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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 A轮 2013年10月—2014年春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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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姨早就在负责二十五楼的保洁,从mj还没搬进来的时候开始。

第一天来这栋大厦上班,梦姨的任务就是清洗入口处的一摊血迹。那是二〇〇八年的秋天,十四楼上一个据说是做期货的公司全盘覆灭,有个人安静地决定从顶楼上跳下去,直到那一声沉闷的巨响传出来——也许巨响的瞬间他已经死了。这栋楼的二层和三层之间,设计了一圈奇形怪状的“围裙”,延伸出来,正好像屋檐那样挡住一层的光线。马路对面的人看过来,总觉得这楼像是不小心把短裤褪到了脚踝处。尸体就躺在这圈围裙的某处,血缓缓地流下来,像雨水,倾斜着滴在地面上,汇聚成一个说不上是什么的图案。梦姨面不改色地清理着这摊血,尸体已经运走了,警察也走了,人们稍微骚乱了一会儿,各自散去,小心地绕过这摊血,进门,按电梯,十四楼的那个人就像蒸发了一样,再无痕迹。梦姨于是觉得,在这个看起来高高在上的地方上班,原来也有活不下去的时候——她想起在家乡县城读中学的女儿,于是下了决心,那也得尽力供她来北京读大学,既然都不过是死,好歹要看看世界。

起初,她叫得上mj里每个人的名字——五六个人而已,又常常一起加班到很晚。现在,员工多了,生面孔来来去去,他们终于变得像是这栋大厦里随处可见的那种公司,不再像一群热火朝天赶着准备大考的学生(班主任是孟舵主)——只是梦姨若在打扫洗手间的时候听见了mj的人聊天,总还是有点亲切。主要是因为这些姑娘们嚼舌头时候提到的人名,梦姨大都对得上号。梦姨的姓氏很稀少,总之她从来就没碰到过另一个姓“梦”的人。曾经,小雅睁大了眼睛笑道:“梦姨,你的名字听起来简直是琼瑶剧。”烘手器的噪音太响,梦姨听不清她接下来说了什么。

二〇一三年的冬天像北京以往的所有冬天一样,似乎一旦开始,就不打算结束。

梦姨拖着地板,抬眼看一眼小雅的娉婷背影,心里由衷地赞叹,这样的身材,谁看得出她几个月前刚刚生过孩子。随即,又有一点感慨——三年前小雅还特意跑到楼梯间里,塞给她一包喜糖,整层楼的人都知道这个姑娘嫁入了一个电视剧里才有的那种豪门人家。每个人都羡慕她,每个人又都希望她过得不好。无论如何,她有孩子了,总是好的。小婴儿躺在你胸前认真看着你,这让一个女人不再害怕失去任何人。

灵境走到洗手台前面的时候,梦姨仔细地让了一下。“谢谢梦姨。”灵境一笑。然后小雅回过身来发现了她。梦姨安静地后退了几步,隐到了一个个的隔间里。那个叫灵境的姑娘,她穿了件以前没见过的大衣——拖把在马桶边沿上磕磕碰碰了几下,她瘦了很多,最近应该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在北京,如果能选到一件合适的大衣,便能从十月末一直穿到次年三月初——除却严寒的少数日子必须裹着面包一样的羽绒服,剩下的时间,都靠它。一个冬天过完,便能跟大衣产生某种同舟共济的错觉。灵境对着镜子,抹了一层口红,身后相邻的洗手台边,还有个姑娘在刷睫毛膏。冯小雅走到她身边,开始洗手:“新买的哦,好看。我也一直都很喜欢他们家的这一款,你是在北京买的还是找代购……”

灵境端详着镜子里的小雅:“国贸。看到就买了,还是只会挑黑色或者灰色——都不觉得有什么区别。”

