重;而这更要的是,李歆还没有想好怎么去处理这家族事儿,这一直敬爱有侍的叔叔竟然抢先动手;
而当李歆一行人刚下飞机便给人堵住,这更是让李歆有着难以言表的愤怒;如果这是因为漠府的权势而争斗,那她李歆可以理解;可是这样算什么,儿时那般的对她的她,这为了权势就可是无情的痛下杀手?
尽管李歆这样的想法还有有些天真,可是李歆确定也是这样想的;而在回到漠府之后,这与老爷子的亲情闲谈,更是让李歆有着难言的痛苦;这心里憋着的怒气,已经快达到临界点;
当然,这老爷子多年以来对李歆的调教也不是搞了耍儿的;因此,李歆将这些都藏着,任谁也无法从表面上看出什么异样,除渝闲之外;
要不怎么说是知己呢,尽管这李歆隐藏得很好,可是这对于渝闲来说,那跟明摆着的没有任何区别;当然,这渝闲只是看着李歆有着难言的憋屈,并不知道这其中具体是怎么个事儿;还是老爷子将李歆托付给他的时候,原原本本的说起关于漠府眼下的情势,这才算明白过来;
而正是老爷子说得这般明白,才真正让渝闲做下决定给李歆发泄一番;因为以渝闲原本的想法,这李歆作为漠府的指定继承人,这必须得要有承受这些的能力,至少要能够承受这家族带来的一些烦躁,一些不得不忍受的憋屈;
因此,渝闲有看出李歆是憋着怒气的,但并没有打算给李歆开解开解,而是让李歆自己个儿去化解;如果她李歆连这么点事儿都理不顺的话,那这漠府还真没必要交给李歆,或许让李遴夺去更好一些;
而在老爷子那般的诉说之后,这渝闲还是有些不忍心,这也有想着怎么开解下李歆;而对于李歆这般的状态,那最好的开解方法就是让李歆发泄一番;而对于他们这般的世家子弟,或者说这打小便注定的负责的指定继承人,这最好的法泄方式便是大打一架;
这干架对于渝闲他们这帮人来说,确实是最好的发泄方式;以至于在多年以后,在那混乱的夏季,这些友人们也是用着同样的方式让渝闲发泄的;
于是这渝闲在与老爷子谈话之后,这便没心没肺的去休息去了;其实只有因为李歆与老爷子之间还需要有一个单独相处的时间,而且这大白天的没事找事儿的与李歆干一架,这也不是个事儿;
直到这夜深之后,渝闲才溜出来想与李歆谈谈,然后没事找事儿与李歆干一架,让她发泄出心中的憋屈;而这也算是天公作美,这渝闲刚过来找李歆,这李歆便老实不客气的向他攻击,于是这渝闲也就顺着李歆的动手,这也接了下来;
不过这李歆在认出渝闲之后,这明显的是留有余手;这样一来,还远远没有达到他渝闲想要的目的,于是这渝闲便在那儿叨叨着,这反正是找茬要与李歆干一架再说;而这李歆呢,这也确实是憋着怒气,原本以这友人之间的感情,这是不可能因为友人的几句屁话就动手的,可这在渝闲的刺激之下,这原本就憋着火,这便给发泄了出来;
到这时候,渝闲还真有些感激老爷子对他的调教了,否则的话以李歆的身手早就将他给弄死都不知道多少回了都;这时候却可以与李歆大打一场,也不会给李歆给弄死;
不过,这老爷子对渝闲的调教似乎有些过了,这李歆不是他的对手;而在这特意让李歆发泄的干架之中,这李歆也是无的保留;这样一来,这渝闲也是不敢托大,全力的应付着;
这可不开玩笑,以李歆的历练,这出手都是要人命的;这稍有大意,这都不能怪李歆不留情面,这都是带着怒气出手的,这自然是没轻没重的;于是,这渝闲也是全力应付着,只是这有些用力过度了,这一招算是老爷子给调教的挺绝的,这一不留神便将李歆的衣物给撕开;
本来这打斗之中,这衣物给撕开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这个季节是炎热的夏季,特别是在这大漠里的夏季,这太热了都;就算是以李歆的保守,这都只是一件衣物;虽然李歆平rì再热都是裹得严严实实的,可这毕竟天热;
而正是这渝闲的失手,这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李歆从来都是裹得那么严实;这除了那个时候不流行所谓露,这大都穿着还算是保守,当然是针对现在来说,特别是这个以露为时尚的年代来说;
李歆之所以比一般的女孩子都要裹得严实,除开年代的限制之外,也是因为她那满身的伤痕;虽然在那夏夜里,这因为照顾老爷子不受打扰,这灯光很暗;可是以渝闲的眼力,加上那高悬的明月,这可以很清晰的看清楚李歆身上的伤痕;
面对李歆身上的伤痕,渝闲想像不出要经历过怎样的磨难才会留下如此多的伤痕;而在留下这样的伤痕时,又是处于怎样的险境之中;特别是是这满身的伤痕还是出现在一个女孩子的身上,甚至都不敢相信那是一个女孩子的身体,而更应该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的勋章;
