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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盛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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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冰水中至多撑七分钟,更何况南乔之前已经被冻了那么久。时樾几乎是争分夺秒,在水底一捞住她,便立即带着她上浮出水。

出了蓄水池,他抱着南乔躲在一侧,抬眼看到常剑雄正在和泰哥等人搏斗。他和泰哥的枪都被打落在地,两人相互争抢,他一脚把泰哥的枪踢飞出了天台。而之前在下面放风的人又上来了好几个给泰哥助力,常剑雄虽然悍猛,却双拳难敌四手,许多时候都受制于那些喽啰,守多攻少。

时樾看着常剑雄还能顶得一时,飞快地剥了南乔的上衣,给她把身上的冰水擦去,又一把捋干了她的长发。他拿自己那件厚实有内胆的冲锋衣给南乔套上,又摸了一把自己身上的水,用自己身上的那点热乎气温暖着她。

他不断往她身上哈气,掐她的人中,“醒醒啊!南乔!”

南乔到底身体底子好,咳嗽了两声,咳出一些水来,便醒了。时樾给她拉上冲锋衣的两层拉链,道:“我去帮常剑雄。”

在大楼顶上,远远的已经能够看到远方警车的车灯闪烁,警笛鸣响。

泰哥无心恋战,和一群手下完全是眼睛赤红,像凶狠的野兽一般向常剑雄展开了袭击。那马骝脱臼的双臂也被人接好了,虽然力气弱了些,却还是猛的像狼一样!这些人手上的刀子白花花的,常剑雄打翻了好几个,身上却也挂了不少彩。

时樾还没来得及过去,常剑雄找了个机会正要捡起地上的那把枪,谁料马骝脚下还是敏捷!一个飞踢,那枪便在地上滑出,恰好到了时樾这边。

泰哥和马骝几个配合极好,三前一后,泰哥在背后两手持刀,五柄刀子齐齐向手无寸铁的常剑雄捅去!

时间仿佛凝固在那一刻。

时樾的心中一瞬间闪过了千百个念头。

这一柄枪上并没有指纹。

常剑雄是戴了橡胶手套的,他看得清清楚楚。

而这一柄枪,已经杀过了一个无辜的人。

非法持有枪支,触犯刑律。造成严重后果,依法论刑。

他只要捡起了这一支枪,上面毫无疑问的就是他的指纹。

只要常剑雄再一次否认,他就百口莫辩。

而一旦他开了枪,哪怕算是正当防卫,持枪杀人,恐怕也逃不过到监狱中走一遭。

他已经进过一次监狱了。他还能再进一次吗?

倘若再进一次,他恐怕被南宏宙接受的最后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吧。

那一瞬间他想放弃。

常剑雄一个谎言害他十年,他为什么还要救他。

善恶有报,难道不应该是让常剑雄在这里自生自灭,而他带着南乔走么?

然而他的本能让他的手指落上了地面的枪。

斜斜抬起,手指回扣——

一枚子弹穿破空气,发出爆裂的声响。

它无所阻碍。它无往不利。它毫厘不爽地击穿了泰哥的心脏,火药在血肉之中爆炸,让他的生命骤然停止。

而那时,两柄刀子还没有落下。

时间在那一瞬间恢复如常,泰哥笨重粗壮的身躯向后跌去,双目圆睁。常剑雄怒吼一声,双手握住敌手的双腕,任马骝的刀子扎进自己的肩膀,折断了那两个人的双腕。他长腿一扫荡倒了那两个人,又生猛地一拳打在了马骝的肚子上。

常剑雄浑身是血地从横七竖八的人堆了走了出来,夜色中他的脸色宛如冷铁。

他直勾勾地看着时樾。

时樾仍然提着枪。他也看着常剑雄。他浑身透湿,脸色乌青,水珠子从头到脚地往下流淌。

时樾说:“谢了。”

常剑雄一动不动,眼珠子都一动不动,宛如一个鬼魂。

时樾转身走向靠在水池边的南乔。

枪,仍然在他手中。

常剑雄的手在他背后抬起,仿佛极其的沉重,又痛苦不堪地缓缓落了下去。

他越过时樾看向南乔,发现南乔正在静静地看着他。一双修长的眼,在这冷白冷白的灯光下,乌黑又透彻。

他看到了南乔的眼中有谢意,却也有……更多其他的情绪。

警笛声四面响起。空中甚至有直升飞机飞了过来。

南乔知道,她父亲来了。

时樾将南乔搀扶了起来。一只冰冷的手握上了另一只冰冷的手。

两个人走下了楼梯。底下,已经听得到警方对讲机的声音。

许多的人过来了。

南乔忽然停下来。

“时樾,我们跑吧。”

