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崖下深谷(1/2)
第十六章:崖下深谷
那鲁庄地近东街尾,往东一去就出了镇。林展翔慌不捡路,只要能跑马的道就拼命挥鞭。净空、悬弘奔到门外,纵上房顶急进,这样视野宽广些,但两腿难敌四蹄,一开始差点已赶上,得到放出里许,距离又逐渐越拉越远。镇郊居民也不少,偶见一户后院有几匹瘦马,二僧便抢马续追。可这两口畜生是寻常人家的,脚力比不上林家从关外购来良种品,始终没能追上,并且相隔也在小幅度拉长。又驰一段,到了无人屋的大道,林展翔折向北行,北面是山岭林岗,易以避躲。他没命价猛催马儿,就想拖得越久父亲保身机率就越大,他怎知道,其实``````
净空、悬弘眼看自己的坐骑不给力,一寸寸落后,连打几手飞刀,均无收获,他发镖没问题的,问题是双方的间隔超过他掷镖的shè程。你赶我掠,约驰了两个时辰,人困马乏,加之往山上去的,愈是难走。林展翔的骏马品种佳,饲料好,勉强还能替步,净空二僧的坐骑皮包骨,就投降了,便弃马跃来,速度却要比累马爬山快多了。瞥见和尚们就要欺到,火撩眉毛,林展翔紧抽鞭子:“马儿快跑!快跑!”那口畜生似也明白主人处境不利,一阵猛飚,上坡如下坡。冲到一处平顶,前面七八丈已是深涯,就像一个巨大天坑。林展翔勒停马,左观右盱,两边皆有大石或峭壁,无法行马。看来此涯便是自己的坟冢啦,反正也不想活了,林展翔无惧无畏,拔出夹在皮鞍的宝刀,走到临涯边。
净空两人立刻刹住,生怕逼得大紧,他连人带刀跳下去。净空叫道:“林施主小心,不能再往前啦。”林展翔下望,见烟雾锁谷,仿佛是一口无底巨洞,不禁打了个寒栗。他现在虽不畏死亡,但不表示不怕高,回身说道:“别过来,再靠上一步,我就将宝刀扔下去。”净空开始他的怀柔政策,说道:“施主,不可啊!此刀本属我少林之有,贫僧索回,理所当然,拿不到宝刀,没法跟方丈交差的。”林展翔好易信人的,如果净空在那鲁庄没搞出人命,兴许早就傻乎乎地拱手想送了,既目睹他杀人事实,无论再说什么都难再修正林展翔的善恶观了。林展翔说道:“宝刀破胡,虽贵居天下神兵之最,却是误人不浅。依依、二叔、三叔、方恒数rì之间全然离我而去,大师还要它作甚?”净空除了给他洗脑,别无二法:“凡是极恶之物,也必极利之处,破胡刀是害了不少人,可它亦能造福武林,若解开宝刀秘密,说不准还会兴国振民,利我华夏大明千秋万世。”林展翔涩然一笑:“大师口口声声说为武林谋福,何以狠心杀我那鲁庄五十多人。破胡刀沾满无数人的鲜血,今天我一定毁了它!”向后一转,向下一跳。净空迸出全部的力量扑上,却只抓住一缕空气。
林展翔紧合眼皮,但觉身体急速下坠,直追光速,耳闻得风声呼呼乱响,脸皮刮得生痛。这么久都不着底,九霄天外跌至人间都够了,不知是不是伸到森罗地府。他等着在另一个国度和爱人相聚,心里念道:“依依,我来啦。”风继续吹。“嘭!”林展翔砸落水里,他也没晕,蹬出水面仰望,只见涯顶高耸入云,几不着边,实际是半涯中的苍霁罩住。他置身处是个占地若亩半大的潭水,四周乔木丛生,看不清是些什么样的植物。谷底yīn沉沉,与原始森林中的幽谷差不多。林展翔自言自语:“想来这就是涯下谷底了。”一条两指略粗的长蛇游来,波纹荡漾,欺近目标,张口咬去。正在熟悉新环境林展翔手臂刺痛:“啊!”缩手时,蛇没放口,还一圈圈箍住他胳膊。林展翔看到是蛇,吸了口冷气,用手去弄,扒开这,那又圈紧,扣开了那边,这里又给缚住。水潭中上演人蛇大战。
