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新探案(21)(2/2)
“这是个很好的物证。”他答道,“你也许记得圣潘克莱斯案中的警察尸体旁发现的那顶帽子吧。被控人否认那是他的。但他是一个经常用胶的画框商。”
“这是你承办的案子吗?”
“不是,这是我警场的朋友——梅里维尔要我帮忙的一个案子。自从我在被告的袖缝中找到了锌和铜屑,因此推断他是伪币制造者以来,他们就认识到显微镜的重要性了。”他不耐烦地看了看表,“我有个新委托人要来,时间已经过了。对了,华生,你懂赛马吗?”
“可以说懂一点。我的负伤抚恤金有一半都耗在这上面了。”
“那我可要把你当做我的‘赛马指南’了。你知道罗伯特·诺伯顿吗?你记得这个名字吗?”
“当然记得。他住在肖斯科姆别墅,那儿我比较熟悉,因为我在那里待过一个夏天。有一次诺伯顿还差点进入你的业务领域。”
“怎么回事?”
“他在纽马克特用马鞭差点把萨姆·布鲁尔打死,此人是科尔曾街的一个放债人。”
“嗬,他真有意思!他常那么干吗?”
“是的,他是有名的危险人物。他差不多是英国最胆大妄为的骑手了——几年以前在利物浦障碍赛马中获得第二名。可惜他生不逢时,要是在摄政时期,他本该是个公子哥儿——拳击家、运动家、拼命的骑手、追求美女的人,是一个典型的公子。”
“了不起,华生!你的介绍非常扼要,我就好像见到他本人了。你能告诉我一些肖斯科姆别墅的情况吗?”
“我只知道它在肖斯科姆公园的中央,著名的肖斯科姆种马饲养场和训练场也在那里。”
“教练官是约翰·马森,”福尔摩斯说,“不要表示惊讶,华生,我打开的这封信就是他寄来的。咱们还是再谈谈肖斯科姆吧。我像是遇上了丰富的矿藏。”
“那儿有肖斯科姆长毛垂耳狗,”我说,“在所有的狗市上它们都是大名鼎鼎的。这是英国最上等的狗。肖斯科姆女主人为此十分骄傲。”
“女主人就是罗伯特·诺伯顿爵士的妻子喽?”
“不,罗伯特爵士没有结过婚。考虑到他的前景,这也是好事。他和他守寡的姐姐比特丽斯·福尔德夫人住在一起。”
“你是说她住在弟弟的家里?”
“不,不。这个宅子属于她的前夫詹姆斯。诺伯顿先生在这儿没有任何产权。在夫人生前,产业的收益归她,在她死后房产则还给她丈夫的弟弟。所以她只是每年收租金。”
“我猜这些租金就由罗伯特了吧?”
“差不多。他是一个不管不顾的家伙,一定使她过得很不安宁。但我还是听说她对他很好。怎么,肖斯科姆出事了?”
“啊,这正是我想知道的。我想能告诉我们详情的人来了。”
门已经打开,从过道里走来一个高个子、脸修得很干净的人,他那种坚决、严厉的表情说明他是教管马或男孩子的那类人。马森先生这两行都干,而且看来同样胜任。他镇定自若地鞠了躬,在福尔摩斯指给他的椅子上坐下。
“福尔摩斯先生,你接到我的信了?”
“是的,可是你的信中没有作什么解释。”
“这件事十分敏感,不好一一写在纸上,而且也太复杂。我只能和你面谈。”
“好吧,我们就听你谈。”
“首先,福尔摩斯先生,我觉得我的主人罗伯特先生,疯了。”
福尔摩斯扬起眉毛。“这是贝克街,不是哈利街(哈利街:伦敦名医诊所聚集的街道。--译者注),”他说,“你这样说有什么根据吗?”
“先生,一个人干一两件古怪的事情还可以理解,可如果他干的事情都那么稀奇古怪,那你就会疑心了。我觉得是肖斯科姆王子和赛马大会把他给弄得神经失常了。”
“肖斯科姆王子是你驯的一头小马吗?”
“是全英国最好的马,这我是有把握的。福尔摩斯先生,现在我可以跟你坦率地讲,因为我知道你是一位正直的绅士,此事也不会传出去。罗伯特爵士在这次赛马中,只能胜不能败。他已经全力以赴、孤注一掷了。他把他所能搞到和借到的钱都压在这匹马上了,而且赌注的比值也悬殊。一比四十已经很高了,但他压的赔率接近一比一百了。”
“如果马真是那么好,为什么要这样呢?”
“但是别人并不知道它有这么好。罗伯特爵士可没让马探子套出情报去。他把王子的同父异母兄弟拉出去兜风,谁也分辨不出它们。可一奔驰起来,跑上二百米它们之间就会拉开距离。他一心只想着马和赛马的事,身家性命都放在这上面了。他暂时还可以应付高利贷主,但如果王子失败了,他可就破产了。”
“真是一场疯狂的赌博,可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他本人疯了呢?”
“首先,你只要看他一眼就知道了。我根本不相信他晚上睡过觉,他整天待在马厩里。他两眼发狂,精神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还有他对比特丽斯夫人的行为也变得不可理喻!”
“啊,怎么回事?”
“他们一直感情很好。他们趣味相同,她也像他一样爱马。她每天准时驱车来看马--她最宠爱的是王子。一听到石子路上的车轮声,它就耸起耳朵,每天早晨它都要小跑着到夫人车前去吃赏它的那块,可现在一切都完了。”
“为什么?”
“她对马似乎已经完全丧失了兴趣。一个星期以来她每天驱车路过马厩时连个招呼也不打!”
“你认为他们吵架了?”
“而且吵得很厉害,言语很粗鲁,彼此深怀恶意。不然,他为什么要把被她当做儿子一样宠爱的狗送人呢?几天以前他把狗送给了老巴恩斯,他是三英里外克伦达尔青龙旅店的掌柜。”
“确实有点怪。”
“她心脏不好、又浮肿,当然不能跟他出去跑,他一向每天晚上在她屋里待两个小时。他现在完全可以照旧那样做,因为她是他少有的好朋友。可现在这一切都完了,他再也不走近她了。她也很伤心。她变得心情抑郁、沉闷,喝起啤酒来,福尔摩斯先生,简直是狂饮无度了。”
“在这之前她喝酒吗?”
“她也喝一杯,可现在她一晚上就喝一瓶。这是管家斯蒂芬斯告诉我的。现在一切都变了样,福尔摩斯先生,简直变得一塌糊涂。还有,主人深夜到老教堂的地穴里去干吗?在那儿等他的那个人又是谁?”
福尔摩斯搓起手来。
“讲下去,马森先生,你的话越来越有意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