时樾看向了她。

她仰着一张惨白的、毫无血色的脸,薄薄的嘴唇仍然是青紫的。

可她的眼神炽热坚毅。

她说:“时樾,带我跑吧!就像那晚上一样。”

时樾冰冷又坚硬的手指攥紧了那一柄枪。

他点了点头:

“依你。”

他们从老楼的另一条廊道穿过去,走安全通道,避开了如潮水一般涌来的警察、记者、还有其他人。南乔知道,其中就有他的家人。

可是现在,她只想和时樾在一起。

她从冲锋衣中拿出了时樾的手机,给父亲发了一条短信:

“我很好。不要挂念。明天一早,公安局见。”

她抬头看向时樾。

时樾向她笑着。

她拔出了手的sim卡,将卡和手机都丢在了垃圾桶里。

她挽着时樾的手,两个人从大楼的侧门出去,直接穿进了一条小巷。

两个人在寒冷的冬夜中狂奔,将一闪一灭的警车车灯、各种嘈杂的人声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这个世界上仿佛就剩了他们两个人,可以一直跑一直跑。跑得尽情肆意、跑得忘记了一切。跑到再也没有人能找到他们的时候,跑到这夜色岑寂、霓虹稀疏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南乔喘着气,看着时樾,一双眼睛明亮无比。她说:“还是跑不过你。”

时樾说:“你怎么跑得过我。”

南乔笑了起来:“等你老了,跑不动了,我比你年轻,就跑得过了。”

时樾一把把她按在了怀里。

“蠢。”他低低地说,带着一些鼻音。

两个人找了一个不用身份证就可以住宿的小招待所,开了一间房。时樾给了老板娘好几百块钱,请她帮忙将两个人的衣服都洗了,然后连夜烘干。

招待所很小,很破,完全还是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风格。墙上刷着绿漆,窗子也是插销式的,只有一张小小的双人床,还算干净。

好在房间的暖气和热水很足。

南乔去了那个只为单人设计的四分之一圆的浴台。老式固定莲蓬头的出水眼很大,热水哗啦啦地往下淌,打在人身上都觉得疼。

南乔说:“一起洗。”

时樾认真地看着南乔,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近地看过她了。他说:“好。”

洗完澡,两个人一身暖融干爽,躺到了床上。时樾靠在床头坐着,南乔枕着他的腿。

时樾看着闹钟,四点二十五。

只有两个半小时了。

他一下一下地摸着南乔的头发。她眼睛闭着,面色仍然平静淡泊。仿佛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轻轻地拂过她脸上的那一道伤疤。

南乔说:“你怎么回来的?”

时樾说:“你想听么?”

南乔说:“我想听你说话。”

——不停地说。

时樾说:“那我讲长一些。”

“我在天津。看到你手环的gps定位信息后给温笛打了电话。”

“我没有买票,上了一辆京津城际快轨,差点被乘警抓起来。但是我补票了。”

“然后出了南站,我上了一辆出租车,付了他一千块钱,让他给我开。”

他淡淡笑着说,“司机要吓死了。他骂了我一路。”

“我赶过来,花了五十三分钟,是不是很厉害?”

南乔“嗯”了一声。

又安静了。

南乔问:“然后呢?”

时樾说:“我给你讲这几个月我遇到的故事好不好?”

南乔说:“好。”

于是他开始讲。

他很少主动说这么多话。他会说让女人心花怒放的话,但他不觉得他会讲故事。

他看见南乔一直沉默地听着,修长的眼睛半睁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划拉着他大腿上线条分明的肌肉。

时樾问:“是不是很没意思?”

他知道她这样跌宕起伏的一天下来,已经精疲力竭,很困了。但她还撑着。

南乔说:“小树。”

时樾一下子没有听懂。“嗯”地又问了一声。

南乔又说:“小树,睡前故事。”

她的表达已经很破碎了。可是时樾听懂了。

他拿起她的一只手,压在了唇边。他鼻子中有些发涩,他说不出话来。

他和她都没有提起今天的事情。

她没有问他,一个小时以后要经历什么。

她没有问他,倘若常剑雄不肯承认那支枪是他的怎么办。

她也没有问他,今后怎么办?今后怎么打算。

她都知道。

可是她给了他一个最肯定的回答。

小树,她要他的小树,她要他将来给她栽一棵小树,讲睡前故事给小树听。

一个女人……这样的女人。他还要祈求什么。

他吻她的手指,说:“睡吧。我喜欢看你睡觉的样子。”

南乔说:“唱一首歌吧。郄浩说,你会唱歌。”

时樾的眼睛也有些涩。他说:“好。”

于是他唱。

他的嗓子很低沉,平时是醇厚的,这时候却带着一点沙哑和滞涩。

他唱:

“怎么会迷上你。”

“我在问自己。”

“我什么都能放弃。”

“居然今天难离去。”

“我总在伤你的心。”

“我让你别当真。”

“因为我不敢相信。”

“你如此美丽。”

“而且你可爱至极。”

“哎呀灰姑娘。”

“我的灰姑娘。”

“哎呀灰姑娘。”

“我的灰姑娘。”

“也许你不曾想到我的心会疼。”

“如果这是梦。”

“我愿长醉不愿醒。”

他唱得低回缓慢,静谧的夜中只有他低低的声音。他仿佛唱着一支摇篮曲,在哄着心爱的姑娘入睡。

南乔的眼睛紧闭着,长睫紧贴着下眼睑,仿佛是熟睡了。

时樾并没有落泪,可他分明地感觉到,他被枕着的腿上,渐渐地洇湿了。

早上七点,小旅馆的老板娘把两人洗干净烘干的全套衣服都送了过来,还殷勤了带了两份煎饼果子。

时樾一夜没睡,异常清醒。自己先把衣服穿好了,去把南乔从被子里捞起来,给她穿衣服。

南乔很快清醒过来,要从他手里拿胸衣和衬衣自己穿。

时樾低笑:“我给你穿。”

南乔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时樾笑道:“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南乔心中一重,朝他看去,却见他脸上笑容轻松自然,仿佛没事人一样。

南乔放下了手,慢慢地说:“好啊。”

时樾不以为耻,把她往怀里圈住,在她耳边吐着气息说:“我女人——”

南乔咬牙笑了笑:“不正经。”

时樾低笑,不逗她了,帮她把衬衣穿好,拿了还是热乎乎的煎饼给她吃,自己去洗手间开了一包刀片剃新冒出来的胡茬子。

南乔来北京之后并没吃过煎饼果子这种随处可见的地摊小吃。这煎饼卖相一般,做得却很地道,摊了双蛋,撒着葱花和芝麻,喷香。

她拿着油纸袋慢慢吃着,看着这狭小的房间、破旧不堪的墙壁,坐在床上盖着的半截被子却温暖干爽,还残留着时樾的气息。

紧挨着的洗手间里传来他窸窸窣窣的声音,南乔脑子里就浮现出五个字:

有你万事足。

她看了看旁边的小闹钟,心想要是它不再转动,便好了。

他们去了朝阳区的公安局。父亲和姐姐南勤已经已经在那里等着她,整个公安局都是如临大敌一般的气氛。

她一去,便被和时樾分开。两个人都是面色平静坦然,没有再多说什么。

南乔自然受到了格外的优待。警察找她做了一版笔录,便让她离开了。她把手环上泰哥毒品交易的录像传给了警方,被重重感谢。父亲在观察室里沉默地听着南乔讲述当时的过程,一言不发,脸色沉沉的。

时樾没有再出来。

父亲把她领会了家,母亲年纪大了,愈发的情绪化,抱着她看着她脸上的伤疤,险些哭了,“乔啊!你怎么这么不要命啊!”

南乔说:“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母亲说:“那个时樾就那么好?让你这么死心塌地!你就给你爸发了条短信,你以为我们就不担心你了?!你到底是跑哪里去了!你爸和你姐去调了全北京的宾馆入住名单都查不出来!”

南乔沉默着,平静道:“对不起。”

母亲重重地“唉”了一声,南勤过去顺着她的背,劝道:“别激动啊妈,这不是回来了么?这孩子不是一直就死性不改?您别和她置气!让爸再关她十天半个月的禁闭,看她还老实不老实!”

南乔不说话。

母亲怨怒又心疼地看着她许久,终于是问道:“昨晚有措施没有?还没结婚就搞出个孩子出来,看你爸不打死你!”

南乔怔了一下,说:“没有。”

母亲急了:“没有措施还是没有小孩!”

南乔说:“没有小孩。”

母亲又重重地“唉”了一声。

南宏宙自始至终,都沉默着,拧着眉头,没有说话。

这个案子牵涉复杂。常剑雄有专门的律师,在枪械来源、误杀刘斌等的许多问题上都保持了沉默。

马骝、龙头这帮人都是性情无常的歹毒之人,知道自己贩卖毒品证据确凿,从量上看已经必死无疑,于是临死也要拉人陪葬。

他们和时樾之前本来就结了梁子,时樾又枪杀了泰哥,录下他们交易过程的南乔正是时樾的女人,他们竟像约好了似的,各种事情都往时樾身上栽赃,东一下西一下的不说一句实话,还扯出时樾的许多旧事出来,让警察觉得十分棘手。