“走了。”小雅冲她挥手的样子有种很难描述的温柔。

“还想和你一起吃午饭呢。”灵境突然想起,既然快要去吃饭了,她为什么又涂上了口红。

“来不及了,得过去粉叠那边,等我回来一块儿吃晚饭吧。”小雅笑笑,“粉叠刚刚上线,乱死了,我要是不多对他们吼两句,还不知道成什么样,不然你跟我一起去好了。”

她摇摇头:“tony下午要我开会。”

室内的暖气让她觉得热了,她把大衣抱在怀里,突然想这顿午餐不吃也罢。似乎把它重新裹在身上,再走出去等电梯,是一件无比需要勇气的事。抽屉里还有一个早上没吃完的三文治,其实够了——反正,又涂了口红。

她并没有刻意减肥。夏天过完之后,有一天她突然发现自己瘦了,这样也很好,所以就下意识地允许自己瘦下去。反正,除了她妈,人人都觉得瘦下来的朱灵境更漂亮——也许还有她奶奶。小潘经常在她清早准备出门上班的时候,做作地倚着门框冲她吹口哨:“甜心,为什么你没了野男人以后,反而好看得伤天害理?”

她在关门的瞬间熟练地捡起拖鞋丢过去。可其实,多亏有小潘,她心里明白的。

小潘几乎不跟她提关景恒的事情,如果是聊到工作必须要提,他也尽量用“我们公司”“我们大家”之类的词一语带过。“我们这几天都得拼命地加班干活儿,小雅好凶哦。”他会这么轻描淡写地跟灵境说。“星期五我们打算全公司聚餐去吃烧烤,你要不要一起来?”——所谓“全公司”,不过七个人而已。灵境淡淡地说:“我不去,你们也不容易,省一点钱是一点。”小潘大惊失色:“我还以为mj会帮我们买单的!”总之,对话里,绝对不会出现关景恒的任何信息,虽然他无处不在。

文娟从一排办公桌里穿梭过来,意外地说:“灵境,你还真的不吃饭啊。”然后感慨地摇摇头。“看来我也不应该觉得不公平……”说话间,像是下意识地,捏了捏自己的腰间。灵境扬起睫毛:“哪儿至于的,你一点都不胖。”文娟轻轻笑了:“这话你自己信不信啊。”文娟在试用期之后正式进入了小雅的team,当然,兼职做钢铁侠的助理依然是她的工作,反正暂时没有人愿意接替她。

“我昨天下载了一个粉叠,”文娟的黑框眼镜后面,第一次清晰地浮上来某种羞赧,“还是测试的版本,并没有正式上线,已经跟里面一个人吵起来了。”“注册测试版本的应该都是认识的人吧——你确定不是咱们公司的就好。”灵境惊讶地笑。“是也没关系,”文娟爽快地挥挥手,“我跟你说,那个人对周杰伦的理解完全是错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孩子,年轻了不起啊,周杰伦改变整个华语音乐的时候她还在尿裤子吧……”灵境愣愣地把一支铅笔抵住了下巴,铅笔方头的那一端压出来一个浅浅的坑:“我以为粉叠的用户都是二十岁以下的小女孩,现在看起来……”文娟看似用力地眨了一下眼睛,灵境从未在她脸上见过如此生动的表情:“所以我觉得关景恒挺了不起的。”她俯下身子在抽屉里急急地找,拖出一个皮革封面、印着繁琐烫金花纹的笔记本:“看,前天跟着小雅去他们公司的时候,让关总给我签了个名。”那三个字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跳跃了出来,灵境微微地呆滞了一瞬间,无奈地笑笑:“本子好漂亮,是不是那些欧洲博物馆里卖的?”

