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单 人肉作坊（1/2）

菜园子里张青和母夜叉孙二娘，在孟州十字坡开着一家大酒店。其实这是叫江湖人士齿冷心悸的“黑店”，用蒙汗药麻翻了食客，瘦的做水牛肉卖，肥的做黄牛肉卖，坏了无数江湖好汉的xìng命。

可惜一代英豪只做了包子馅，只做了别人的口中食，“任你jiān似鬼，喝了老娘的洗脚水”，管教你服服帖帖。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真枪真刀的干一仗，进黑店的好汉未必会输给“母夜叉”、“菜园子张青”。但是被麻翻了，就成了任别人宰割的行货了。

在下在这里奉劝，各数英雄豪杰，长途行路，路径酒肆饭庄，千万多长个心眼，防备人算计，最好是像武松那样，有一个好鼻子，能闻到酒里的蒙汗药味。武松就因为多长了个心眼，才没被孙二娘结果、开剥，做成黄牛肉卖……

本人是孙二娘，张青手下的一个伙计，孙二娘是我的老板娘，张青是我的老板。但其实张青的武功和见识都不如老婆，所以这家黑店姓孙，不姓张。孙二娘是俺们的直接领导，咱们当然得事事小心，谦恭勤勉，要知道，咱是在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手底下讨生活啊！万一不如她意，自己就会被剁成馒头馅，成了别人的口中食。

十字坡大酒店，前店后室，前面招呼四方行者，八方来客，好酒好肉地供奉（当然都是掺了麻药的，肉食的来源都是人肉，他们不到一天前，还是活生生的——痛饮狂吃的顾客呢！）后边一间是密室，一年四季，不论寒暑，门窗紧闭，门外，还有一个店小二把门，闲杂人等禁绝入内。

这件密室墙上张着几张人皮，梁上挂着几条人腿，完完全全是一个人肉作坊。而我就是人肉作坊里的一个伙计，长年累月的与人肉人骨“人下水”(人的内脏）打交道。在我眼里，人就是一堆死肉，与猪呀牛呀羊呀的一般无二。剃毛剥皮，开膛剖腹，割肉剔骨，加工成各种菜肴和食品。

瘦子皮包骨头，营养不良，加工起来最麻烦，费时费力，我得把几片肉从臂骨腿骨上剔下来，抡起两把菜刀，细细地剁成了肉馅后，再由面点师，加工chéng rén肉包子。只有臀部和大腿的肉比较集中，割下来做水牛肉卖，不过水牛肉虽叫牛肉，但卖不起价钱。因此孙二娘很少对瘦子下手，嫌他们没有一身好肉，经济价值不高。

肥壮高大的顾客，就大受青睐了，来一个放倒一个。我麻利地把他大卸八块，生上灶火，加盐加酒加姜、蒜、葱、酱油，用开水煮熟后，端出去就是一盘盘的黄牛肉了，一大碗卖三十钱。黄酒要多加，那是为了去人肉的腥膻，酱油也要多加，那是为了，遮掩人肉红彤彤的颜sè……总之加工人肉的技术，有许多，不必为外人道的内秘关节，在下为了保住这个饭碗，无意与各位一一道来。

孟州道十字坡的黑店，那可是江湖奇谈。绿林好汉中流传：“大树十字坡，客人谁敢那里过?肥的切成做馒头馅，瘦的却把去填河”。当年武松眼尖，在馒头馅中吃出了几根毛，疑是人小便处的毛，从而多长了个心眼，趁人不注意把酒拨在僻暗处，躲过了一劫。

事后孙二娘雷霆大怒，责骂剃毛剥皮的伙计，

“如此不认真尽职，争着牛眼睛，却连**也不剔除干净，害的老娘我今天白白错过了一头黄牛。况且那厮包裹沉重，多有黄白之物……既然你这厮，眼睛白长了，还留着干吗？”

说着，孙二娘cāo起一把解腕尖刀，生生把伙计的眼珠给挖了出来，把他一身好肉顶替武松，做了黄牛肉卖。这位仁兄，就是我的前辈，只因为没有了他，孙二娘才新招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