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一】归栖云梦泽（5）：都是我一厢情愿（1/2）

华栖隐约听闻耳边有粗重喘息声，却分辨不明，那来自谁的。腹下剧烈绞痛愈演愈烈，她疼痛难忍地嘤咛出声，手不知触到柔软物什，她紧抓住。朦胧中，好似有人将他搂抱得更紧，身前的坚硬传来些许温热，不知为何冥冥中给她安心，她将自己更紧地与它相贴。

叶广泽低头看了她一眼，将她抱得更近了些，脚下步伐飞快，半驾驭轻功。

陆庆生一直等在书院门口，好不容易看到不远处有人身影出现，只见叶广泽抱着华栖，快步而来，连忙迎上前。

“叶先生，她如何了？丰”

叶广泽未答，目光凝重，往书院中去。

胥茂这时正好迎面走来，见这状况，问：“怎么了？”

叶广泽忙说：“老师，她晕倒了，不知怎么伤的，还流了血，你快看看，怎么回事？”

胥茂搭上华栖的手腕，凝眸细诊，默了会儿，说：“她这是……来月事了。”他有些怪异地看着叶广泽，说：“你什么时候这般粗心，这都没看出来？尽”

叶广泽愣了下。

“女子来了月事，不宜剧烈运动，她脉显虚寒，故而体质更弱些。应当好好调养。怎么，她自己早上没跟你请假吗？”

集市的小镇街道，人生嚷杂，叶广泽衣裳是松烟色的，较往日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儒雅，而那阿蕖姑娘则是一身素白，褪去烟尘浮色，清丽不可方物。两人落座二层茶楼窗边，交谈着什么，她时常浅笑，他倒如惯常，表情不多，但只是这般，已是她不可企及的奢望。

头顶又劈下一道闪电，陆庆生抖了抖，忙起身跟上：“叶先生，你等等我！”叶广泽却步伐飞快，消失在山路蜿蜒处……

他转身离去。

华栖听闻此话，眼眶一下就红了：“你别说，求你别说！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的，都是我一厢情愿！不关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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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庆生往前走了一步，华栖忙拉住他：“喂，这是要赌钱的，我们的银子之前得差不多了，到时候输了没东西赔呀！”

华栖听得耳旁有人聒噪不止，吵得不行，咕哝一声，睁开眼。

“别哭了，跟我下山玩儿，我们之间多一起玩，别人都更不会怀疑你了！”

陆庆生已掀袍落座，以为她害羞，没在意，专心看那残局。

背上传来破碎低咛声，叶广泽行走的脚步一顿，片刻后继续稳步前行。

叶广泽低头看着华栖，她脸色苍白，眉头拧起，好似很难受。

胥茂微责地说：“你小姐身子不舒服，怎么还让她参加晨练？”

陆庆生在玩乐这方面确实有一套，带着华栖玩了一圈，她也将那些伤心烦恼事抛到了脑后。

叶广泽说：“自己的身体，自己不照顾好，还指望别人帮扶？”话毕眸光往床上一掠，面上顿僵。

自上次那件事后，华栖性子变得安静许多，琳儿知道她为叶广泽伤足了心，正后悔自己不经思考的行为，该将这东西藏起来先的。

“真的！我骗你作甚？”

茶楼之上，叶广泽目光从阿蕖身上转投向长街。街上行人往来如织，有一小小身影，逆着人流而行，背影满是落寞。

琳儿将锦囊交给她，颇担忧地看着她：“小姐……”

华栖兴趣恹恹：“不想走。”

山下便是一个小镇，下山前做个登记，按时回来即可。

陆庆生气急：“什么跑不过，我那是让着她们！你们这些小女生，就爱哭哭啼啼，到时跑了最后哭了鼻子，烦死个人。所以陆少我呢，就大发善心，做这最后一个。”

琳儿在整理的时候，看了华栖亲自缝制的锦囊。

“陆庆生……陆庆生……”

叶广泽背到身后的手五指紧握，脸上的表情淡漠近乎无情。

“华栖，下山玩儿去！”

琳儿有些不敢直视他，低着头说：“将军……那个……小姐她是为了将军才坚持去晨练的。”

背上的人并无反应。

华薄言派了人来看华栖，给她带了一些衣物用品。

叶广泽没说话，陆庆生却觉得他表情比这雷雨天还骇人。

“带她下去休息吧。注意不要受寒，另去准备一些活血汤药给她服用。”

“我……”

陆庆生抽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说：“我说会赢，就一定会赢，你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有点出息！站在旁边别动，等我赢了钱，给你买胭脂，打扮得漂漂亮亮，去将叶先生迷得神魂颠倒！”

华栖被他说得脸红，不喜他将叶广泽拿来调笑，心下有些气恼，狠狠锤了他一下，说：“你要玩儿自己玩，我走了！”

“叫三声

山下小镇正逢集市，好不热闹。

“嗨，华栖，你怎么说话的呢！信不信我把你扔这里啊！”

“咦，陆庆生，你终于回来啦！今天又跑了最后一个？”

了！太过分了！”陆庆生骂道，“喝酒竟然不叫上我！”

“……”

华栖二话不说，一个扫堂腿扫过去。

叶广泽闻到酒气，目光扫向陆庆生：“你带她喝酒了？”

他要离开之时，琳儿叫住他：“将军！”

“啊？”

阿蕖笑：“好了，我知错，将军莫怪。说正事吧，燕国那边，来了消息……”

“叶……叶先生……”他顿觉得双腿颤得更厉害。

“那啥……先生，你能不能帮忙将她背回去，我实在是……”他坐在地上，揉着膝盖，一副可怜的模样。

“我这是要往外一说，这叶先生估计也得身败名裂……”

挑战者一个个败下阵来，那摆局者赢了不少钱财。

陆庆生起身，作势要走，华栖却只是咯咯地笑。

一个时辰后。

“听说，这平安符不能扔，不然所佑之人将有灾害……”华栖解开锦囊口子，将平安符从中掏出，“他没收到也是好的。若他知道这是我送给他的，一定会将它扔掉……”她眼色暗了暗，“那就让我替他保管着吧。只要他平安，那便比什么都好！”

他深吸几口气，继续往上爬。

她在四周走走，没敢走远，只是没想到，会看到叶广泽，还有上次醉梦阁里的那位姑娘。

华栖仰头看了许久，直至脖子眼睛都酸痛起来，才收回目光，转身离去。

华栖吓得脸都白了：“我……我没有……”

脖上忽然一湿，他抬头，雷电虽厉害，但好似并没下雨，那是……

华栖感觉胸中某处似被人凿了一下，而后四处慢慢裂开细缝，愈演愈大。

陆庆生气喘吁吁地扶着路旁的树，说：“我说华栖，你下来自己走会儿不行吗？”

“风含翠篠娟娟净，雨裛红蕖冉冉香……”

叶广泽捕捉到，眸色微深。

她叫阿蕖，她记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