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共栖迟（6）：现在……不可以【二更】（1/2）

尴尬瞬时化成忍俊不禁，桑柔从顾珩身上起来，顾珩不满地捏了捏她的手，被她无视。

桑柔朝阿根走去，问道：“你叫他叫什么？”

阿根被顾珩的眼神吓到，缩了缩脖子，悄悄地对桑柔做了一个口型。

桑柔笑得更欢，回头嘲意十足地看了顾珩一眼，一双眸子如盛落了满天的星月光辉，明闪动人植。

顾珩向他们走去。

阿根见他过来，忙往桑柔身边躲。

“你别吓他。”桑柔警告。

顾珩步伐顿了顿，看她，无辜：“我没有。堕”

“那你板着脸作甚，一脸胡茬，分明就是猥琐大叔，阿根说的一点都不错。”

顾珩摸了摸自己的脸，先前没注意，这时才意识到是有几日没清理脸了。

他眸光骇人，里头有怒意。

“这么快？”

得知她的行踪后，便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哪还顾得及整理妆容。

“想你。”他言简意赅地回答。

“是很难受。”顾珩说着抓着她的手，却是按在他左胸处，“这里尤其难受。”

派去追踪桑柔下落的成束他们一直没有消息带来，怀顾墓碑上的字迹分明是桑柔的没错。他几乎快相信，她已就此死去。

“所以你隐瞒，离开，假装你还活在世上，让我天涯海角找寻你，茫茫无所皈依。”

桑柔在他怀里闷闷出声：“三叶说，孩子那时已有两个多月，但我体内服了很多药，抑制冰焰的毒，从而也抑制了脉相，导致太医都没能诊出来。在府中，我分明已有反应，我该注意一些的，往这方面想，是我粗心了……我想保住他……但是……但是……”夏衫单薄，她泪水滚烫，湿了他的衣服，灼着他的肌肤，连同胸口里头那颗心亦被灼得发疼。

他说：“阿柔，能与你终老的白首才是我真正想要的。可若来日没有你相伴，白首又有何可盼？”

顾珩的声音里有难以隐抑的心疼与懊悔：“阿柔，我去看过怀顾了……”

她被他说得没辙了，只能使劲摇着头不同意，但他这样的想法，她如何不懂。换位过来，若他先她死去，只怕她也是要去陪他的。

“我也说，你要一直陪着我。你若先离开，你怎么忍心让我此后漫漫人生一个人孤苦度过？”

“在想什么？”她声音含糊地问。

“阿柔，你这么想的吗？让我十年间遥遥无望，十年后了无希盼？”

“好啊，你们两个就角斗一下呗，谁赢了我跟谁。”

“你答应过我，要比我活得比我长久的，寿终正寝，百年而逝，你答应过我的，不可以反悔。”她双目水光粼粼，瞪着他，严肃凶恶。

厨房锅里烧着热水，但顾珩直接冲了个冷水澡，再度出现时，已恢复往日玉树临风的谦谦公子模样，看着甚是赏心悦目。

顾珩叹了口气，说：“你至始至终都未相信过我。”

顾珩伸手去擦她的眼泪，她眼泪可真多，他原是要护她一声无油无虞的，如今她一身病痛，满心愁苦，他真是失败。

桑柔摇头：“你知道了，亦不能改变什么？我不告诉你，是知道你也无能为力，我只想纯纯粹粹地与你厮守一段时日……”

桑柔看着他一步步向自己走来，沐着满天星华，出尘若仙。

顾珩说：“那结果有变吗？你注定是我的人，百年之后，归于吾居。”1

“我告诉怀音，若十年，你仍不能放下，就告诉你我的死讯……”

说到阿根，桑柔才稍稍忘却烦忧，笑出来。

“要不……要不……你去隔壁睡？隔壁还有空置的寝间。”

这样一说害得桑柔愈发脸热，只觉得两人相贴的每个部位都要烧起来一般，挣扎着就要出她的怀抱。

急话出口，酿成大错。

沐浴的时候，看见她的身体，消瘦得让他简直恨得想挥剑自尽。她该受了多少苦，才致使这样形销骨立？

桑柔心虚，撇开眼。

待她穿好衣服出去的时候，才发现他站在院中，望着天上的月亮，不知在想什么。

四野虫草窃窃，夜空有云翳飘过，挡住了月光，眼前视线暗沉下来。

“睡吧。明日就要启程回去。”

她没有打扰他，反身回了屋，上床睡觉。才躺下没多久，顾珩就进来了，脱了衣物，躺在她身侧，将她搂入怀，动作比之前还小心谨慎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