长蛇死不松口,无奈林展翔也用咀反咬,这一下牙,把蛇一口两断,最终宣布胜利。吐了吐嘴里腥咸的血,再勺水刷牙,直无异味为止,心想来多条就惨了,快点上岸保险。就在这会,他感到水在动,猛回首,一头鳄鱼裂开血盆大嘴扑来。林展翔大惊,侧身钻入水底,正巧摸到那柄破胡刀,窜出水面,那头全身长满疙瘩的鳄鱼再次袭到,他手举刀落,当头斩去,不偏不移,正中顶门。鳄鱼挣扎一下,激起一片浪花,就此缓缓沉下。林展翔舒了口大气,拖着宝刀,爬上了岸,尚惊魂未定,又一只可恶的鳄鱼斜shè上来,他还没站立,以一个狗趴式停在水畔,闻及响动,着地滚开。鳄鱼捕不到猎物,缩回水里,陆地是它的禁区。林展翔身疲力竭,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忽想:“我心伤表妹故世之因,跳涯殉情求死,刚才为何怕了?这样都死不掉,难道我命不该绝?”躺了会,又喃道:“莫非依依显灵,不让我厌世轻生?”他冲天哭叫:“依依!依依!你在看着我嘛?你说,要我怎样,我就怎样,依依。”说到后面也认为自己的想法过于荒谬,垂头丧气,整一颓废青年。
沮丧了一顿饭的功力,林展翔敲打着盖顶,再又想这个涯谷万丈深,定没有出路,是个死亡谷,我要活也不见得能活下去,好!且听天由命吧!暂时消了自杀之念,他一抬首,见一个披头散发,看不清五官,衣衫烂到就如碎布拼凑的人,心下发毛:“鬼!”那人说道:“你才是鬼。”
听他开口说话,林展翔稍稍宽松:“前辈是何方人氏?怎么会在这?”那人哼道:“你以为我想在这?”意思是无出路。那人迈进一步,林展翔倒退一步。那人道:“我是人不是鬼,唉!可惜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说是人其实也是鬼。”语气悲凉辛酸。林展翔不懂,但确定他不是鬼:“晚辈林展翔,前辈安好。”那人扭侧面,一张龙钟槁枯的脸饱经风霜,须发苍然,没九十也有八十多了。他昂天深叹,不知安地哪里?好在哪里?又发出坑老沙哑的音调:“小子,你让谁逼迫跳涯的?”
如果真的出不去,以后和老翁就是邻居了,该坦诚相告的。林展翔道:“不能算是人家逼的,我自己要跳的。”这人有病吧,老翁道:“为甚么了?”若说是因女人,就大没男子气慨了,可林展翔不会编故事,本身更无男子气慨,道之:“我表妹教人害了,我便不想活啦。”老翁嘿嘿笑道:“是情人吧。”林展翔神伤道:“是我未婚妻。”言罢,兀自低泣。老翁眉一鼓,说道:“行啦,你认了吧。”顿了顿再道:“黑水潭的鳄鱼这么凶,你都没事,有两下。”林展翔形愧道:“前辈说笑了,我学是学过几年枪法,一打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
鳄鱼皮坚肉厚,在水中是霸主,落在潭里,没点能耐,准成它的美餐。老翁放眼水潭,鳄鱼翻肚漂浮,疑问:“什么枪法这么厉害?”林展翔想破胡刀告诉他也无碍,又出不了谷,便道:“我用刀斫的,破胡刀你听过么?”老翁一惊,像听到爆炸xìng的新闻:“真的假的?拿来看看。”林展翔到潭边草堆捡起宝刀,送在他手里:“前辈,便是这把,你要就给你。”老翁扶刀翻看,空舞几式,道:“的确是神兵破胡。饿了么?”林展翔早饭没吃,肚腹已闹革命。
