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2）

一队银甲步兵押着三个被俘虏的烽燧台戍卒走上前来。

可这几个戍卒，同样也听不清对方在说，或者对方要求他们向城上的人们表达。

「大人，饶命啊！」

「留守使大人，请您救我啊！」

……

城下三个被俘戍卒只是在那哭喊求饶，请求救命。

折腾了这么久，还没弄清个道道出来。

留守使张明的眼睛，也已经睁开了，他见城下敌军数目不多，一颗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城下那个出头喊话的骑手，挥手让人把被俘的轩辕戍卒带下去。他似乎不太甘心，自己又扭转马辔，朝着城头上的官兵们哇啦哇啦地喊了一大通话。

还是根本听不懂。

张明失去耐性，烦躁地举起了让城头战士们准备射箭的红色三角形的指挥帜！

「慢着！大人！」

狄锋见状，挺身而出：「对方来意不明，大人且慢兵戎相见！」

「哦？原来是狄通事，」张明斜乜狄锋一眼，手指城下道，「听说你精通胡语，你能听懂他们在叫嚷些啥吗？」

「回大人，小民并未听懂。」

「那你好大胆！居然敢滋扰本官的临阵指挥！」

「大人！城下这支部队，是友是敌，殊难料定。即使认为他们是敌军，但他们是全部来临了，还是仅仅来了一支前锋小部，亦未可知。」狄锋满不在乎，因为他早听出张明话里的外强中干，色厉内荏，「贸然开战，恐怕就再无挽回的余地了。一旦兵争肇始，大人能能保证我军一定就有胜算么？！」

「那你说怎么办？」

听得狄锋说道，眼前这可能只是一支前锋部队，后面可能还跟着一支大部队，张明的态度不得不软化了下来。

「派人过去，探究对方的真实意图。只要想主意多交流，语言问题总能克服，我们总能找到沟通办法的。」

「哼！书生之见！」张明不屑地摇头。

「留守使大人，」陈贵也站了出来，声援狄锋，「卑职以为，狄通事的话确有道理，请大人明察。」

「好吧，既然你们两个如此热爱和平，」张明冷笑道，「那就有劳二位走一趟，到下面去跟这伙怪物们交流交流，沟通沟通吧！」

陈贵勃然色变。

跑到城下，去跟一伙语言不通、充满敌意的武装人员谈判，危险自不必提。

狄锋却毫无惧色，反而趁机接过话头：「承蒙大人信任，我等自当效命，不负大人所托！」

「既然如此，」张明嘴角泛起恶意的笑容，「准备槌索，恭送两位使者！」

「老夫也愿随狄大人、陈千总走一趟！」

魏胜生负剑而出，站到了狄锋和陈贵的身后。

「愿意送死的人，还蛮多的嘛！连老头儿都想看个新鲜哩。」张明并不知道魏老侠的身份，瞥一眼老头后，把手朝身后的军士们一招，「槌索！」

不明身份的武装兵临城下，尽管对方的兵力远少于城防部队，但张明却不敢打开城门。他命人拿来长索，将狄锋、陈贵、魏胜生三人槌下城墙，去与对方谈判。

见到城上槌下三个人来，那个喊话的骑官似乎颇为高兴，纵马过来，手舞足蹈地讲了一大通。

可惜，虽说狄锋对北部草原、西域荒漠各胡族的语言都有所涉猎，可对于此人的话，依然一句也听不懂。身旁的陈贵、魏胜生，城头上守卫官兵们，就更不用说了。

没有办法，狄锋只能尝试靠手势、表情、动作来表达意思。对方也明白了狄锋的意思，开始打手势。可狄锋本来就从未学过手语，那个骑官想必亦是如此，更加上两边的文明背景、手势体系、情绪表达方式等都迥然相异，两个人比划来比划去，像猜谜一般去揣摩对方的意思，折腾了好半天，还是没有弄清个子丑寅卯来。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对方每说一句之前，都会摘下头盔，按在胸口，向狄锋鞠一躬，而狄锋也有样学样，回敬着向对方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