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永相诀(4):我若放手……(1/2)
来者满头银发,却步伐稳健,目光锐利,一下捕捉到桑柔身影,便直接略过阡陌,走到桑柔身边,拉起她的手,说:“有什么要收拾的,赶紧收拾,跟我走。”
屋内众人无不怔愣,桑柔最先回神,出声:“师傅,你怎么来了?”
阡陌和凌波微愕。
鹤枳瞪了她一眼,说:“讨好没用,你必须跟我走。”又看了看凌波和阡陌,问,“这是伺候你的丫头?你们两个,赶紧,把她的物什收拾一下,没用的都不用带,贵重的一件不能落下,给你们一盏茶的功夫,快!堕”
阡陌不明所以地看着桑柔。
鹤枳强硬起来,桑柔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她看了眼凌波,而后说:“你们两个先出去。”
鹤枳说:“出去做什么?通风报信?你跟那丫头眨什么眼呢?以为我老眼昏看不到吗?顾珩那臭小子都把你扔这穷旮旯破院子,还再会搭理你?你这是被他休了吗?真没用!”
桑柔连连同阡陌两人摆手,她们会意,赶忙离开植。
鹤枳哼了一声,坐在桌前,桑柔讨好地给他奉茶。
“师傅,你长途跋涉过来很辛苦吧,要不要徒儿给你揉揉肩锤锤腿?”
她知道他有千万个不得已不容易,也知道他有无数个放不下忘不了,但仍是觉得难过。
桑柔头疼欲裂。
卓敬还怔愣住,她方才那一笑,纤柳抚清波般,看得他心魂具荡,回想着,竟就这样痴痴笑开来。
两人徒手格斗,动作迅疾无影,几招下来,难分伯仲。鹤枳昭昭狠厉,一点留情的意思都没有,顾珩有所顾忌,便处处受制。最后顾珩却先收了招,生生挨了他一掌,被
软履踩地本没有多少声响,顾珩却已听到,他看到窗口一闪而过的身影,心头猛然一抖,推开身上的卓薇柔。
鹤枳脸色一沉,哼了一声,说:“到时候后悔别找我哭!”转身离去,“清寒带路,我们走!”
顾珩脸色一沉。
说着五指又用了些力,将桑柔往他那边拽。
“阿柔!师伯!”
桑柔回神,还未回答,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的轻咳,这才想起顾珩方才受了伤。
桑柔被鹤枳护在身后,见此情形,鹤枳两个连续扫堂腿,将顾珩隔出一段距离,带着桑柔,退到一边。
卓薇柔听他口气见他那模样,看似来头不小,心中考量着应该不好得罪,可他却直唤她爷爷名讳,还出言不逊,令她好不恼怒。怎奈众眼昭昭之前,不好发作。
鹤枳被她说得一噎,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确实有失他脸面。但鹤枳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的眼光,于是回道:“对,我就强盗硬抢人了,如何?”
桑柔说:“我若放手……”她的手随即一松,瓷碗瞬即脱离掌控,垂直落地,砰一声脆响,浓黑的药水溅出,沾染了她的衣裙,污迹斑斑。
顾珩眦目,看着那抹熟悉又清瘦的身影重又出现在眼帘里,心中竟一下生了慌乱。
卓薇柔不明所以地看着门内傻笑的哥哥,问:“哥哥,你笑什么?”
情况,可有人动作比她更快,已抢先一步到了顾珩跟前,关切地问:“太子,你怎么样了?”