文娟突然像是从椅子里弹了起来,灵境抬眼看过去,是钢铁侠急匆匆地走进来,冲着她们的方向微微点了个头,紧接着,办公室里传出来咖啡机轰鸣的声音。他从门边探出半个身子:“请你们俩一人喝一杯,要普通的美式还是浓缩?”文娟和灵境诧异地对看一眼,今天一定发生了什么特别好的事情,但是,说不准——有没有好到可以对他说,其实她们更想喝拿铁。

关景恒已经有两个月没有看到灵境了。他每天会在办公室里待二十个小时甚至更久。所谓的办公室,其实是他的家。一间近一百六十平米的单间,厨房跟卫生间都是勉强站进去一个人的大小,曾经所有的人都觉得,这个楼盘的开发商和设计师都疯了。能看上这种户型的人——必须不在乎种种生活需要,但是极度渴望在自己家里打羽毛球。可是偏偏,就有关景恒这样的人,对这间屋子一见如故。这个风格奇怪的小区,似乎是专门建造出来用于收容疯狂的业主们。但是没有想到,关景恒可以把他的床一气推到飘窗前面,完全没考虑任何审美的那种生硬的放置,像是泄愤——然后这个家,用作一个容纳七个人的办公室,居然感觉奢侈得很。每天晚上,他就在所有人寂静的工位后面入睡,像是一株办公室里的绿植。这样很好,节省了开支,又有种把自己逼上梁山的味道。加班自然是常有的事,有时候,他就那样一头滚在床上睡着了,直到入睡那个瞬间,耳边还有同事敲击键盘的声音。一种确实的满足感就在那里,刚好比睡眠来得早那么一点点。

他会梦到曾经的那两三年好日子。那些大城小城的巡演,跟小潘一起,在酒店的停车场或者货梯前面被粉丝们幸福地逮到合影——也许他们是存心的;第一次走进录音棚之前,跟小时候的偶像擦肩而过,就在那一刻,他心里难以置信地问自己:是真的吗?录音棚里的时间表格上,他的名字正好写在那个人的后面,这是真的,并不是童年时在黑板上的涂鸦;半醉之际跟身边那个姑娘慢慢地微笑一下,给她讲讲自己唱婚礼唱酒吧时候的那些事,因为酒,有的事情即使已经说过好几次了,眼眶依然会在讲到同样的地方时精确地发热,女孩子温柔的手掌贴在他的脸上,再过两个小时她就会跟着他进卧室,他们彼此都装作不知道这个……有一次,前奏眼看着就要奏完了,他却非常恐怖地脑子里一片空白,想不起歌词,甚至想不起他应该唱哪一首,他握着麦克风,指尖发麻,似乎是对乐队挥了挥手,然后对着场下说:对不起,我可不可以重新来一遍——底下响彻了欢呼声,那些挥舞着他的名字的手臂摇动得更加疯狂,有几个女孩的声音在整齐地喊:“关景恒,我们爱你——”

“我们爱你”和“我爱你”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这个小伙子唱得不错,今天多给他两百吧……你迫切地想知道,那家酒店的老板现在过得好不好,你怀着某种自我陶醉的温存愉快地怀念着他。你不再是那个小伙子了,虽然所有这些粉丝都知道你来自凤鸣路四号院——然后有一天,突然发现已经半年没有进账,突然经纪人开始推荐一些曾经根本不屑去的演出,直到你卖掉了那辆拉风的跑车,你都还以为不过是暂时的困境。

小潘启程去伦敦之前,约过他喝欢送酒。小潘算是正式地承认了这个结局:本来就是从众人里来的,热闹一圈之后再回到众人中去。可是他不是小潘。他没有接受邀请。他知道如果去了就一定会醉,如果醉了就一定会被小潘抱紧,肩膀上被他蹭上鼻涕和眼泪——他不想特意跟一群失败的人感叹人生无常,那跟他那个父亲有什么不同?这都是他没法告诉灵境的事情,有时候,看着她对他粲然一笑的脸,他就会丧失所有回忆的勇气。

终于又想到了灵境——他觉得这应该不算是梦见她,因为她的名字总是在清醒的边缘像道光线那样降临,好像有人在他的睡梦里按下了电灯开关,雪亮的光线直直地洒到他的眼球表面,他不得已只能醒来。晨曦微露,做歌手的那些年他通常在这个钟点散了局坐上回家的车,带着一个刚刚呕吐过的胃,以及满脑子的自我厌恶。然后,就看见那两个曾经的同学、如今的战友、通宵加班的倒霉家伙,已经歪斜着横在办公桌旁的沙发上酣然入梦。他打开窗子,点上一支烟,熟睡得像狗一样的二人依然宁静地呼吸着污染过的空气。