到这个时候渝闲终于明白平rì里李歆为什么总是裹得那么严实,以此时看来,无论换作是谁的身上有这般密集的伤痕,都会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绝对不让人知道;
不过呢,渝闲这震惊归震惊,这反应还是挺快的;虽然这与李歆的交情深厚,这样的面对并没有什么不妥;可是这满身的伤痕李歆可从未有提及,而这突然间的就看到,这还是有些难以言表的;
于是呢,这李歆就看到渝闲在那儿震惊得都没有了反应;不过这震惊没有多久,便一溜烟儿的跑了;然后没多一会儿,这渝闲又回来了,而且还带着文黎一起的,同时这文黎手中还拿着些衣物;
看着渝闲这般模样,这李歆真有些哭笑不得;本来这些伤痕是只属于她一个的秘密,就算是最亲密的人也不能分享;而在这突然之间便将其暴露出来,这心底那最后的一丝防线也崩溃了,虚弱得像个刚出生的婴儿;
而这渝闲呢,似乎仅仅是被她身上的伤痕所吸引,并没有注意到那么多;同时呢,这李歆也找不到该说什么,或者说在一个人将心中最底层的秘密给暴露之后,这本就虚弱,这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得;
不过,在看到渝闲竟然溜了,而且还跑得那么快,这不由自主的便笑了出来;这个大傻蛋;
而当渝闲带着文黎这又跑回来的时候,看着渝闲那有些着急上火的模样,这便有些哭笑不得;同时这文黎还抱着衣物,也着实让李歆挺有些感动的;
只是这文黎的衣物并不适合李歆,当然不是指什么身材尺码之类的,而是文黎用的衣物都是她喜欢的,而且文黎习惯的衣服就是旗袍,或者说除了冬季太过寒冷之外,平rì里文黎都习惯用旗袍;
因此,这渝闲还看过文黎衣柜里那都可以开旗袍展览会的样式,不由得还感叹了许久;而以李歆的习惯,这都是要裹严实了;或者说以李歆的成长经历,从有记忆那一天开始,这便没有接触过女孩子用的衣服,从来不知道女孩子穿裙子是什么模样,更不要说这旗袍;
不过,就实际来说,这李歆着男装确实挺有一般英姿飒爽的味道,而且也确实很配;
而这个时候,这是在老爷子的院子里,这李歆总不能就这样回她的院子里吧;于是呢,这算是李歆再一次不得不穿着女孩子应该穿的女装,第一次是因为参加那维多利亚的典礼,而不得不着女装,当然同样也是相对保守的,至少将那满身的伤痕给遮掩住了;
在将李歆送回她的院子之后,这文黎抱着渝闲便哭了;这倒是挺有些让渝闲有些摸不准脉;因为在渝闲去找文黎拿衣服的时候,这文黎还说着渝闲又跑去偷人去了,还让她去擦屁股之类的玩笑;
可当看到李歆的那满身伤痕的时候,这不由得便是一阵心颤;这文黎看到的与渝闲看到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除开渝闲身为男人,而且打幼年起就经历过那么多的事儿之外,这也因为这在看到李歆的伤痕的时候,这距离有些远,这视觉的感受没有那般的强烈;
而文黎可是亲手为李歆穿上旗袍的,当然这也是李歆不会用这样的女装,不得不让文黎帮手;而正是这般近距离的接触,让文黎忍不住的疼痛;
在文黎的意识里,这女孩子天生就是爱漂亮的;因此,在初见到李歆里,这文黎还有想过这李歆为什么老着男装,可能是有些什么难言之隐吧;而当看到这满身伤痕的时候,这才算明白过来;
而以文黎的理解,一个女孩子身上竟有着这满身的伤痕,这是无法接受或者说无法理解的;同时也想到李歆的身份,以及李歆总是以男装示人;特别是是李歆都不知道怎么穿旗袍的时候,这文黎的心中的疼痛是难以言表的;
因为这李歆连旗袍都不会穿,而且在穿上之后的那般别扭,这一看就是从不着女装的;可以此时李歆的年龄来看,这正值一个女孩子青chūn正盛的时候,或者说应该与她一样,将自己打扮得漂亮些;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吧,文黎这越看心中越是难受;以李歆这从不着女装,这满身的伤痕,那得经历过多少的磨难;
当将李歆送回她的院子之后,这文黎便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而渝闲呢,任由着文黎在他的怀中哭泣着;只是他的泪水也没忍住的滑落,这李歆满身的伤痕给他的震撼确实太大;
以渝闲自负,他到这时候也算是年轻,可这些年的经历却让他有着苍老的心;或者说渝闲自负他的这些年的经历已经足够难言,可现在与李歆相比,那连个屁都算不上;
尽管渝闲不知道李歆这满身的伤痕是怎么样得来的,但却可以猜测到留下这些伤痕时的感受;不由得有些心颤,如果换作是自己,那还能这般坚强的活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