她要给他换药,而后有意无意好巧不巧地就摔倒在他身上。他没有立马推开,是因为,有些人会在看。却不知桑柔会突然来。
卓薇柔脸上露出不满,语气硬了几分:“将药给我。”
这力道下得忒狠了些,桑柔心中暗暗咒骂,眉头皱起,咬牙忍着。
卓敬被她冷冽的目光看得一愣,而后又问:“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当初说什么要你做后,此心不二,不过都是口头上说说图个痛快。又说什么和卓薇柔一点关系都没,现在还把她招进府中入住。这王室的男人果然没几个好胚子,你还留恋什么?拖着个半残不缺的身体死也要回来,如今落得这幅下场,死心了吗?可以跟我走了吧。”
鹤枳冷眼看着从天而降般的顾珩,横眉冷挑,半点气势不输。
桑柔抬头看他。
鹤枳回头一看,却见桑柔那个小丫鬟正抱着桑柔。
卓风正乃梁国宰相,卓薇柔的祖父,梁国三朝元老。
他不及顾忌伤势,连忙追上。
桑柔看他,摇头。
鹤枳见状,指上这才也减了几分力,可顾珩却见机一把抱住桑柔,另一手抓住她那被鹤枳擒住的手,将其从他掌中拉出。眨眼功夫,桑柔已被他护到了身后。
鹤枳说:“哦,你还记得这是她是你娶进门的人?将她冷落一旁,与别人亲亲我我,这便是你对待媳妇儿的方式吗?婚前一副信誓旦旦态度坚决的模样,如今转眼将她弃之如敝履。若是你已不在意她,还强留着她做什么?你不珍重的人,自有大把的人珍重她。犯不着让她在你这儿受委屈。”
“……”桑柔沉默以对,他正在气头上,只能任他发泄够。
顾珩眼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望向鹤枳说:“前辈,阿柔是已被我娶进门的人,您这是要将她带到哪儿去?”
仲清寒看了眼桑柔,又看向鹤枳,说:“房间很多,师伯想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你好歹是齐国的太医院国手,府邸比不上太子府,但总不会太差,至少,比让她住在一个偏小旮旯的小屋子要好些。”
鹤枳同三叶虽不是同门众人,但却是兄弟属辈,仲清寒一直唤他师伯。
一个月时光,却觉得身心俱疲。
阡陌一脸坚决地摇头:“不放。虽然你是夫人的师傅,但是夫人明显不想走,你怎么可以强人所难。你分明是为老不尊……唔不对……强盗行为……唔,好像也不对。”她一边纠结着用什么词好,一边却将桑柔抱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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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为了她好,千里迢迢,又重踏入着喧尘之地。她脸上一点轻松也无。
顾珩看着,心头直抽扯,双唇抿直,与鹤枳对视一会儿,不得不缓缓松开桑柔。
卓薇柔本要扶他的手刚伸出,可面上一阵风拂过,顾珩已经不见了身影。
鹤枳愣了片刻,反应过来被骗,便直接扑过来抢人。
卓薇柔气噎。
“别别别,弄得这么周全作甚?我就是来带走我家闺女的。我来你没接,我走也不劳你送。该放手就赶紧放手,天都黑了,我们不好赶路!”
眼见两人又要开打,桑柔一步走上前,说:“你们别打,我……”
桑柔回视他,好半晌才答:“我会去找你!”
击退好几步。
阡陌愣了愣,又说:“可夫人不是东西,是人,她有自己的想法,她不想离开太子府,你这么强拉着她离开,她也不会开心的,她到时候反而会更难过,难过了身体就会更不好。”
他垂眸凝思了一会儿,转看向桑柔,问:“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跟不跟我走?”
顾珩和鹤枳似是较量上了,又打了起来,本都是高手,顿时打得难解难分。
鹤枳点点头,说:“不止我住,这臭丫头也要住你那儿。”
熟悉气息扑鼻而来,竟恍若隔世。
卓薇柔微微敛眉,看着桑柔,又看了眼顾珩,稍稍整理了下自己,便上前去接桑柔的药,说:“我来吧。”
“前辈既然千里迢迢而来,定然路途劳累,那且让晚辈给您安排下,接风洗尘,休憩整顿。”
这样误打误撞一下戳中了鹤枳的痛处。
顾珩目光扫过桑柔的手,细瘦的手腕,皮肤已被抓出些许红痕。他眸光一敛,暗暗忍抑,对着鹤枳鞠了个躬,说:“不知前辈前来,珩有失远迎,望前辈莫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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