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2）

「大堂、二堂、三堂是县衙的三大主体建筑。它们都建在高高的台基上，显得格外高大巍峨。我们眼前正面所见的，就是大堂。大堂之后，则依次为二堂、三堂。这三座建筑，都恰好处于天狼县衙的中轴线上。」

「造这么多堂干嘛呢？」瓦西里道，「我国的法院公审厅，也就一座就行了嘛！」

「贵我两国，在法律思想、司法制度上完全不同，不可随意比附，」狄锋笑道，「造这么多堂，当然是各有用处，不可混淆。」

「先说这大堂后面的二堂、三堂吧。二堂乃是知县预审、初审和调解一般案件的地方。知县大人在此恩威并施，对讼案的当事人进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伦理思想教育，通过调解，征得双方同意，达到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目的。」

「轩辕帝国，为礼仪之邦，文明之国，崇尚和睦友善，相亲相爱。帝国司法的主导思想，亦秉承这一传统美德，主张息讼，讲求通过道德论理以教化万民，息罢纠争。」

「三堂，则是知县日常办公、接待上级官员和商议政事的地方，一些涉及机密和不宜公开的隐私案件也在此审理。这个地方，往往蕴藏玄机。」

「三堂左右两边为东西花厅院，是知县及其眷属居住的地方。后面为县衙的后花园，供知县赏心悦目、陶冶性情。」

「哇，你们的县太爷可真舒服哩。」瓦西里叹道，「住这么大的宅子！」

「所以人们想当官嘛！」狄锋指着前面道，「大堂就要到了。」

「面前的这个大堂，又是整个县城衙门的中心建筑，最为壮观。你看，大堂上方悬挂着的，是轩辕语的「天狼县正堂」的金字匾额。」

「哦，」瓦西里抬头细看，嘴里喃喃，「人、、、天、、、也、、、之、、、」

「乱七八糟的？！」狄锋讶道。

「我在复习你教的字嘛。」瓦西里指着堂前粗大黑漆廊柱上的抱柱金联道。

「学了半个多月，你就只认得这么简单的几个字。」狄锋不仅哑然失笑，「这是一幅对联，上联是「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下联是「负民即负国何忍负之」。」

「此联乃是前朝名联，苦心孤诣地对大权在握、缺少制约的官员进行告诫，」狄锋叹气道，「但如今，这种告诫，很少有人会放在心上了……」

狄锋接着介绍。

一般情况下，大堂是知县发布政令、举行重大典礼、公开审理案件的地方，亦最为百姓熟悉。事实上，人们只要看看县衙大堂的架势，就能感觉到官衙之严刑峻法。

县衙大堂的中央设有一暖阁，烧地龙取暖，保证县太爷不会在这西北苦寒之地因办公而冻病。

这个暖阁，是为知县审案专设的公堂。暖阁内，设有三尺公案，上面放着惊堂木、文房四宝及红绿头的案签。红头签为刑签，是下令动刑的；绿头签为捕签，是下令捕人的。

当叮叮当当的签儿掷地有声之时，便意味着一项重大案件正在审理的过程之中，马上就有人要皮开肉绽或被捉拿归案了、、、

「你瞧，暖阁前地坪上保留有两块青石板，东为原告石，西为被告石。」狄锋指着前方的地下道，「两块石板上留有明显的跪坑，那可都是无数犯人拿膝盖磨出来的。」

「暖阁外的两侧，分别摆放着堂鼓、仪仗及刑具。堂鼓等的作用主要是摆威风。审案时，堂役击堂鼓三声，三班衙役两厢伺立，齐声高叫升堂，知县身着官服从暖阁东门进来，坐上大堂，然后原告被告被带上来，分别在大堂的原告石和被告石上跪下。退堂时也击鼓三声，亦叫做退堂鼓。」

「刑具，可就不一样了。而且，东侧和西侧的刑具架，又各有不同的作用。」

狄锋详细带瓦西里走近观看。

东侧的刑具架上，摆着十多根黑红各半的水火棍。细看这些刑具，都很有讲究，有比较细的竹板，有粗大的木板，木板又有宽的、窄的和四棱子的，打起人来自然轻重大不相同，官员和衙役可择物而用。

「为采取黑红各半这种颜色呢？」瓦西里好奇地问道。

「在我们轩辕帝国，黑色象征水，红色象征火，」狄锋解释道，「这种颜色，寓意就是，罪犯的行为和帝国的法律犹如水火互不相容。」

「这些刑具怎么个用法呢？」

「东侧这架子上的刑具，属于比较轻的，适用于轻微犯罪。另外，进了官府打讼案，无论被告还是原告，都要长跪在坚硬的石板上，都要吃板子。」

「这不是不分青红皂白了么？」

「我前面已经说过，帝国司法主张息讼，反对打官司，所以有「入门三分罪」的说法。」面对都不懂却都好奇的异国番将，狄锋耐心解释，「进门打官司，就先得受点儿罪。所以，一般老百姓，小事都自己摆平，不得已才会进来找县太爷。若是屁大一点的事都来找官府，县太爷岂不会累死？！」

「板子怎么个打法呢？」

「男的，把他放翻在厚实的椿木凳上打屁股；女的，打在手掌上。」

「打屁股，」瓦西里咧嘴笑道，「怎么选了这么个臭烘烘的部位？」

「收起你嘴角的嘲笑，打屁股可是一项仁政哪。」狄锋介绍道，「它是击败了屠勒入侵的麒麟大帝所发明。麒麟王朝以前，打板子没有固定部位，常打在腰背上，往往把人当场打死。后来，仁慈的麒麟大帝看到一张针灸图，发现腰背上穴位很多，而屁股上穴位很少，于是开恩下了圣旨。自麒麟王朝之后，公堂上打屁股就成了定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