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前辈后辈（一）（2/2）

“这些佛像也并非钟山寺买来或者请人捏造，是由香客赠送。”

“您继续。”杜九言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千万不要耽误时间，您的请讼人还跪着的呢。”

钱道安嘴角抖了抖，忙配合地拱手道：“申前辈，您吓着九言了。”

“这位老伯，您呢。”杜九言问道。

大家听的一愣一愣的，很震惊地看着申道儒。

“就算他们是一群十恶不赦的土匪，可也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只靠推断来证明他们杀人。”申道儒道：“一个人杀人与否，和他的人品以及过往并没有关系。”

在庙里居然找到了这么多的尸体。

申道儒要抢掌控权，所以选择无视杜九言的调笑，他上前拱手道：“本案主讼，是因为本案的讼师杜九言和桂王爷，在查证的钟山寺的时候，在其后院发现了十四座佛像。”

“你在辩讼什么？”他质问杜九言，“至此，你一直在说钟山寺。是，他们就算没有守住清规戒律，可依《周律》也无需带上公堂来审问，自有佛法高僧来处置。”

申道儒拱手道：“大人，一场公堂不可能审一天，耽误所有人的时间，我们也没有办法，一直在听杜先生顾左右而言他！”

“这也能解释，她刚刚为什么用足足半柱香的时间，在给大家渲染钟山寺的和尚是一群假和尚真土匪。因为她证明，这十个人的死，是这群假和尚真土匪杀的。”

“你们待在寺庙，菩萨都要被你气死。”

此刻，他明白了为什么杜九言从无败绩。和她辩讼，只有切身体会，才能真正明白。

钱道安暗暗心惊，申道儒的厉害，不单单只是他的能力，还有他也会走偏门。刚刚这一番话，他也是在煽动人心，从侧面来否定杜九言的人品，从而让主审和听众对她的为人产生质疑，削弱她接下来言语和讼词的力度。

“去过钟山寺的人都知道，在宝殿的左庭院中，这十四座佛像，第一座距今已有十年之久。”申道儒道：“其后，陆陆续续来了十四座。”

“这样不是辩讼，而是演说，而是蛊惑人心。从一开始就违背了讼师的职业准则！”

现在他看明白杜九言本场辩讼的套路，她是从小事开始往重点推进，一点点蚕食掉所有人对玄吾等人的耐心和信任，再最后去讨论本场的重点。

“二位老伯不用害怕，你们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别的事和你们不相干。”杜九言看着卖肉的老伯道。

申道儒也是眉头微蹙，难怪杜九言告诉他，她也找了一些证人。

“辩讼是什么，是在证据和证词的基础之上，来判定或者否定被告人的罪行。而不是，你用煽动性的语言，来调动主审和听众的情绪，达到最终重判的目的。”

“而在这十四座佛像之中，桂王爷和杜九言，发现了十具尸体，这十具尸体已查证六具，分别是三对夫妻，死亡时间最久的已有六年至多，其余的则是两三年，三五年不等。”

申道儒说，公堂上不谈情，所以他打断杜九言的话，说了一番慷慨激昂贬斥的话，可反过来，杜九言就有情有义地尊老爱幼，顺着他意思，让他这个被告讼师，临时插进来先说。

杜九言点头。

钱羽微微颔首，看向杜九言，“你如何说。”

申道儒说完，大家也都是惊讶不已，没有想到杜九言说的不过是冰山一角，真正诉讼的案件在这里。

“肃静，外面若再吵闹，本官可就下令关门了。”钱羽道。

他在用杜九言的方法，攻击杜九言。

大家都点着头，有人接话道：“您不也是说的乱七八糟，也没有说案情，您怎么还有立场来反驳她。”

两相对比，自然是情更动人。

随即从门口进来两个人。

“多谢了。”杜九言拱手，请二位下去，转而和所有人道：“三天一头猪，每天六只鸡，半个月半片牛。如此之大的消耗量，这可不是一两个僧人馋嘴偷吃就能吃完的。”

后堂内，大白牙拍着手，喊道：“言言好聪明，言言好聪明。”

大家都露出无奈之色，这手法，恐怕也只有鲁念宗这样单纯的孩子，才能这么直白地夸聪明了。

靖宁侯揉了揉额头，无奈地道：“这不是聪明，这是狡诈啊。”

“各位，我的意思很明确，无论被告善恶，和案件本身并没有直接的关系。”申道儒道：“正如崔巧或许善良，可她确实杀了人，这之间没有因果。”申道儒道：“所以，我们现在抛开所谓的人的善恶，来客观判别这个案件。”

早！又是周五，今天是加更日，好想这个月快点过去，这样我就不用更这么多了，好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