这一个案子的调查过程便变得十分漫长。

南乔最终在法庭上见到时樾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后。

看到他的时候她的心就揪了一下。

他穿着橙色的囚服,戴着手铐。头发被剃得极短,露出青色的头皮。

——他已经被当作人犯来看待了。

明明知道他不会受到什么身体上的虐待,可是这却是对人尊严的一种极大侮辱——更何况是对他。南乔的手指紧紧掐住了掌心。

常剑雄亦由律师陪同,作为涉案人员在法庭之中。

时樾一直没有看向别的地方,没有去搜寻南乔坐在哪里。

南乔忽而心里很清楚,他并不希望她看到他这副样子。

她听到旁边有人说:“啧啧,这个时樾是二进宫了。真是能犯事儿啊,白长了这么一副好模样。”

她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平静。

她忽然触及了时樾的内心。当年在“蓝天利剑”,他一生中军人荣誉的最高之处。随后便被怀疑,被开除出大队和学院,继而又被重重地砸向了监狱。他固然说过并不后悔,可是那一次入狱的经历对他的荣誉和尊严究竟有多大折损,她直到现在,走进了这个地方,才真正明白。

很多违法的人是不懂得“耻”的。

可是时樾懂得。他太懂得了。

伤害永远都是对最在意的人最有致命性的打击。

荣誉、忠诚、责任。

他烙印在心上的三个词语。可笑的是,命运一直在逼着他做出相反的选择。

审判在无情地进行着。

公诉人拿出了那柄用塑料袋装着的手枪。

“被告时樾,这是一把92式军用手枪,具有较强杀伤力。经确认,上面残留的有且仅有你一个人的指纹。而且手枪确属从你手中缴获。是否承认?”

时樾说:“是的。”

“马刘(马骝)和龙平(龙头)指认这柄手枪是归你所有,你有军队背景。是否属实?”

时樾平静地说:“不是我的。”

“他们还指认,你用这把枪杀死了刘斌。”

“我没有杀刘斌。”

“你用这把枪杀死了何仁泰(泰哥)。”

“对。”

“是谁杀死了刘斌?”

法官语声肃穆,全场的气氛更加紧张起来。尤其是常剑雄,脸如铁铸,眼睛几乎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时樾。

时樾淡然道:“我来得晚,没看见。”

常剑雄的面色微微一动。

法官仍然紧跟着逼问:“这把枪归谁所有?”

所有人的耳朵,仿佛都竖了起来。常剑雄目不瞬转,冷冷地盯着时樾。

南乔的心提了起来。

她的证词中,说明了这支枪最初是在常剑雄手里,随后才被时樾拾起,千钧一发之际击中泰哥,救了常剑雄。

然而现在其他人的证词,包括时樾之前自己的口供,都在朝着不利于他的方向发展。凭借着枪上的指纹,即便是她指出枪最初在常剑雄手里,这样的证据足够抵抗其他不利证词吗?当时便有警员质疑,既然南女士称常剑雄也持过枪,为何枪上没有常剑雄的指纹?南女士确认没有看错吗?

她离得远,心思纯而无杂,明明知道常剑雄曾经导致时樾被开除,却始终不曾把常剑雄往奸恶之人上想。她首先第一层便没有想过常剑雄会私藏枪械,又怎么能想到常剑雄戴了一层薄薄的橡胶手套?

时樾语调平平的,缓缓吐出了四个字:

“我不知道。”

全庭顿时起了小小的私议声。法官拿法槌敲了一下桌子:“肃静!”

南乔定定地看着时樾。

他的这个回答,在法理之外,却在她的意料之中。

他终究还是保护了常剑雄。

那天他遇到常剑雄后回来,给她讲了常剑雄家里的事情,讲到了常父重病,人变得痴呆。

她那时候问时樾:“你恨他吗?”

时樾当时抱着她,想了想,说:“在你实验室看到mems论文,确定是他拿的时候,是真的很恨吧。”

“可是真让我去报复,我做不到。”

“他的父亲都这样了,他得撑着那么大的一个企业,也挺不容易的。”

“我从他手里把你抢过来了,现在想想,也挺无耻的。就当是我报复了吧。”

常剑雄的律师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然而常剑雄听到那四个字时,心中出乎他意料的,竟然没有放松。

他心中突然涌出的,竟然是百般滋味,还交织着隐约的愤怒和怒火!

——这不正是他所期待的答案吗!这样他违法持枪的罪名便得不到成立!杀死刘斌,不过是误杀,罪责都在马骝身上!他可以全身而退,保全自己的一切,尤其是名誉!

可是他为什么高兴不起来?!

他为什么竟然会怒火中烧,竟然会觉得恨时樾?!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时樾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为什么他时樾就能坦坦荡荡有情有义,他常剑雄便始终莫名其妙地做了小人!

他常剑雄不要时樾来同情他。绝对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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