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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先生在卧室里换上黑色工装裤,穿上一件黑色尼龙衬衫。今天下午的次生人集会让他颇为满意。不仅所有次生人都出席了,而且大多数人都站到了他那一边,有几个刺儿头可能会比较麻烦,还有少部分人表示了不满。
但那些牢骚话语会让他们就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根据会议的结果,他在卡德维尔地区留下了28个次生人,调配的依据来自他对组织成员信誉的了解以及个人交谈时留下的印象。其中有12个人算得上是精英,他们被均分成两个精英行动小队;剩余的16人则划分成4个小组,即4个次级行动小队。
次生人大都习惯了单兵作战,很讨厌被束缚在一起,所以这些家伙并不喜欢他的安排,精英行动小队成员的反应尤为强烈,到实施阶段会有些棘手。但行动小队的优势在于x先生可以将他们安置到城区内的不同地块,按照区域建立考评指标,从而更直观地检阅其表现。
他还命令余下的次生人回到原来的监视地点。
现在,x先生已经拥有属于自己的直辖部队,接下来他准备把注意力放到情报收集上。关于如何运作情报机构他已经有了初步想法,今晚就是去测试方案可行性的。
离开家之前,他分别给两条斗牛犬喂了大约2磅生牛肉。这两条雄性犬他已经蓄养了差不多5年,为了让它们保持饥饿,他每两天才喂食一次。
他用铁链将两条狗分别拴在屋子的前后。这不仅是出于合理防御的考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也曾试过让两条狗待在一起,结果它们刚见面就立刻扑向彼此的喉咙。
他拿起皮包,锁上了门,穿过门前的草坪朝车库走去。他居住的这座农庄建于20世纪70年代早期,仿砖墙结构的装饰性外观现在看来丑得惨不忍睹。但他刻意保留了丑陋的外观,好融入周遭的破败环境——这一片位于偏僻位置的农庄,其售价在最高点时也不曾超过10万块。
更何况这栋房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拥有足足10英亩的地皮来保证他的隐私不被发现。而且在农庄后面还有一个隐蔽在树木之中的棚屋,x先生把那里变成了自己的工作室,所以那片橡树和枫树形成的小树林提供的掩护也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至少,他不必担心屋子里的惨叫声会传出去。
今晚他要出去工作,所以不得不放弃他唯一的奢侈品收藏——车库里的那辆黑色悍马。相比之下,另一辆开了4年多的克莱斯勒城郊两用微型面包车更能掩人耳目。他从钥匙环里挑出正确的车钥匙。10分钟后,他开着这辆破车驶入了城区。
卡德维尔的流莺街是对通过一座提拉桥连接的三个街区的通称。那里只有昏暗的路灯、满地的垃圾和浓妆艳抹的妓女。今晚,这里的道路照旧是挤得水泄不通。他把车开到路边,借着破损的路灯仔细观察周围。尽管酷暑炎炎,但路边仍然站满了等着接客的女孩们,个个踏着超高的高跟鞋,摇摇晃晃地走着碎步,穿着一拉就掉的款式,少得可怜的布料遮盖着胸前和屁股。排起长龙的车队在昏暗的街道里蜿蜒前行,车内的人不停扫视两旁的人行道,屡屡会有刹车灯亮起。
x先生拉开皮包拉链,拿出装着海洛因的注射器和一把猎刀,藏到靠自己一侧的车门边。他摇下副驾驶座的车窗,让克莱斯勒汇入车流。
我现在就是这群傻瓜里的一个,他这样想着,这群只想要找乐子的傻瓜。
“找人约会吗?”一个妓女朝他喊道。
“玩一次吗?”另一个问道,摇晃着自己的屁股,就像是在晃一桶油漆似的。
在拒绝了两个人后,他终于找到了想要的人,那是一个有着修长美腿和丰满臀部的金发女郎。
正是x先生买春时会挑的那一款——在他的阴茎还能正常勃起时。
这次行动会很享受的,x先生心想着,踩下刹车。杀死自己无法再拥有的东西,能带给他特殊的满足感。
“嘿,蜜糖。”那个妓女打了声招呼,凑了上来。她一手搭在车窗上,把头伸进车内,身上飘散着肉桂口香糖和止汗香水的味道,“今晚过得好吗?”
“也许能更好呢。要多少钱,让我买个好乐子?”
