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故乡（1/2）

石小羽立在门口看着这个小院，仿佛看到一个小女孩张牙舞爪的拿着树枝追打同伴的样子，小女孩笑得肆无忌惮，眼里的光跟金子似得，十多年过去了，童年仿佛昨日，只是她看着门像变矮了，也变窄了，曾经需要踮起脚尖才能够到得东西，如今只要伸出手就能碰到，比如门上的铁环。

走进院子，那株枣树粗壮了很多，枝条的叶子是健康的翠绿色，她想起小时候来不及等枣子变红，就往嘴里塞，奶奶常说她是馋猫，那个女人开玩笑说她是猪八戒转世，她还记得每年拿着杆子打枣的样子，一个小小的人儿拿着一根长杆对着树耍威风，小时候她是个十足的淘气包，连邻居的小花狗见了她都夹着尾巴逃。

“谁啊？”一个老人拄着根桃木拐杖驼着背从屋里出来，岁月在她脸上刻着很深的痕迹，她向前走了几步，对着眯着眼睛的奶奶说：“奶奶，我是小羽。”

“你是小羽？”奶奶激动的看着她，冲屋里叫到：“小羽，是小羽回来了。”紧接着屋里走出一个老汉，也佝偻着背，见到她就拉着她的手：“快让爷爷看看，都这么大了！”

小羽迎着两位老人审视的目光，心里涌出一阵亲切，任由他们牵着拉着进了屋，突然一个晒得黑的像泥鳅似的小姑娘从柜子后边窜出，一溜烟跑了。

爷爷冲那小小得背影喊：“小颖，这孩子怎么见了人就跑，这是你姐姐。”

奶奶让她坐在木椅上，给她冲起了橘子粉，放橘子粉的铁盒还是当年的铁盒，那时她常趁家里人不注意搬起凳子在柜子上拿铁盒偷橘子粉吃，有次没站稳从凳子上摔下来，橘子粉撒了一地，奶奶只是唉声叹气，并没责骂她。

爷爷奶奶还往院子门口看，石小羽知道他们看什么，说道：“就我自己回来了，他们还得晚几天。”

这时院子里传来脚步声，那个女人牵着刚才那个小女孩来了，进门就笑着说：“小羽回来了，怎么也没听你爷爷奶奶说。”

石小羽捧着茶缸子吹着橘子水的热气，并没回答。

奶奶提她回答：“我提前也不知道，这孩子想给咱们惊喜吧。”

石小羽把茶缸放到旁边用玻璃压着很多照片的桌子上，静静的打量这间屋子，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一点都没变，当年自己用泡泡糖里附带的贴纸贴在墙上的娃娃竟然还活灵活现。

那个女人从进门目光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过了会儿对她旁边的小女孩说：“小颖快叫姐姐。”

小女孩无动于衷的站着，抿着嘴一直没叫出来。

奶奶上前笑着说：“这孩子可和你小时候不一样，你小时候淘的能上房揭瓦，小颖是个安静的孩子，平时就摆弄那几颗黑白棋子。”

那个女人突然起身说：“妈，我去割点肉，小羽回来了咱们得吃饺子，你们聊。”说着出门了，小颖则紧紧的跟在妈妈身后。

待她们母女出门，爷爷一边抽着旱烟，一边说：“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和你舅妈能说开就说开吧，毕竟是一家人。”

奶奶也劝她和舅舅舅妈和解。

石小羽喝了口橘子粉水，满不在乎的说：“我谁都不怨，也没什么说开说不开的。”

奶奶这才露出了笑容：“真是个懂事的孩子，你妈好吗？”

“挺好的，江志海对她很好。”

“这孩子，怎么直唤人家大名，你应该叫他爸。”奶奶说。

爷爷挥了挥手对奶奶说：“他毕竟没生小羽，也才和春霞结婚，不叫爸也很正常。”然后问她：“他对你好吗？”

石小羽微微点点头。

到了下午，一家人忙活起包饺子，奶奶和那个女人在厨房剁着肉馅，“咣咣”的声音不断传来，若放在十年前她早图热闹凑上去玩面团。

她躺在小时候睡过的床上，觉得床小了很多，小时候可能在这连翻好几个跟头。突然床边冒出了一个小人头，是那个女人的女儿，也正是因为有了她，她在这个家所受到宠爱才戛然而止，不过她的心眼还没小到要和一个小孩争风吃醋，也知道所有事与她无关。

石小羽想用眼神吓退她，可小女孩却眨着好奇的眼睛，怯生生的问：“你真的是我姐姐？”

“我不是。”

“我妈说是。”

“你妈说错了。”

“那你是谁？”小颖眨着眼睛，看着这个和自己有几分相像的漂亮大女孩，她早听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说过，她有个漂亮的姐姐在外地上学，她问爷爷奶奶姐姐怎么不回来看她，爷爷奶奶说只要她好好学习，一定会让他们回来看自己。

石小羽想了想说：“你叫我小羽吧。”

小颖突然说：“你躺在我床上了。”

“这什么时候成为你的床了？”

“我一直睡在这。”

石小羽刚起身想挪开，小颖说：“你躺吧，我让你躺会儿，不过晚上不让你躺了。”

石小羽突然笑了，过了会儿小颖又认真的问她：“你吃不吃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