老翁扛着大刀,带林展翔到他的栖身之所。这是个人工山洞,在涯边下挖的,有十几平方。最左角搭了张床铺,是用大小不一的树干拼成的,上面铺着厚厚的干草树叶。右边石块坉的炉灶架着一口瓦锅,灶里火还在燃烧。锅前有张体形很不对称的桌了,也取材于木,桌上一只土sè瓦碗和一只瓦碟,样子粗糙,料想是老翁自己烧的。一只木樽作凳,仅此而己。好似原始居民的生活,看样子老头是独个在这起居饮食。林展翔还见到彼端有个比人形稍大洞口,黑股股的。老翁道:“那是我挖的隧道,盼着哪一天能挖穿它,我就可以出去了。”
古有愚公移山,jīng卫填海,今有老翁打隧道,穿山壁。林展翔肃然生敬:“前辈契而不舍的jīng神令人感动。你掘多深了?”老翁道:“我凿了八年,大概一里啦。从这开始凿,还要把泥运出来,越往里就越慢。不过这座山再大,终是有限度,我挖它一寸,它便少一寸,离外面就近一寸。我估计尚须四五年,现在又多了你,我想干他个一两年,定可走出这个鬼地方。”林展翔震摄住,老前辈一把岁数,只要不断气都寄予强烈求生yù望,我却一意寻短见,实在是不该。说道:“前辈,我必定尽我所能,助你开道出谷。”老翁点点头,说道:“年青人,有劳你了,也不知道我撑不撑得到那一天。”林展翔挽他坐下:“老前辈,你尊姓大名,可否见告?”老翁道:“我姓陆,名世寒。”
华山挨近文水铺,华山七剑客、大岳三雄的人物事迹,林展翔早有所闻,对英雄豪士都有种好感,说道:“晚辈素仰华山派七大剑客清名,想不到在这见到陆前辈。”
此人正是华山派陆世寒,他方当五十有几,然而在这生活条件恶劣的绝谷,呆了十五度冬夏等如三十载光yīn,因之看上去跟七老八十的老翁没什么分别。陆世寒把玩一会破胡刀,心中有个疑团,说道:“破胡刀在你没出生的时候,就掉入断天涯,怎么又跑到你身上来了?你给我讲讲,慢慢讲吧,我好久没和人说话了。”林展翔从方恒上门寻说到跳涯。陆世寒听毕,说道:“少林寺?宝刀为何在少林寺?”认真又看了遍破胡刀,说道:“这确确实实是神兵破胡,三十年前,我也确确实实亲眼目击它与赤刀老妖夫妇两坠入绝涯的,怎会在少林寺呢?”林展翔从骨子里讨厌这柄害得他家人亡,困身死谷的大刀,不想追溯它的来源:“这我就不知道了。”陆世寒将刀往桌上一扔,说道:“知不知道也就那样啦,外边的世界又管不着。先吃点东西吧。”
林展翔争先去端锅,揭开和锅口不如何符合的瓦盖,瓦勺捣了捣汤,但见是白嫩的鱼块混以野菜煮的鲜羹。鱼肉不用说也是黑水潭的产物,至于野生的青菜,谷中多得是。林展翔盛一碗给陆世寒,就只有一只陶器,他便等老人吃饱自己再用。陆世寒道:“你干吗不喝?没胃口么?”林展翔道:“不是,你是前辈,理当你先喝,喝完我再用你的碗。”陆世寒颇有欣赏之意,说道:“小细节往往也能体现一个人品质,很好。但在这不必拘束,喝吧。”林展翔轻叩了下头,却依旧没动唇。陆世寒吃了几口,见他还傻楞着,纳闷了:“为什么不起勺?我不是说了没关系的吗,你就锅喝就行了。”林展翔道:“前辈才用一小碗,我整锅动过,又给你吃,很不尊敬的。”陆世寒赞道:“嗯,好孩子!可在此地此境就不讲究那些了,有得吃也不错啦,还怕你的口水么?”
