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弑父(1/2)
父王“呼邪王单于”,自从攻灭“突厥国”,得到旷世美女“宛如玉”后,就越来越不把,太子“冒顿”放在眼里了。他整个被,这小妖jīng迷住了,不理朝政,饮酒歌舞,颠三倒四,越来越荒yín、出格、昏聩了。
要说,这宛如玉,也长得真是好!“冰肌藏玉骨,衫领露酥胸。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月样容仪俏,天然xìng格清。体似燕藏柳,声如莺啭林。半放海棠笼晓rì,才开芍药弄chūn晴。”
她身上有一股狐猸之气,就像狐狸jīng转世,美得不祥。从来红颜皆祸水,一个覆灭的王朝背后,总有一们倾国倾城的尤物。倾周的褒姒,亡商的妲己,沼吴的西施,乱唐的杨贵妃……就连陈圆圆、赛金花等一些普通女子恐怕都难逃其咎。中国的“祸水”阵容真可谓浩浩荡荡,不绝于历史长途。
父王对宛如玉言听计从,宠爱无加,不久她生了个婴儿,而且是男孩,职名“黩武”。在汉人看来,“穷兵黩武”,是不好的,但我们匈奴人,世世代代是马上民族,靠弓箭和“星月弯刀”谋取衣食,保卫自己,掠夺异族。
一个匈奴人,生下不久,就会骑在羊背上,稍长,会用小弓箭,shè鸟shè鼠,十二三岁,就开始骑马弯弓,shè狼shè大雕。因此骑马shè箭,是我们的看家本领,纯熟jīng湛,相比于那些,半路出家的“农耕民族”,当然高人一筹,占尽优势。
漫长的古代,骑兵相对于步兵,是优异无比的。移动速度飞快,能一昼夜跑三百里,随时出现在任何地方,令对手防不胜防。能自带粮草,自给自足。打战时,冲击力强,势为可挡,令敌人一溃千里。双方交战,往往是骑兵,大获全胜。
因此,农耕民族在与游牧民族的较量中,只能节节败退,采取守势。这一战争规律,只有在西汉武帝时期,翻盘。汉武帝五十多年的皇帝生涯中,竟与匈奴,打了四十四年战。可见他一生,只做了北击匈奴,开疆拓土,这件大事。
在汉匈战争中,涌现出,李广、卫青、霍去病、李陵等一大批,名将。一将功成万骨枯。在他们的金戈铁马、冲锋陷阵后,匈奴终于被彻底击溃,从此退出,中国历史舞台。余部往西方逃窜,搅乱了东欧、西欧的历史进程。
中国之魂成于孔子,中国之政成于秦始皇,中国之版图成于汉武帝。这三人,都是决定,中国之为中国的——“关键先生”。
我冒顿很不幸,与汉武帝刘彻,出生在同一个年代,注定要在汉匈战场上,xìng命相搏,一见高低。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母以子贵,子也以母贵,“黩武”这小子,长得粉汝玉琢,像一个玉人儿,呼邪王和宛如玉,把他视若拱璧,整rì捧在手里摩娑,放不开手。
父王开始对太子“冒顿”我,不理不睬,不闻不问,偶尔见面,也总用嫌恶、猜忌的眼神,打量我,好像儿子是个怪物。
在汉匈交界处,有一座“胭脂山”,山上有一种“胭脂草”,它的花,可以提炼“胭脂”。但因为,胭脂草很稀罕,而且很难提炼,产量不高,因此胭脂是名贵物品,只有单于的老婆,用得起。我们匈奴人,所以称“王后”为“胭脂”(匈奴语叫“阏氏”)。
我是堂堂太子,我的母亲“明rì黄花”,自然是堂堂“胭脂”,是正宫王后。但由于呼邪王单于,喜新厌旧、过河拆桥,母亲“明rì黄花”失宠了,后位不保,当不了“胭脂”了。
父王的亲信、侍从,和溜须拍马之徒,纷纷风传,单于要立宛如玉为“胭脂”,立“黩武”为太子。我最不愿发生的一幕,最终还是发生了,年仅四岁,尚在襁褓中的婴儿,竟要接管整个江山。匈奴的地盘,横跨欧亚大陆,近二千万平方公里,是当时世界上,幅员最辽阔的国家。一个毛头小孩,怎么能接掌江山?让一群如狼似虎,军功赫赫的贵族、武将,俯首帖耳?
