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腊八（1/2）

() 时间很快，朱常络读书已满三个月。虽然条件寒碜了点，做为老师的即没有钱拿也没有饭吃，倒不是说永和宫管不起一顿饭，鲍参翅肚什么的永和宫肯定是吃不上的，但是鸡鸭鱼肉什么的总还是有点的。当老师的不敢吃是因为皇命难违，说好不管饭那就是不管饭，吃了就是抗旨，抗旨后果是很严重的。

好在小叶与老沈也没怎么计较，这点让朱常络比较欣慰。小叶就是叶向高，因为他还不到三十岁，胡子都没怎么长的出来，一脸的青葱样。老沈四十多岁，长得却象六十多岁，看着比申时行还要老上几分。对于沈一贯，历史有很多不真实的记载，可是有一点肯定是记对了，这家伙绝对是个老滑头。朱常络没事的时候常想，这家伙长的这么急，肯定是被心眼子太多催老的。

可是这一老一少两位有一点是共同的。学问那是真材实料，一等一的好。不知道是不是因没管饭的缘故导致两位老师挟私报复，二位对皇长子的教育异常严苛，这让朱常络大吃苦头。虽然有前世带来的文化底子，可是在一片之乎者也面前，没有半分用武之地。

于是乎，朱常络终于体会了一把国学经典的博大jīng深。每天从早到晚，手不释卷觉都睡不好。小叶和老沈可不管他辛苦不辛苦，两人一个上午一个下午，全天轮班制，可把朱常络折腾坏了。

朱常络一咬牙，就当重回高中时代了，再苦再累还比的过高考不成？一咬牙一跺脚，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老子忍了！

是金子在那都能发光。朱常络的表现很好的诠释了这句话。

小叶与老沈顶着风来当朱常络的老师，自然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国为皇长子的大名在外，二人教自然是真心教的，可是也没打算出什么成果。可是在教了三个月后，现在的朱常络在他们的眼中，那就是一块掉在粪坑里的金子，十足真金呐！

这个比方或有不妥，可是小叶老沈二人却铁了心认为这个比方很恰当！什么懦弱无能，什么蠢笨如猪？什么不成大器？这都谁泼的大粪啊……如此资质，必成大器也！二人原先那点小念头早丢到了九宵云外，正儿八经的使劲的折腾开朱常络。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勇夫安知义，智者必怀仁。”申时行拿着这首内宫传来的诗稿，手都激动的抖了起来！让俞伯牙和钟子期死去吧……什么叫知音？这才叫知音哪……干了一辈子工作的申时行热泪盈眶。最懂我的是谁？哦是你，是你……还是你……

这样的人不做大明天子，那还要什么样人做？此诗刊发朝野后，继上一次励志书轰动余波末了，这一次丝毫没有例外再次引起了轰动。一时间人手相传，争相诵仿。都是当官的，都是读书人，这一首诗谁看了都觉得是在写自已。一时间一个个都是勇夫，一个个全是智者……在得知此诗是进学三个月的皇长子朱常络所做后，所有的大臣们都鸡冻了！

有独无偶的是万历皇帝的御书房的案上也放着一首诗。“只有天在下，更无山与齐。举头红rì近，回首白云低！”此诗意境高远志气远大，寥寥几字将凌云之志跃然纸上。就算万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首好诗。

凝视着这张纸，再看看案上堆得山高的一样的奏折，看都不用看，这些折子无一例外都是上表要求皇上立皇长子为太子的，而且大有源源不绝之势。

“这就是你要选的路？好吧，朕给了你要的机会，你到底能走多远，朕拭目以待！”伸指一弹那首诗：“举头红rì近，回首白云低？气势是足了，就怕你登高跌重，等回不了头的时候看你怎么办！”微微一笑，万历伸手将纸笺交给身边内官总领太监黄保。

黄保心领神会，连忙打开紫檀柜子，取出一个锦盒小心的放了进去。万历满意的笑了笑，“来啊，摆驾储秀宫。”

这几rì由打宫外传来的消息，无一例外的都使郑贵妃极度烦恼，令她惶惶不安，坐卧不宁。

几天下来，那个贱崽子居然被人称为粪桶里的黄金？我呸！谁是大粪，谁是黄金？郑贵妃几乎都想骂娘了！那些瞎了狗眼的大臣们，就知道和自已做对！将以前皇长子懦弱无能的表现，都一股脑的赖在自已的身上。自已倒也罢了，可是如今的皇长子朱常络风头正劲，对自已的皇三子极为不利。

再一次紧握住手中那个玉瓶，郑贵妃第一次认真的开始考虑，是不是到了该用这个东西的时候了？红丸相思血有多么厉害，她心知肚明。顾宪成是什么意思，她也心知肚明，可是她犹豫……

眼下自已在宫中地位尊贵，皇上宠爱不衰，太后皇后对自已都心存忌讳，礼让三分，虽然没有皇后之名，早有皇后之实。更何况皇三子朱常洵，皇上已亲口承诺，不rì便要立为太子。凡事种种，无一不向着自已心中所想，即然如此，又何必干冒大险，做这破釜沉舟的事？

因为这些顾忌，郑贵妃犹豫至今，一直迟迟不肯下手。下意识的在等顾宪成给自已指示，可奇怪的是顾宪成的一直沉默，这让她心里发慌，没有信息说明顾宪成不高兴了，难道因为她没有听他的话，从此不理她了？郑贵妃心里空的厉害。

事实证明，顾宪成心里还是有她的。随着郑国泰源源不断的将宫外朝中各种各样的消息不断递了进来，每一桩一件，都在用事实向她表明顾宪成之前锦囊中那句话的正确xìng：养虎为患，必成大害！

罢了！为了自已，为了儿子，更为了。。。他。。郑贵妃狠狠一咬牙！为了能够拥有这一些，自已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桂枝！”自从永和宫刹羽归来，做为事头的桂枝自然没得了好。由心腹直接变成了脚背，对此桂枝深感失落，一直憋着劲想要立功，再获郑贵妃的信任。

听到郑贵妃的召唤，桂枝几乎是飘到郑贵妃身边的。对于桂枝的忠心狗腿表现郑贵妃满意的笑了笑，俯耳在桂枝耳边嘀咕了几句后，桂枝的脸sè顿时变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