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六更（2/2）

在所有人都羡慕之中，卞文清的三个儿子服侍他穿好衣服戴上帽子，簇拥着他昂头挺胸地出了大理寺。

“三两句话，切到点子上，漂亮啊。”

“有本事本事，行家一出手就知道了。”

“没有什么原因，多半是鲁阁老要护钱侍郎，而在背后做的手脚。”吴文钧说着，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的走，他先前的镇定，此刻荡然无存。

金嵘扛下了所有的罪证。

吴文钧步子一顿停下来，“你说的对。”他一顿看着谭先生道：“你吩咐人去牢房……将那些死囚都放出来。”

卞文清昂着头，眼睛微红。

“啊，大人！”杜九言从钱道安的手里又拿了一份手谕出来，“忘记和您说了，我受了圣上的委托，要为整个案件辩讼。”

“好！”卞文清跨过去，哈哈和三个儿子笑着道：“今日为父不亚于重生一回。”

“卞文清，”吴文钧看着卞文清，“虽说你指认贪污的罪证被你的讼师洗清，但本官需得再问你一句，此案，你果真没有参与，毫不知情？”

从来没有什么时候，有此刻这样慌乱。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杜九言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打算只查卞文清一个人。

她说着环视一周，视线落在吴文钧身上，扬眉道：“所以，在金嵘家中搜出来的，所谓卞文清在顺天六年写的分赃信，是四年后的今年伪造的。”

吴文钧目光一凛，“受圣上委托，为何我们都没有听说？”他说着，其他二位主审，两人也纷纷摇头。

“大哥，谢谢大哥。”卞杭的两个弟弟道。

“先起来，让为父穿好衣服。”

说着，他起身和三位大人行了礼，去了后衙，其他两位主审则有些尴尬，下来陪三位大人闲聊。

三位大人分别鉴别，鲁章之颔首道：“你说的没有错，这上面的墨，确实是冯守墨顺天八年后的出的墨，老夫家中也用的此墨。”

“这一次，卞杭跟着裘大人去求杜先生，是最对的事。否则，为父就真的要含冤而死了。”

多少钱，也买不回来他被人冤死的性命。

这个案件，是他办的。

“休堂！”吴文钧起身，他不能拒绝圣上的手谕，但是他能决定何时休堂。

里外传来一阵喧哗声。

“各位大人都是文人可以帮忙鉴定一番。顺天六年，冯守墨的墨是有松烟墨臭的，纵然时隔四年也会残留，但从顺天八年开始，冯守墨为了遮掩松烟墨臭，他在墨料中添加了香料，所写出来的字透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味。这也是冯守墨越发有名的原因之一，因为他的墨有提神醒脑之功效。”

“要不，今天不审了？”谭先生道：“大人您晕倒，或者腿疼呢？”

那么，这个假的证据，杜九言能发现，而他吴文钧却一直在极力维护呢？

是真的没有看出来，还是其他原因？

“金嵘！”吴文钧猛然拍响了桌子，呵斥道：“你如实招来，这两个证据，是不是你找人伪造的？”

卞文清应是，抚了抚周身的囚服，他三个儿子一人拿着官袍一人拿着官靴一人托着官帽匆匆进来，齐齐磕头，道：“父亲！”

卞夫人在家门口准备了火盆，目含热泪地道：“老爷跨个火盆，消灾消难大吉大利。”

外面议论纷纷，堂内的气氛却尴尬异常，所有人都顺着杜九言的目光朝吴文钧看去。

“今天早上来前，我去了一趟宫中。”杜九言摆了摆手里的手谕递上去。

门外，响起一阵掌声，有人道：“我们都以为卞大人的案子不容易辩呢，没想到杜先生一上来，就可以结案。”

金嵘磕头应是，情绪上毫无波动。

卞文清拱手回道：“回大人的话，下官毫不知情。”

“一个墨汁，同样的色度从四年前到四年后，毫无差别。这账册的用心程度，显然不如方才的那封信啊。”杜九言笑呵呵地将账册递给书吏，负手看着吴文钧，“衙门查到的，金嵘和卞文清所谓的往来证据，做的很完美。可再完美的东西，假的终究是假的。”

“大人慢走！”杜九言道：“明日我去府中找大人。”

谭先生眼睛一亮，道：“您的意思是……桂王？”

现在，桂王还在牢房里，如果让那些死囚知道他是桂王，那后果必然不敢想象。

“好。”属下这就去办。

今天结束啦。明天开始恢复三更！老时间更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