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绿到冒烟（1/2）

“x，莫不是她又要寻死？”

王小贱被这么一砸，沉默良久，脸上霎时尽黑，抿唇狠狠的盯着地上，骂了一句脏话。

“我x他大爷的！我这就带人去打他个屁滚尿流！”

依邵阳道：“打什么打！你就知道动武力，难道要让整个莫城的人知道这件事吗？”

王小贱道：“那怎么办？”

依邵阳道：“我头都要裂了！”

“.......”

已是入深夜，一阵阵冰凉的秋风从楼梯的窗口上灌进来，王小贱直直的打了个哆嗦。他看着依邵阳，他的眼眸比夜色更漆黑更深沉，看不到底，透着一丝萧然的冰冷。

心里又是一哆嗦。

周围的空气在两人的沉默和愤怒中凝结。

依邵阳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望手上倒了倒，抽出一根烟，又掏出打火机。

哒。

微弱的火苗燃起，他狠狠的吸了一口，那烟便立刻星火点点，随即一阵微弱的烟升起。

他眉头紧蹙，眼睛里暗光闪动，愤怒，焦急，不甘等等许多情绪都堆在那里。

又是狠狠吸了一口，向半空里喷出一口烟来。

一股沉重的气团卡在他的喉咙，正在逐渐上涌，如同凝结了的冰水般冷沉而坚硬，让他再也无法顺畅地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王小贱接过依邵阳递过来的烟，行云流水般也点上了一根。

俩人眉头紧蹙。

王小贱又打了一个寒噤，非白的眼中异常的激动，愤愤说道：“那丫的不是要去省城了吗？和咱们的合作怎么办？”

依邵阳摇了摇头，看上去又疲惫又烦躁。

“合作合作，你还谈合作！”

王小贱：“......”

王小贱虽然恨得咬牙切齿，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这么多年前的那股犹豫后悔劲，又全冒出来了，心里很惭愧，暗暗责备自己，禁不住道：“兄弟，当年......”

依邵阳幽幽的瞳孔不见一丝光，他微微抬手，示意他不要再提。

“……”

又是沉默。

王小贱快被憋死了，狠狠一跺脚，把烟头甩再地上，又用脚狠狠的踩了几下。

“我们到底怎么搞？”

王小贱忧心如焚，咄咄的望着依邵阳，容不得他退缩。

楚囚对泣。

依邵阳满脸的愀然无乐，随后把烟丢在地上，上脚摁磨了几下，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丝毫不见月光的踪影。心底更是凉了半截，眸中透着淡漠的伤痛，深吸了一口气，愤愤道：“现在还不能离婚，那混蛋刚走，我这就离婚。”

说到此，依邵阳眼里略过一丝疑惑，盯着王小贱补道：“今日若清和我说，学校有人杂言细语，你可知道这是谁传出去的？”

王小贱后背一凉，该死，莫不是家里那婆娘平时没注意，被人套了话去？

“具体是指什么？”

依邵阳不愿重复，烦躁又冷静地回道：“还能是什么？”

王小贱道：“莫城就这么大，据我所知，当年他们俩人的事没公布，知道的人只有柳如家人，李德阳外婆。难道，你怀疑？”

依邵阳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冷漠，轻哼一声，道：“柳如那哥哥再不是，也不会说这些陈年往事来污了亲妹妹的名声，那李德阳的外婆，更不会。”

王小贱装不下去了。依邵阳总是这样，虽然不是蛮横地质问，却总叫人不敢闪躲，他只得老老实实交代。

“怕是......我家里那婆娘说的。”

依邵阳：“......你......你可真是厉害，这么多年你瞒着我，却对你婆娘轻而易举的说了？”

王小贱急于解释，气有些不顺，吞吞吐吐说：“不是......是......我有一次喝多了酒......说脱了嘴......”

依邵阳真是被这个糊涂兄弟气得快背过气，眼中迸射出一抹犀利的光芒，沉沉落在王小贱的脸上，道：“你真是！糊涂！”

王小贱低着头，支支吾吾，“那次之后，我就很少喝多，这个你是知道的啊......”