关景恒,我们爱你。

关景恒,丧家之犬。

关景恒,你正在为了自己战斗。

关景恒,其实你不是不知道,真正才华盖世的人是什么样的。你并没有奢望过真正的不朽,你只是想亲手拆除人生里的每一条凤鸣路。

关景恒,其实——其实我以前从来没听过你的歌。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但是这个名字我知道的!”她扬起脸,等着他的吻。她根本不知道谁是关景恒,她要的就是那个凤鸣路四号院的男孩子,她只要那个坐井观天的骄傲的男孩子。

她匆忙地闭上眼睛,睫毛轻轻扑动,干净得完全不需要月光。你并没有梦见她,你只不过是刚好在快要清醒的时候想起她而已。

朱灵境,我现在每天都很忙,我害怕会再失败,但是我很有可能会再败的。每一个突然惊醒的清晨或开始想喝酒的傍晚,我都在想你。只能是清晨和傍晚,夜里不行,夜里我不敢。这种话,只有在微醺的时候,才有可能在脑袋里连缀成句。若是真的酩酊大醉了,说不定就发给她了。

门上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现在公司人人都有他家的钥匙,就像大学宿舍。小潘带着一种兵荒马乱的动静走进来,却也没能把沙发上那两人惊醒。他赤脚踩在地板上,缓缓地转过身跟小潘挥挥手,算是打过招呼。小潘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早上八点,你就开始喝了?要是哪天喝吐了血,别弄脏我们的办公室。”然后小潘走上来,不由分说地拿走他手里的杯子,接着嫌弃地朝沙发那边瞟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问他:“下去吃个早餐?”

曾几何时,他们的人生里没有“早餐”这回事,小潘也绝不会允许自己胡乱裹着一件羽绒外套神情呆滞地坐在路边小店里。他随时随地会担心有人认识他,当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多虑,因为永远有羞涩惊喜的小女孩凑过来问:“请问——你是关景恒吗?”然后小潘非常厚脸皮地招呼人家:没错,亲爱的,可我是潘垣,你不记得我吗……

他从关景恒的烟盒里抽出一支,却没急着点上,只是静静看着他吃。

“你的表情像是被鬼追着。”小潘意味深长。

“鬼就坐在我对面。”他笑了,“还整天蹭我的烟。”

“你不要胡思乱想,粉叠内测的时候大家的感觉都还是不错的,这才上线三天,用户少也是正常的。”小潘难得说出这么正经的话。

“你要是不饿,你那份豆浆给我吧。”

“我就不懂你到底在较什么劲。”小潘叹了口气,“这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但关景恒没有任何调侃他的兴趣,他只好自己圆场:“当然了这是你自己的事儿,可是——我觉得,灵境她,她真的很好。”

果然是不顾尴尬的沉默。

小潘叹了口气:“我还不知道你嘛,这几个月你根本不对劲——你总是把一点儿小事看得特别严重,没必要的……”小潘的笑容突然变得喜悦起来:“我真是替你们俩操碎了心,欸——你疯了吧你加进去的是辣酱,这还怎么喝……”

他站起身:“我去结账。”然后离开了桌子。

他心里很恼火。

“我跟你说……”小潘猝不及防地站到了他旁边,跟他一起盯着收款机上的绿色数字,他的心骤然提了起来,果然,也许吧,快点告诉我,灵境最近在干什么,有没有别的男人来邀请她约会,不过小潘像是自言自语道:“咱们是不是该给那两个通宵加班的家伙带点……”