汤饱水足,陆世寒要林展翔去捞那条头鳄鱼上来,剥了皮做大褂,肉为粮用,能食个把月,却要小心另一头鳄鱼,别想拿鳄鱼作美餐,自己反被鳄鱼作美餐了。林展翔捧刀来到潭沿,那条浮尸离岸不远,他砍了一根细长的树,尾端绑个倒勾,看没死的那头不露面,就勾带肚朝天的鳄鱼近岸。死鱼虽重,但漂在水上,就算是蓝鲸也拉得来。林展翔使劲把鳄鱼拖上草地,发现它的尾巴和后左脚没了,这么简单的问题他思索了半天才明白是活着那头鳄鱼啃掉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林展翔终将鳄鱼拖回山洞,累得筋疲力很正常,又头晕脑胀,肤sè发黑,咀唇乏白。陆世寒擦拭着一口通体绿光的长剑,没转身看他,只道他是富家子弟,缺少运动,说道:“后生仔就得多段练段练。”林展翔脸暴青筋,似万千虫子噬心,视线朦胡,连说话也是极辛苦的事:“前辈``````我``````不行了。”陆世寒听他的声音中气不足,意识到大问题了,凑上一瞧,微惊:“被蛇亲了。”扶他坐就,运功驱毒。
一股暖流自肩膀传至诸脉百骇,林展翔登觉舒爽无比,灵台越来越清明。发了会功,陆世寒撤手吐纳,抹抹汗水,直是大耗真气:“这条白眉蝮够毒,你给它咬伤,原必死无商量,好在遇上我,你的命还挺硬的。”林展翔伸展下肢骨,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白眉蝮是什么蛇?”白眉蝮长可达一米,最重有三四斤,头大颈小,蛇身较粗,呈棕灰sè,有三纵行圆斑,圆斑中间为紫棕sè。陆世寒说道:“它不是咬你了吗?你没看到它?”林展翔道:“没注意看,它咬我,我就咬它。”当时那种情景谁都顾不得研究它样子。陆世寒道:“死了?”林展翔道:“死了。它想要我的命我就先要了它的命,叫它没命要我的命。”陆世寒回坐木桩上,说道:“过来,跪下拜师。”林展翔诧道:“我为么做你徒弟,我这块烂泥沾不上壁的料会丢你颜面的。”陆世寒一拍大桌,火道:“想当年要拜我为师的人从华山三清行院门口一直排到山脚下,你小子气我不是?”林展翔抚下他背心,让他顺顺气,说道:“前辈,不怕你笑话,我在家里天天用功练习祖传的八十一路混元棍和雨花枪法,可连个流氓地痞都打不过。并非我不愿学,华山剑客无形剑陆前辈怎能收个废物做徒儿呢。”陆世寒接受他拒绝的理由,说道:“你耍一遍八十一路混元棍和雨花枪法让我分析下你哪练的不得道。”林展翔犹豫了,所谓家传,只能传自家人,但想华山剑客是何样人等,岂会暗记我的招式?再则老前辈的剑艺早得到武林中人的认可,比我这八十一路混元棍和雨花枪法高明得多,又何须窥窃我的花枪绣棍。理通这点,他说道:“请前辈多多指教。”在灶边拣了一根称手的木棒,抱棒一辑,陆世寒点头,表示可以启始,他便舞起来。
“混元棍法”和“雨花枪法”是北宋梁山好汉,十万禁军教头林冲的成名技,此后他林家历代男丁必练。林展翔打八岁就着手修习,一练十四载寒暑,进展的速度与蜗牛有一比。这也成了林镇伟最头痛的事,每天早午晚三柱香供祖。儿子练枪,几乎rì不隔断,勤奋有加,收到的效果却让人捶胸顿足叹息。林父曾也请许多武师,名教来剖析,得到的基本是一句话:朽木不可雕也。他不得不承认儿子是脑筋不会拐弯,可并不是很笨,思前想后只能讲他资质大吓人,完全没有习艺的天赋,唯一满意的是儿子忠考仁义四美,遥胜学了任何神妙的绝术。
