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一】归栖云梦泽(3):对不起,打扰你们(1/2)
“叶广泽……”
不远处那方榻上懒懒躺靠着的男子,浓眉墨眼,五官带着几分凌厉威严,不是叶广泽是谁?
而他身旁,一女子紫衣缀白,珠钗饰云鬓,眉眼清秀,身姿袅娜,十指涂丹蔻,捧着一青玉色杯盏,停在叶广泽嘴边几寸处,身子半弯,再差一点,就依进叶广泽怀里了。
他们二人正齐齐地望着自己。
华栖眼眶一下便红起来,鼻头一酸,不知何来的缘由,竟想哭了,或许是身上摔疼的,抑或是由于心口隐隐泛起的疼痛丰。
紫衣女子瞥了眼叶广泽,见他眼眸顿变幽邃几分,心里了然将几分,勾勾唇,放下酒盏,起身去扶华栖。
“这一下该摔得厉害吧。”她将她拉起来,华栖疼得嘶了一声,她又说,“姑娘若是不介意,我房里有瓶上好的活血化瘀的药,你跟我过去,我给你上点药?尽”
华栖连摆手:“不……不用……”又猛地反应过来,“你叫我什么?”
紫衣女子笑说:“姑娘呀。阿蕖不知姑娘名讳,只得这样称呼,哪里不对吗?”
“没……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子?分明我……”
“我……没……没有……”
“不,他很好的!”华栖急忙辩驳,声音拔高,带着几分护犊般的紧张。忽觉有目光沉重,投在自己身上,她转看向叶广泽,只见他把玩着手中杯盏,漫不经心的姿态,根本没注意她。
阿蕖拉住她,说:“我看你真的伤得不轻,还是去我给你上点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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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能开心,她也会随着开心的。
华栖在叶广泽府门外站了许久,终没能伸手敲响他的府门,而是转身离开。她心想,回去再托人来日将这平安符送给他吧……
“不是不是,我只是来看看的。”
书院位于半山腰,山下是小镇,封闭教学,不到特殊时候,学员不可出院下山。
她抚了抚胸口,转身往回走。
阿蕖咯咯笑出声:“阿蕖这一整日都是将军的,将军怎还在乎这一时半活儿的,真是少有的……心急呢!”说着话,她眼梢却是瞥向门口处。
而后又接连几声水响,她定眼细看,原是鱼跃出水面。
华栖沉默。
不是所有女子都可以上学堂,唯有钱势皆有的人家,方能送闺中小姐去是识习诗书学习礼仪。
心下不禁黯然。
“听说,今年换了个先生,不知道是谁?”
步伐凌乱,脱逃般出了门去。
“不用不用!我……我没事!”华栖一边拒绝,一手捂着腰侧,嘴唇已发白。
“健宁开心,平安顺遂。”
不管是为何,能够进山中书院进修,收敛收敛性子,总是好的。更何况,能远离那人。
“不会吧?那惨了!”
怪不得他喜欢她,连她都觉得她很好。
其实是害怕自己当面送,会被拒绝。
华栖闻言不明所以地看着阿蕖,问:“打人?为什么要打人?”
“小姑娘,看你模样,年龄尚小。听我一句劝,既是进得了这种地方的男子,都不是好德行,趁早忘了。”
华栖没注意她眼色,暗下偷偷瞄了眼叶广泽,没说话。
这样说了……仿若两人将来就一定会有再会之日一般。
三年前,她在五福寺跪了三天三夜,求得这样一个平安符。
可是,却比想象中,要苦涩太多。
“怎么,是害羞,还是不想承认?觉得丢人?”
初夏的阳光已有些烈了。众人站在校场中,等着教武先生到来。
“小姑娘这下可伤得不轻呢。”
不过细想,定然不可能是华栖忽然想开了,前前后后几年,他们苦口婆心劝解过多少次,不见她听进去一个字。深究原因,怕只有一个。
掏出藏在袖中的锦囊,她抚了抚上头的桐样。白线勾绘的五瓣,金线点缀的细蕊,皆是她一针一线缝制上去的。锦囊中放的物什,藏着她这生最大的愿望。
叶广泽却一下握住她的手腕,引着她将酒往自己嘴里送,酒水喝尽,再反手将阿蕖一下拥入怀中。
他再不会来的,她知道,但看到那空落落的短桥时,仍是忍不住失望。
待她身影消失在门口,阿蕖瞬即感觉到自己腰上的力道一松。
她从前不知道,这样的情愫会让自己陷入这般惶恐忐忑踌躇难定直至卑微菲薄的境地。
听闻,尽以最大诚心,许以最真祈愿,凝神静气,心不外驰,于佛祖面前叩求三个日夜,便可以愿望成真。
“看来是我说中了呢。姑娘来寻的可是姑娘的心上人?”
“看看?看什么?看他与别人卿卿我我?”
华栖一脸闷在府中半月有余,步不出户,郁郁不乐。后来,竟主动和华薄言提出要去书院上学,华薄言夫妇颇为诧异。
她想不明白,正苦恼着,桥下蓦然传来一声噗通水响,她吓了一大跳。
分明她还穿了一身男装啊,旧日连她母亲都说她穿起男装来,十足的男孩子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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