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再见。也许是永别（2/2）

那涂漆的棺椁，只能说明一件事：它本质上是木头。

最后一剑，我扎下之后，脑中一片混沌。汞毒素已经侵入了我的大脑。

我吐出口中最后一点气息，感到身体里如火一般在燃烧。撕心裂肺、苦不堪言。但是喉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四肢也完全不能蜷动。

我看不见任何东西，也没有任何触觉。发生了什么，我完全不知道。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了一阵。夹杂着杨滔他们的抗议声。

但是，在最后回光返照的时候，萧璐琪清丽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

但是，这鱼肠剑机关，要怎么弄，才能让我回去？

但是我知道，我已经在秦始皇那暴君身上，刺了个洞。

我就把那把剑留在棺椁上，这才发现，这把剑，就是上古第一神剑，黄帝用过的轩辕剑。这是一把大仁大义的剑，毙了这暴君的命，也许正是用得其所。

接着，在铜质大钟里急促奔跑钻洞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心中一个声音在狂喊着：压迫民众的暴君，死吧！永远地死去吧！

董云志的声音继续道：“那也不必。你们几个，把这些人押走，好好审讯一番。这具尸体，我要带走。”

法医学的知识在脑海中反复告诫我：汞蒸气通过我的气管进入血液后，在血内氧化为二价汞离子，与血浆蛋白、血红蛋白结合，形成蛋白结合型汞。汞还可以与体液中阴离子结合，也可以与含巯基的低分子化合物如半胱氨酸、还原型欲胱甘肽结合，形成可扩散型汞。这两型汞随血液分布于各组织器官，其中以肾含量最高。酶和功能基因的活性受汞的影响，我体内细胞的生物活性和正常代谢都会彻底终止，最终导致细胞变性和坏死，这些损害都是不可逆的。汞蒸气吸入后，还透过血脑屏障进入脑内……

董云志的声音继续响起，道：“他死了？”

但一切抗议，都于事无补，只招来一阵更加响亮的喝骂。

“他既然死了，当然是拿去火化！”董云志铿锵有力地道。

一番剧烈运动之下，我已经吸入了大量的汞蒸气，此时也是一阵眩晕。

这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家伙，果然来了，果然在出口处堵着我们。

总之一句话，我就算现在掉头逃出去，也必定难逃一死。何况，以这里的汞蒸气浓度来说，只要我继续喘气，很快就会吸入足够直接致死的汞毒。

安静了一阵，我知道董云志是在摸我的脉搏。接着，他又道：“林佑果然死了。不过，我怎么知道他不是被注射了假死药？”

陈子奇就这样端着玉玺，在血压的推力之下，向后倒去。等他落到地上时，已经成了一具无名死尸。什么功名、什么利禄，都与他无关。

但是，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做完。

我心里还不踏实，把剑提起来，在身上擦了几下，又一次、又一次、又一次地扎穿了这棺椁。

这声音，是董云志。

我强忍着汞蒸气的刺激和大脑的晕眩，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这柄刺死陈子奇的利剑，刺向棺椁。

幸好，这铜质框架开始缓缓升起。

如果这机关不是靠转动来开启，我就要永远躺在这里。因为我已经没有再动弹哪怕一次的力气。

璐琪……你被王永顺注射了假死药时，也是这样的感觉吗……

唉，一切，都结束了……

你受过的苦，我也受了……

就在这里，永远休息下去吧……

此时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的我，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

我的心里一阵抽搐，这个老狐狸，果然精明！

每次剑身拔出来的时候，都沾着些许血液，那颜色已是紫黑。

我听了这话，心里为杨滔叫好。这荒郊野岭，去哪找大蒜？

而且，汞元素会永远留在我的体内，排泄不掉。

我的耳中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假死药的作用，让我彻底陷入了永久的沉眠。

等待我的，就是几千度的高温。在那种状态下，不消多久，我就会化成一捧灰烬。

再见了，我的朋友们。

再见了，我的璐琪。

也许是永别吧，不过，还是说一声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