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凭谁寄(9):那你可是要我给他偿命?(1/2)
桑柔喉头一涩,正欲作答,就听到顾珏说:“对,回来了。没想到三哥也在此处用膳。”
顾珩还未回答,有登登脚步声,顺着楼梯匆匆而来。
成持这时从楼下上来,面上有焦急之色,路过桑柔身侧时,不小心擦到她,桑柔心神不宁,没注意,被带着踉跄一步,顾珏一伸手扶住她。
“没事吧。植”
桑柔摇头。
成持停住,正欲道歉,却在看到她的脸时愣住。
在场各人脸色复杂,顾珏扫过,心里了然几分,又见桑柔脸色有些不自然,于是说:“三哥该有急事,那六弟就先不打扰了,来日再登门拜访。”
顾珩只嗯了一声堕。
顾珏看向桑柔,说:“走走走,你可得送我!”
桑柔一愣,他说出这样的话,分明是给她解围,她答:“自然。”
“太子知道?”
顾珩如梦初醒,忙抽回手,转身离开。慌急之下,脚踢到了床边的矮几,于这万籁俱寂的深夜里发出滋啦一声尖锐声响。
但即便她不在两人曾经的寝居,顾珩也没有回去睡过。
桑柔转头看向顾珩:“我……”
桑柔看她:“是。”
桑柔忙点头。
这些都是他在意的人,同是对她施予过真诚善意的人。
她说,可是,爱情的满足感之一是来自付出不是吗?有了在意的人,有了牵挂,常常惶惶不安,却甘之如饴。
可此刻,她双眼通红,目光锐利,步步向她逼近:“你回来之后还没去看过阿琦吧!”
她换了装。中午还是一袭素白男装,此时却是一身水色长裙,眸光灼灼,缀着余晖耀耀,望着他。
桑柔苦笑出声:“好好好……是是是……你信傅姝,你信穆缜,你是该不信我。”
而那之后的漫漫长夜,红烛成泪念成灰,他夜夜枯坐天明,看着灯灭余烟,却始终不见她归来。
桑柔心头一个猛烈抽扯,身形晃了晃,才哑声说:“我知道。”
桑柔愣住。
这时,桑柔忽然嘤咛了一声,身子动了动。
顾珩一进门,就感觉到有些什么不对。
床前挂着一只五角灯盏,勾勒梅枝映雪,是她离开之前,他给她做的。
两人皆哑声,对视一眼。
桑柔点头,眼里有感激。
这样的对话方式,曾经也一度发生过在他们身上,那时她有多心伤绝望,此刻他便有多愤恨难消。
倒是时不时地会碰上卓薇柔。
再见顾瑜,纵使早有所预料,但真正对上她蕴恨的目光时,还是忍不住心痛。
“对,是我,阡陌,你可还好。”
顾珩说,对。所以,如今我觉得志得且意满。
她问,不会孤寂吗?高处不胜寒,又没有人来嘘寒问暖。
“夫人,你这么久不回来,我还以为你……”阡陌说着,眼泪淌得更凶。
桑柔骤然回神,看了一眼阡陌和凌波,顿了顿,开口却问:“卓小姐什么时候入住的太子府?”
顾珩垂在身侧的手紧握,面色仍旧冷然
桑柔答:“我只是着男装,并没有扮男相。”
桑柔点点头,过了会儿,看向阡陌,问:“她与太子……是不是相处得很好?”
她看向桑柔的脸,见她面色黯然,怔忡出神。
她说:“那你可是要我给他偿命?”
她比以前消瘦了那般多。
回到太子府后,除了名澄,便再没人来看过她。
夜深露重,寒星凄凄。
桑柔不禁生了几分怒意。她以什么身份来摆出这样一副主母的架势来对她评头论足。刚想反驳,就听得一声惊呼:“夫人!”
灯有等意。他等她归来。
阡陌闻言眼波闪了下,咬了咬唇不知如何作答。凌波一旁说道:“太子待客素来友善,礼貌周到。”
他说:“那你现在是回来解释不是你动的手?还是回来赎罪。”
这样的情形有些熟悉。在詹京呆的最后一个重阳节,无边夜色里,她亦是这样一人枯坐等待。
“夫人?”她再唤一声。
顾珩笑,怎会没有。多少人溜须拍马,后宫无数,侍婢三千,会将他照顾入微。
顾瑜产后有些发福,但不过分,脸色润红,整个人焕发人妻人母的气韵。
灯光昏黄,映着她熟睡的面庞。
:“那逃走也是她做的手脚?”
车夫勒紧缰绳,马儿步伐慢下,直至停滞。
顾珩脚下步伐不经意变轻缓,走近床边。
“在太子眼皮底下暗度陈仓,不过自寻死路。”
卓薇柔点点头:“确实。”目光挑着看她,好似说,如今你已入了死路。
桑柔却缄默了,浸泪的眸光闪了闪,好一会儿,才低低道:“我……害怕!”
桑柔踉跄几步,赶忙跟上。
没有她,没有爱情,不见得顾珩生活会有多大变化。她只怕,怕他会寂寞,怕他的孤独无人可遣。
但她知道,他该知道自己在那里。太子府是他的府邸,各人一言一行都在他眼皮底下。
“你滚!”
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前,她始终优雅有度,对她态度自然随和,人们都说,她有国母之气韵,知书达理,秀外慧中。
她那时笑说:“灯盏里的蜡烛燃不到双数,我就回来了。”
她咽了咽口水,却觉得喉头更涩:“我无意之中刺中了……”
抬头一瞬,便看到不远处的人影。
心头忽然猛跳不止,他攒了攒五指,往里间走去。
此刻她脸上早卸了妆容,没有脂粉掩饰的脸显得憔悴瘦削得过分,眼底青灰,面不着一丝血色。
凌波这时从院外进来,见到此情形,大惊。
卓薇柔看着门外场景,心头骤然一提,面上却做的淡定,对着顾珩施然一笑:“太子,你回来啦!”
他看着她,脸色无温,缓缓道:“阿琦死了。”
他是个通透的人。
桑柔说:“谢谢。”
她害怕,怕得要死,但他却再不可能是知道,她在怕什么。
**
“你是……那个随侍?”
太子府的丫鬟唤她……
卓薇柔却挡在她面前,一脸狐疑地打量她。
她看着他背影,急急唤道,声中满是委屈。
“穆……”方开口,耳边听得一声脆鸣,只见他拔剑的动作一如从前行云流水,飒然英气,可待动作落定后,锋利剑刃直指她喉头。
她唤她夫人。谁的夫人?
他不赶她走,这已是最大的容忍了吗?
“夫人似乎凝血有些差。”凌波说。
成持下马,看了她一眼,回身打开车门。
待顾珏车马行向长街深处,桑柔抬头看了看春生楼的招牌,站了好一会儿,转身离开……
顾珏摆摆手:“你这人最烦的一点,就是礼貌用语太多。我们之间虽认识不长久,但好歹同车这么些天,总归也是相识一场,别跟我整那套。桑柔,你聪明,我甚喜你的性子,与你交流轻松。但你防备心太强,一路下来,也没见你减少警惕,让我觉得好生失败。”
一旁的卓薇柔脸色刷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