林展翔一式式舞出,确让陆世寒刮目相看,按理说,十四年那么久,教头猪练也不止这个成果,但见他棍棍挥打,不是力度不够,就是偏位很大。更让陆世寒差点从凳上跌下来的是,他有些招数竟要两三次才使得完整,一招之中挥到一半又挥不下去,停着比划了几下再接着后半招,往往要拼几回方可演尽一记。陆世寒不想隔夜饭也呕出来,忙扬手示停。林展翔收棒说道:“前辈,怎么样?”他问的是家传的棍法如何,不是问自己演练得好不好,因为他自知定是演练得入不了高人的法眼。陆世寒风趣的道:“还好撑住,没吐。”林展翔修正道:“我不说这个,是我家这手棍法使得么?”陆世寒端正坐姿,摆了大师应有的模样道:“梁山英雄林冲原是禁军教头,是给高俅逼得落草为寇的对吧。他的棍法枪法阵上拒敌,勇不可挡,横扫千军,战场上确是无敌,但用在武林中与人格斗就不怎样了。由于沙场杀敌,面对的是千军万马,所以这两套技艺的招式繁多,后着更是千变万化。因此如你这种和木头没分别的人,根本不适合练,要学就该从内功心法入手。知道我华山派的最顶尖的绝术是什么吗?”林展翔崇拜华山诸侠,当听过他们的必杀技,说道:“是‘易脉华生剑’,以无形剑气伤人。”陆世寒摇头摆手,道:“华山派最厉害的是‘神照素心诀’。还不拜师?”林展翔一万个愿意,可``````他说道:“我连简浅的也学不来,却怎练得贵派的至上心诀。”心法越高不一定就越难,大多是因人而异的。陆世寒道:“你思想单一,宜修习内功。给你练是为了我自己。白眉蝮奇毒无比,又终年在这yīn寒的潭水里,毒xìng更甚,以我的功力只能将你体内的毒素镇压,而不能逼出来。此后你每rì少说也会毒发一次,一次比一次难受,直到七七四十九,全身腐烂。你要自己练心法给自己镇压毒素,练功有成,体质增强,抵抗力提高,三五年都不会毒发身亡的。我知道你不怕死,但你要为我想想,你这一去,谁帮我凿隧道,还我zì yóu。”
急人所难,是我辈侠义道应尽之务,林展翔豪气骤生,跪地咚咚叩头:“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弟子必rì夜用功,留住小命,凿开隧道,让师父重返人间。”这个“人间”指的是外面的世界。陆世寒大喜,递过一本旧籍:“这就是‘神照素心诀’的口决,好好努力。”林展翔棒在手里,视如至宝,又叩了几响头才起来。陆世寒道:“先宰鳄鱼,明天始练,不懂的地方问我。”师父虽说我宜修习内功,但林展翔对自己的信心也不大。
陆世寒脚一挑,鳄鱼飞起,重重地砸在不堪负荷的木桌上。林展翔投来敬许的目光,不知得到何年何rì能及此境地,其实很多人都行的,是他坐井观天,把高手的局限定在其父林镇伟、刀疤佬、大眼龙的身上。陆世寒将青玄剑交在他手里。林展翔见这口兵器散着绿光,隐有正义之气,说道:“好兵器!谢师父赐剑。”陆世寒定形了:“不是赠你的,为师看你使刀不利索,给你剖鳄鱼用的。”林展翔尴尬傻笑。
陆世寒说道:“这柄叫青玄剑,是我华山派镇山之宝,我天天用来挖地道,现在是救命之宝。青玄剑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但在破胡刀面前,也暗然失sè。”林展翔将鳄鱼皮剥下,送给陆世寒作衣服。开膛破肚去内脏,肉一时吃不完,就割一块块穿挂起来做腊味。忙毕,林展翔洗干净刀剑和手,生火煮了一大锅,他不会下厨,可绝谷与外隔断,没有油盐酱醋之类的调味剂,熟了就吃,倒与厨艺无关。
餐后,陆世寒掘了几把沾xìng强的软泥渗水搓成团,像搓面一样,搓好就捏起碗来。没吃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他不是泥匠,随即捏个钵总不难吧,掏个小窑放进去烧硬即可。瓷器是先打形,干后入窑烧,烧好后封窖数rì便出炉。火候最关键的一道程序,有经验的泥匠会根据当时的情况调配。火候掌握不到位的话,泥器会有老火、欠火、变形甚至有龟裂的现象。陆世寒不识这些,他也不须要识这些,装得食物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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