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什么动机（二）（2/2）

“别气了，指责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杜九言和大家道：“什么话白天说，都去歇着。”

“柳哥怎么了？”忽然，泡桐看到了被单德全扣着的常柳。院子里黑，他们又是冷又是慌又是怕的，根本没有注意到常柳被单德全扣着双手站在墙边。

“杜先生，”常班主见常柳不说话，又无助地看着杜九言，“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柳儿怎么会放火呢？”

“你要是打捡着打不死的地方打，别把人弄死了，到时候说不清楚。”杜九言道。

“十四！”常柳说话了，声音凉凉地道：“我要到明年三月，才满十五岁。”

杜九言看着常柳忽然笑了，“你是算好时间了？”

常柳又不说话了。

“直接扯着戏服点火的。”跛子指着原本挂了一排几十件漂亮戏服的地方，现在已全部化作了灰泥，“幸好没有桐油，否则火也难救回来。”

“我实在想不到，他有什么理由放火。”常班主回忆常柳在这里的日子，他一直笑嘻嘻的，练功很吃苦，做事也勤快，大家都喜欢他。

“阴暗的人，做事不需要冠名堂皇的理由。”桂王道。

他很想知道，他到底哪里做错了，把这个孩子养歪了。

“没事，我出三千两，明天就给你们。”她道：“把你们班主扶起来！”

“杜先生，今晚要不是你们，这火起来就要连着烧了，不说这些行头，就是我们的命都要没有了。”常班主道：“您救了我们的命，还这么帮我们，我们无以为报，以后只要杜先生您有事吩咐，说一声，我们杭家班的人都听您的。”

“买最好的，最漂亮的。”杜九言道：“想买什么，买什么。”

“可是……可是他一直都很乖，对哥哥弟弟们，对我们都很好。”

杜九言站在灰烬里，凝眉道：“你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他没有理由啊。”

此刻，泡桐一嗓子，大家都冲常柳看去。

火势刚起，十几个人接着传水，一会儿就将火扑灭了。

杜九言道：“事情可能比您想的还要糟糕，一两句说不明白，等开堂审理的时候，您就知道了。”

“我对不起师父，我没有将杭家班带好！”

是啊，阴暗的人，可能只因为一件普通人根本不在意的小事，就会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情。

常班主感激地看着杜九言，和孩子们道：“给杜先生磕头！”

“爹啊，”小萝卜将自己荷包里的钱都掏出来，这是他最后的钱，剩下的都是太后赏赐的不能卖的，还有裘樟送的金子他还没换成钱，“我能不能也去，我这里有三百二十两，都给他们行不行？”

单德全踹了一脚常柳的腿，道：“这个畜生，我恨不得一刀结果了他。”

“什么？”常班主惊的说不出话，他身后的孩子们也一个个面露骇然，凌戎问道：“是常柳放火的吗？”

第二天亮，杜九言喊钱道安和周肖几个人，拿了三千两出来，“……你们把这钱送去杭家班，再请人把那个房子修一修。”

“杜先生，”常班主摇着头，“这些要不少钱，我们不能给您添麻烦。”

她说着顿了顿，和单德全道：“单捕头，先将人带回衙门关上。”

“您就是孩子们的再生父母！”常班主道。

钱道安接了钱，点头道：“剩下的钱你不要拿，我们出就好了。常班主是好人，我们应该帮忙。”

“杜先生，”常班主套了一件袄，缩着手恍惚地站在门口，声音沙哑地问道：“火，真的是柳儿放的吗？”

钱道安将他抱起来，笑了起来，道：“还是小萝卜会算账，这个帐算的很清楚。”

杜九言拱手道：“阿如，你真是太豪爽了！”

杜九言请大家回去睡觉，她点了点灯重新进了行头房。

孩子的哭声一顿，都看着她。

“我也去吧，”蔡卓如道：“一个戏班而已，找不到人唱戏，但是出钱让他们过上三五年，还是可以的。”

“不行，不行。这太多钱了，我不能要您的钱。”常班主道：“谁的钱也不是树上结的果子随手摘的，杜先生您也不容易，我不能要。”

杜九言摸了摸他的脑袋，含笑道：“好啊。我还许诺说让你请那些哥哥们吃饭呢。”

“九哥，”闹儿拉着子从房里跑出来，两个人手里也攥着钱袋子，“我们也想去。”

他一说，十几二十个孩子一起跪下来。

“等审的时候，问他吧。”杜九言道。

杭家班是真的完了。

卢家班是他们以前待的戏班，那里的一切和回忆对于他来说，是此生都不想触碰的噩梦。

“那就去吧。”杜九言道。

大家带着钱，直奔杭家班。

桂王和杜九言还有跛子则去了府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