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阵灵之死与灵魂危机（2/2）

三十多年来，“阵灵”的意识一直只有非常简单的智商，他成长的极慢，岳海和他交流，他也都是有什么说什么，其实岳海的性格和他很像，除了怪兽，岳海对人类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信任，如同婴儿对周围陌生人们的感情——没有吓到他，他就亲近所有人——而且三十多年的交情，岳海确实是拿他当唯一与自己一样的存在，现在，他在消散，而岳海却无能为力。

时隔近四十年，岳海再次尝到了失去至亲的滋味，这次的刀，如此的钝，又如此坚定，慢慢地，一刀刀，割了一年零一个月加二十五天！“阵灵”散了！

岳海清晰无比地看到了这片“灵台方寸海”，也清晰无比地“看”到了“阵灵”的消散。

岳海的灵魂开始融合这片空间，无数的玄妙涌进灵魂，隐约间他明白，自己在得到这些东西的同时也正在失去一些可能极重要的东西——不只是“阵灵”！

“不！”岳海努力阻止着融合的进行，想要逃出这片空间，他明白，只要出去，没了阵灵的空间再无法强行拉自己进来。可哪里还有出口？

许多“东西”涌进灵魂，更少的其他“东西”不断被剥离，岳海倾尽全力在阻止着这一切，剧痛！痛彻灵魂！越反抗越痛！

可岳海坚定无比，他是人类！他要做人类！

“一定有办法！”剧痛之中岳海仅存的灵智在艰难地思考，下意识的，他把全部意识投入自身灵魂,想要找到这一切的根源!想要阻止每一份“东西”的“侵入”！

在灵魂的至深处，永远无人能够触及的地方，残破的结构原本与灵魂紧密连接着，构成了一个完整的灵魂——岳海，现在，残破的结构正在被不断补全，随着结构的完整，外在的灵魂不断脱离连接，待到结构补全完整，整个灵魂都将溃散！只余这片空间的核心！

到那时，新的“空间核心”就出世，岳海或能留下点滴念头成为“阵灵”孕育灵智的养料，但更多的可能、接近无限大的可能，他都会彻底死亡！毕竟，阵灵本不该存在！

岳海无法看到自己灵魂内部发生的变化，阻止这一切会带来灵魂的剧痛！但他仍在坚持，纯粹的心给了他最纯粹的感知，他必须这么做！他从未如此明晰过！这是生命本能的追求！

“阻止不了，我就再给你加点东西！”融合经受着岳海的阻挠仍旧坚定地进行着，岳海毅然决定！

贸贸然地主动把某些东西填进灵魂深处，何止是找死，死了之后都永远无法被复活！本质改变，即便是原始宇宙也无法复原！一旦改变，原本的岳海就等于彻底不再存在了，如果出错，世上就只有“灵魂出错的岳海”——这样的灵魂，一被复活就会立刻崩溃！

岳海不知道自己正在经历的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究竟意味着什么，他只是这么做了，遵从生命本能的选择，他努力感知自己灵魂的深处，在他能够感知到的极限处，撕裂！粉碎！灵魂粉碎的痛楚之中，无数的碎片裹狭着空间核心所需要的“东西”直入灵魂核心！

不分离！无数的灵魂碎片包裹这神秘物质依附到残破的空间核心结构上，越聚越多，最后竟再次连接到已被剥离了大部分的灵魂！

“阵灵”的消散导致岳海成为灵台方寸海的半个主人；灵魂深处，破损的结构是岳海的一部分；执着的灵魂碎片更是岳海意志的最直接体现。

当岳海的灵魂碎片在灵魂深处越聚越多时，所有的一切开始随着他的意志产生了变化。破损的结构混合着灵魂碎片乃至整个灵魂都在凝结。

失去了原本的平衡，岳海的灵魂消散已近在咫尺！

剧痛终于消散，意识濒临崩溃的岳海明白了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原来我本就是一个意外，”一番磨难，自己灵魂的秘密彻底暴露出来，岳海对此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毕竟活了四十多年，可惜，法则，太深奥太繁多了。”

岳海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看到法则的尽头，生命的究极，这是他最真最深的向往。

“师父、人类、地球”岳海感受到了以前进出这里的“通道”，“唯一的希望，无限趋于零的几率，我会成功的！”岳海封闭灵魂，他要面对的，是灵魂最本质的改造，成功的几率基本等同于无数亿年来里无数生命中产生他这个意外的几率。

随即，岳海失去了意识，他决定把这个难题交给本能、交给某个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