她的目光扫过克莱斯勒的内饰,然后是他的衣服:“50块,包你满意,你想怎样干都行。”
“太贵了。”x先生只是装模作样,这妓女就是他想要的货色。
“40呢?”
“让我看看你的奶子。”
她掀起衣服。
他满意地笑了,放下门锁,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樱桃派’,不过你想喊我什么都行。”
x先生将车驶到了桥下,选择了一个僻静、没人注意的角落。
他把钞票扔到“樱桃派”脚下,趁她弯腰捡钱时把注射器刺进她的脖子后面,将海洛因一股脑儿注射了进去。不多时,“樱桃派”如同破布玩偶一般瘫软下来。
x先生大笑起来,将手中的注射器随意扔出车外,混进其他许多注射器中,然后把她的身体拉正,靠坐到座椅上,发动汽车离开了桥下。
哈弗斯地下诊所的实验室内,角落的一座老爷钟响了起来,它在告诉屋里的人,已经是进餐时间了。哈弗斯从显微镜上抬起头看了看时间,有些惊讶于自己的专心致志。但他暂时不想停下正在进行的工作,于是又回到显微镜前,希望确认自己所看见的一切绝非幻觉。因为有时候,陷入绝境会干扰一个人的客观判断。
他没有看错,这些血液细胞真的还活着。
这让他的呼吸凝重了许多。
他的种族即将被解放。
他即将得到解脱。
终于,贮存血液的可能已触手可及。
作为一名内科医生,面对内科手术和孕妇分娩困难时出现的大量失血,哈弗斯总是束手无策。吸血鬼之间的临时输血虽然可行,但因为人口分散且数量稀少的关系,到了关键时刻总是难以及时找到献血者。
几个世纪以来,他一直致力于建立一座血液银行。但他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问题——因为吸血鬼的血液极不稳定,使得血液的离体储存基本无法实现。而空气就是罪魁祸首。这层如窗帘般覆盖在地球表面,维持所有生命存活的无形物质,仅需少数几个氧气分子就能污染血样。只要掺入1、2个氧气分子,血浆就会自动分解,红细胞和白细胞分离,均无法存活。
一开始,他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所在。血液之中原本就含有氧气,所以才会在离开肺部后继续保持鲜红。对种种不合理现象的深入研究让他获得了更多关于吸血鬼肺部功能的有趣发现,不过这些发现最终也未能帮助他在达成既定目标上更进一步。
他尝试过直接抽取血液,然后灌入真空容器中。这个最直接的方案并没有奏效,仅只是延缓了血浆的分解速度而已。而且实验也说明,除了空气之外,另有一种只存在于身体内部的因素在发生作用,一旦血液离开身体就会消失殆尽。随后,他将血液样本放置在各种实验环境中进行测试,温暖的、冰冻的,甚至是生理盐水和人类血浆里。
不断的失败让他更加不屈不挠,他倾心尽力地对实验程序进行排列组合,更换不计其数的方法进行实验。尝试,失败,暂时远离项目,重新回归,如是轮回。
数十年过去了,更多个十年过去了。
接下来,个人生活中发生的惨剧让他有更深刻的理由去解决血液的问题:他的谢岚因为难产死去,可怜的宝宝在坚持了两年后也随母亲而去。至此,他对研究的态度变得偏执,简直像是入了魔。
他自身的进食需求同样是源动力之一。
强壮的血脉使得哈弗斯每6个月才需要吸食一次血液。但自从他的谢岚,美丽的伊万杰琳死去之后,他就尽可能地拖延进食的时间,直到饥饿将他击倒在病床上,不得不开口求助为止。残酷的事实让哈弗斯明白,自己依旧需要吸食其他女性吸血鬼的血液。尽管是逼不得已,他仍然感到愤恨不已。为此,他试着说服自己,这和同伊万杰琳在一起时的感觉完全不同。他绝不允许自己背叛对谢岚的思念,也不允许自己因吸食他人的血液而感到快乐。
他曾经救助过无数族人,要找到一位愿意奉献血液的女性吸血鬼并不困难。最终他选择了一位朋友,对方并没有配偶,他希望这样能够留住对逝去爱人的那份悲伤和羞愧。
结果却出人意料,演变成了一场噩梦。因为饥饿感被压抑得太久,他体内的掠食本性在嗅到血液的那一刻彻底爆发。他袭击了朋友,狠命地吸食她的血液,以至于事后不得不为她的手腕做缝合手术,因为他几乎咬掉了朋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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