他恼火地转过身,却真的看见灵境出现在了店门口。就像是海市蜃楼一样不可思议。

他的心脏重重地砸了两下,好像把身体砸穿了,带着惯性,破门而出跃进一口幽暗的深井里。小潘的车停在路边,灵境就站在那辆车前边的人行道上,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传进来:“潘垣!你昨晚把我的车钥匙直接装兜里了没还我你知道吗——”

小潘笑嘻嘻地迎上去,在衣兜里胡乱摸着:“你打电话,我给你送回去嘛。”

“你把手机也落在餐桌上了。”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冽,就好像来自于遥远的回忆里。

她当然早就看见了他,却像是视而不见。他的眼睛只好落在她脸上,固执地等着她转过脸。终于躲不下去了,她看着他,嫣然一笑:“关景恒,好久不见。”

她的手伸出来,那个手机微微地在发颤。小潘笑嘻嘻地接过,聒噪的声音正好盖过了他那句:“是你太忙了。”

她无奈地摇摇头,眼睛没有落在他们俩任何一个人身上。

“灵境,你要不要上来坐坐?”他语气艰难。

“对啊对啊,上来我给你做杯咖啡——”小潘像是在为他解围。

她认真看了他两秒钟:“不了,我还得赶回去上班。”

她不知道他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久。直到她拉开出租车门,他才慌乱地转身去追小潘。

庸常的一天又要开始了。但是无论如何,总算看了她一眼。

其实灵境来过他的家,他的办公室——随便怎么说,总之就是来过这里。就是在那个刚刚过去的夏天。他们彼此都装作若无其事,好像从没有一起去过世贸天阶。那天的月亮圆得已经不再漂亮,一定与这诡异的满月有关,他像是随口邀请了她一句,愿不愿意到他的办公室来看看。她走进来,端详着,欣喜地惊呼了一声,看准一张崭新的钛白色的桌子,跳上去坐好,桌上的台式电脑跟着颤抖了一下。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他:“是我太重了。”

他突然说:“也就是这样的……就这么小,都看过了,你想不想下楼去喝点什么?”他躲闪着她的眼睛,艰难地补充道:“冰箱里已经什么都没了。”

一丝冷笑在她脸上隐约一闪,她说:“什么都不用喝,等一下我就走。”

有一些事,他永远不想让她知道。那是在他们第一次见面后的某个晚上,他、小潘和公司其他两个人一起喝酒,他们在热烈讨论着究竟能不能拿到mj的投资,小潘当时已经半醉了,半醉的小潘故作媚态地用手托着脑袋,惹得其他同事都想拿酒杯砸他。

“要是灵境说有戏,就应该有戏——”小潘诡秘地挤了挤眼睛,“灵境就是我室友——她跟那个钢铁侠……”小潘凑到他耳朵边,“你可不能传出去,要是在mj里面传开了,她可就要倒霉了。”

“你说她和刘鹏……”关景恒压低了声音,用力地摇头,“我不信。”

“我本来不该告诉你,不过你也不是外人,至少,我在她手机上看到过,刘鹏凌晨两点微信问她有没有空,还真挺关心下属的——”小潘夸张地一饮而尽,“你听听就算了,也许只不过是刘鹏想泡她而已,我不过是想告诉你,有她在mj,对你我不是坏事,原来上天安排我和她成为室友,是为了让我们互为对方的吉祥物——”

他也喝干了自己的杯子。

好吧,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她是不能碰的。即便她不是钢铁侠的女人,只要钢铁侠真的想要她,他就应该知趣地站远一点。

但是她坐在他的台式电脑旁边,像小女孩坐在双杠上一样晃着双腿。她的手臂在空中一划,纤长的手指指向身后:“你的床在这些桌子后面,你想看电视的时候要怎么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想过无数次了,到底该怎么办。他其实早就不怎么看电视了可是,该怎么办。为什么偏偏就把床和办公桌放在一起了,到底该怎么办?这个房间因为这一排一模一样的桌子,莫名有点像童年时的教室。而她就在此刻冲他一笑,指着门口的方向说:“你应该在那边墙上装一块黑板,这样味道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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