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断指之祸背外债（2/2）

“哟，原来是我的好弟妹呀！”

那胖态夫人正是宴儿的大伯母，“宝石氏米铺”的掌柜，钱桂兰。

钱桂兰笑眯着眼睛，说：“今天真是好日子，财主、小财主都上门了。”

宴儿娘亲见状将宴儿、君然护在怀里，眼神害怕躲闪，身子却笔直侧对着。

“我的好弟妹，期限不远了，该欠的钱得还了。”钱桂兰嬉笑间又夹着几分嫉妒。“真不知张大山瞧上你啥，硬是煽动闫婆子给你说媒。”

“可惜了这美人胚子，克夫的主！”钱桂兰真不要脸，说着还用手撩拨宴儿娘亲额端发丝，瞬间骇人的刀痕暴露了出来。

钱桂兰恶毒的话，好似一把锋利的刀子，一字一刀，直往宴儿娘亲心头扎。

宴儿娘亲惊慌颤抖地缩成一团，母爱本能的她紧抱着宴儿、君然，任由钱桂兰欺辱，只愿不伤及孩子。

急红眼的宴儿看着娘亲这般无助，而钱桂兰越发嚣张得意，她愤愤不已，一下挣脱娘亲环抱，猛地朝钱桂兰撩发的手拍去。

“啪”一声，清脆响亮，钱桂兰圆润的手背泛红了，疼得钱桂兰嗷嗷直叫。

宴儿尚未解气，那丑妇竟当众辱母，岂是一巴掌能泄恨的。

她吐舌头扮鬼脸朝钱桂兰面，一字一字咬牙切齿骂：“丑……八……怪！”

疼痛中的钱桂兰，听闻宴儿这般嘲笑，那肥润的五官渐变狰狞，眼孔放大、鼻孔上撅，喘气急促，嘴巴瞬张怒骂：“贱货蹄子，什么娘养什么孩。”

钱桂兰自斗不过顽皮小孩，阴险的她可会杀人诛心了，明知宴儿娘亲在意什么，就偏往那处捅。

宴儿娘亲一听浑身哆嗦更厉害，慌张地将宴儿拉到一旁，眼神里略带有几分训斥心疼。

“哼，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到时你这老货不舍身嫁出，那就卖女吧！”钱桂兰贴近宴儿娘亲耳边，双眼却上下打量着宴儿。

说罢，落地的果子也不要了，扭身往巷子尾走。瞧那娇作扭腰的步态，宴儿真想背后踹她一脚，来个胖脸着地。

宴儿娘亲一失神愣坐在地，两眼无神的望着滚落在地的果子，泪珠止不住往下流，边抽泣边搂抱着孩儿们。“娘亲，对不起你们！”

君然懵懂不知何事，见娘亲哭得如此厉害，他亦随着不安的情绪，淘淘大哭起来。

宴儿思绪一片混乱，她来不及感应眼前发生的一切，但敏觉的她似乎嗅到了可怕的阴谋，急需了解这事背后的来龙去脉。

宴儿搀扶娘亲来到不远处的凉茶摊，几碗舒心清茶下肚，宴儿娘亲始缓过神，她望着碗盏漂浮的几片茶叶，慢慢说起那欠债。

那日，娘亲携弟弟君然一起去集市，顺带探望一下大伯父，而后弟弟君然与堂弟宝叶华及黄家小儿黄贵一起玩闹。原本是寻常孩子间的玩闹，谁知竟惹来了祸事。

“娘亲、娘亲，流血了，流血了。”君然跌跌撞撞地朝娘亲走过来，双手上沾满了煞人的血迹。

“怎么啦！哪里受伤了？”娘亲心疼地询问，边细细翻看君然的双手，着急察看伤口，然什么也没找到。

“手指断了，好多血。”君然说话磕磕巴巴，慌张指了指门外。

君然双手十指健在，是谁手指断了？

娘亲着急往门外走去，只见那大果树下蹲着两男孩，堂弟宝叶华正在安抚着黄家小儿黄贵，那孩子的小手指血淋淋断了一小节，看者无人不心疼。

“婶婶，婶婶，怎么办！”宝叶华见君然娘亲过来，急切喊道。

“我的手指……呜，呜呜，呜呜呜。”黄贵边哭边抽泣。

君然娘亲撕下衣布包起血指，心疼急忙地抱起黄贵，正欲快步寻找郎中，却听闻怀中孩子怨恨道：“都是君然害的！以后再也不和他玩了。”

君然娘亲脑袋轰一下，身体不由一晃荡。“婶婶，君然弟弟……”

此事后，黄贵小手指断一节，黄家人扬言要君然以一指抵一指。为安抚黄家，君然娘亲、父亲听取了大伯母的意见，认识了放款的高佬，不惜高利息借款，赔了白银两百两，黄家人始罢休。

“谁想，那你苦命阿爹年前竟去了。”宴儿娘亲望着茶盏浮叶，悲伤的情绪忍不住又涌上心头。“而今那钱桂兰看我一寡妇……”

宴儿轻轻顺抚娘亲颤抖的后背，心想：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这家里不仅穷，还备受他人欺负，上天竟如此不公，她自当更加努力挣钱。

“娘亲，莫担忧，孩儿能挣钱了，以后会挣更多的钱。”宴儿指着前面的长队，那些食客都是冲着何大叔面摊档的干贝酱拌面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