父王已六十二岁了,虽然身体还康健,但已不复当年之勇,又加好酒、好yín无度,眼看土快埋到脖子了。假若,他立小儿子“黩武”为太子,那么他必定要,先废掉现任太子“冒顿”,但冒顿已二十九岁,羽翼丰满,手下多有jīng兵强将,他必定会不满,会反抗,会起兵与“毛头小孩”争夺江山。
以我对父王的了解,他雄才大略,为人狠毒,虑事周详,做事做绝,在改立太子前或后——一定会设法除掉我。至于,到底用什么计谋,什么时候动手,我就不得而知了。这好比,在我的头上,高高举起了屠刀,什么时候落下来,始终是个不解之谜。
我更加低调,更加谦恭,只做事不说话,既不拉帮结派,也不广交好友。目的只有一个,向父王表明心迹,无论君主做出何种决定,何种人事变更,儿臣我都一千个,一万个服从,毫无怨言。
忽有一天,“匈奴国”决定与紧邻的“楼兰国”,以结“秦晋之好”,共进共退,相保平安。我们匈奴人实诚,凡结为同盟的国家,一律要派一位王子,互为人质。按惯例,当然轮不到太子我,而是派一位小王子,入质他国,但呼邪王单于,竟冒天下之大不韪,派太子入质楼兰国。
这一举措,在朝堂上引起一片哗议。正直的大臣们,义愤填膺,怒形于sè,当堂质问单于,
“太子乃国之根基,怎能轻率为质?”
单于答:
“我不过是,让他出去历练一番,经风雨长世面,众人何必多虑。”
“但是——但是——这——毕竟……”
大臣们据礼力争,但这令单于,意识到太子冒顿,已在朝廷上,形成一股强大的势力,有许多铁杆拥趸和粉丝。这些大臣的言论,非但没有帮到我,反而更令父王,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万般无奈的我,只好凄凄惨惨、哭哭啼啼地,辞别母亲和祖母、人民,作为人质,前往不测之楼兰。我希望,父王有一天会,良心发现,不赶尽杀绝,让我重回祖国,做一个安分守己的良民。我安于命运,遵从父命,从未想过,要反叛,要谋逆。能当单于,当然最好,当不上也行,我仍能当一个亲王,悠哉游哉地,过我滋润的小rì子。
我满怀惆怅,满怀怨艾地上路了。单于命令我和随从,快马加鞭,必须在三昼夜内,赶到楼兰国。从匈奴中心,到楼兰国,有八百五十里路,不眠不息地跑路,三天也到不了呀!但王命难违,我只好,急如星火地赶路要紧。
四天三夜后,我终于带着五六十个随从,进入楼兰国边境,国王派来的欢迎团队,盛况空前。“六龙喷彩,双凤生祥。六龙喷彩扶车出,双凤生祥驾辇来。馥郁异香蔼,氤氲瑞气开。金鱼玉佩多官拥,宝髻云鬟众女排。”
我和大队伍,在边境旅馆安顿下来,正当我在思索,如何在楼兰国,打发漫漫长rì时,有军队入侵楼兰国了。我赶紧派人打听,是哪个顽敌,敢入侵——匈奴的盟友楼兰国?街上风传,就是刚刚结盟的匈奴国,我打死也不信,“他们一定是,惊慌失措,草木皆兵了!”
但一道一道的噩耗传来,太子前脚刚开拔,呼邪王单于的骑兵大军,就挥舞着“星月弯刀”,入侵楼兰国。楼兰国国王,被匈奴王的背信弃义,气炸了肺,下令边境部队,擒杀“冒顿”太子。我一见形势不妙,率领五六十随从亲兵,杀出重围,逃回匈奴。
父王呼邪王单于,见到我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怎么,又跑回来了?”
“父王!您为什么,前脚刚跟楼兰结盟,后脚又派兵入侵呢?害得我,差点死于乱刀丛中?”
“这——这是权谋,一时跟你说不清……噢!对了,你是怎么跑回来了?”
“还不是,多亏了,属下那五十七个纠纠武夫,个个武艺jīng湛,弓马娴熟,力拔山兮,舍生忘死,护我出逃。不幸阵亡了十一个。”
说罢,我怆然涕下。
“喔,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单于眼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苦涩。
“既然,呼邪王单于,为了立“黩武”,这个狗杂种为太子,一定要算计我,谋害我,甚至为此,不惜发动一场战争,置我于死地。那么,我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绝地反击,篡夺单于之位。是你先恩断义绝,昧着良心杀亲子,可就别怪我不义了!”
忽然,丞相“独孤谋”,风风火火地登门拜访,说:
“入侵楼兰国的大军,不幸中了埋伏,死伤枕籍,楼兰王的军队,已兵临城下,势不可挡。单于命令太子,保家卫国,舍命一战。”
“既然,形势危急,太子我当然义不容辞,马上出马上阵!”
我拿着“虎符”,到军营内,去调遣大军出战,但粗粗一看,竟只有八百骑兵,而且多有老弱病残。前线战报,此次入侵之敌,有近万,要拿八百去迎击一万,这不是送死是什么?“父王,你好狠毒啊!我到底是,你的亲生儿子,血脉里,流着你的血,如今为一个狐猸,竟要必yù除我,而后快。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真是禽兽不如啊!”
我仰天长叹,涕下如雨。这时身旁的智囊“上官忠谋”,开口了,
“殿下,靠这些老弱病残,是冲不了锋,陷不了阵的,只有把‘太子府’里的六百亲兵,调来,才能决死一战,兴许还有胜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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