恨铁不成钢。

依邵阳非斗筲之人，只得重重叹气道：“罢了，事已至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清，要转学。

“......那，我们和他合作的事呢？”

“都停了，我依邵阳离了李家还活不下去了？”

王小贱心想，不管发生何事，自己都会和依邵阳戮力齐心。

依邵阳和王小贱一通沉默后，便回了家。进家门时，已是凌晨三点，他蹑手蹑脚的就去了放杂物房间，随便拿了几张毛毯，便睡下了。

自然是彻夜未眠。谁能睡得下，睡就是大猪蹄子吧。

次日清晨，一切照旧。

柳如早早起身，出门买了一些豆浆鲜奶，又在厨房捣鼓一会，下虾仔面，煮混沌，煎蛋，洗青菜，下青菜，出锅，撒上细细的葱花，不一会儿，三碗色香味俱全的馄饨面就上了餐桌。

她又将面和碗筷摆好，抬头一看时间，正好，早上7点。

女儿已刷完牙洗好脸，衣服穿戴好，跟柳如礼貌的问了声“早上好”，便端端正正的坐在餐椅上

“哇，好开心，可以吃虾仔面和馄饨啦！”

柳如温温一笑，道：“你先吃，我去喊你爸爸。”

正要转身，传来依邵阳的声音——

“我的乖女儿什么事那么开心啊？”

依邵阳双眼有些乌青，眼袋更是比平日更重了些，他走进一看，是自己喜欢吃的早餐，眉间微微一蹙，灰色的眼眸丝毫不变，道：“喔，看来爸爸也很开心啊！有没有谢过妈妈呀？”

父女二人相视而笑。

女儿才想起自己忘了件重要的规矩，转身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妈妈，道：“谢谢妈妈！”

柳如笑笑，道：“好，快吃，一会迟到了。”

依邵阳是冰魂素魄之人，教育女儿更是尽心尽力，丝毫不敢怠慢。不求她大富大贵，只求一生冰魂素魄，快乐自在。

父母总是如此——背后战火燃起，子女跟前风平浪静。他们以为如此是最好的办法，却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被子女知晓，对子女而言，那才是深深的打击。

没有人愿意活在谎言的围城中。

用过早餐后，依邵阳便同往日一样送女儿去上学了。

平日里，女儿在车里总是叽叽咕咕的跟喜鹊似的，对他总有说不完的话。而今日，却一共加起来不到十句。依邵阳双眸茫然暗淡，心间一酸，问：“是不是那些虫子的叫声吵到我的乖女儿啦？”。

女儿揉了揉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打了个哈欠。

“爸爸，你昨晚很晚才睡吗？我听到了你的脚步声。”

小家伙目不转睛的望着他。

依邵阳惊讶地“啊”了一声，真是没想到女儿这等敏感。他挑起细长的眼眉，努力保持着父亲的微笑，轻轻摸了摸女儿的头，道：“爸爸吵着你了么？”

女儿眼眉子一弯，清晨的阳光正好洒下一缕在她眉间，水晶包子在发光，依邵阳眼中布满温暖，心事重重的模样快消失殆尽。

女儿摇摇头，道：“嗯......爸爸没有。”

依邵阳心里微微颤抖着，鼻尖酸楚，轻轻道：“乖女儿......”

学校里得近，一会儿便开到了。

依邵阳微微蹲下，和女儿齐高，笑得暖暖的，道：“今天也要好好学习，晓得么？”，又将女儿的外套整理了一番，仔细瞧了瞧，刚露出颇为满意的笑容，又顺势将女儿又软又暖的小身子搂进怀里，轻轻道：“深秋了，外套不能随便脱，知道么？”

说罢，将女儿放开。

女儿那水晶包子脸冲爸爸嘟嘟嘴，“知道啦，爸爸，我走啦！”。

依邵阳伸手轻轻把女儿往前推了两步，“好了，快去吧，别迟到了，下午爸爸来接你。”，

水晶包子点点头，如一阵清风似的跑开了。

他注视着女儿的背景，心里喟叹一声，“只希望，只希望你能平安健康的长大。”

柳如目送完丈夫和女儿出门后，同往日一样，独自一人收拾厨房。一早上，夫妻二人也不过是简单的寒暄，面上功夫做好，女儿倒察觉不出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